带婆婆去买鞋，遇见了很亲切的售货小姐。热心的帮婆婆试鞋而且不是一脸想要赚钱的态度，真好。我想她家里一定也有个老人需要她这么照顾。只有这样，才会明白那真的是放在心上牵挂的一块宝。

婆婆是童养媳，我真不知道那个年代对女人来说是多晦涩的一种面目，生活是我想象不来的哪一种苦，所以才会造就一个时时把自己放在一个较低姿态的个性，就连对待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也都是恭恭敬敬的；被侍候时，也显得不自在而难为情。就是这样客客气气的婆婆，已经很老了。

然后我想起了公公。生前总是跟婆婆吵吵闹闹一个人，去世后让婆婆更显得寂寞。那种突然安静下来的重量，与之前一辈子的吵闹是一样的。在公公的一生里面，我还小的时候不会说福建话所以我们无法对话，等我足够长大，他却已经没有时间。结果仔细想来，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超过十句，他就这样远远离开。这样的疏离之下，说不上伤心欲绝，却我好想念他。

也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才会让一群人一起生活了一辈子，既是偶尔厌恶得很，却还是舍不得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