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24 22:35:33幕後黑手
浮之月。
夕陽已沈入黑山頭,沒有落日餘暉,今晚的夜色竟顯得黑暗又明亮。
我看到魔術師在月夜裡變著魔術。
坐在火車裡看向窗外,近乎頭頂位置露出一輪就要圓滿的明月,可是奇怪的,她在漂浮?真的,我沒有看錯,她就在頭頂的位置忽上忽下,雖不明顯、但只要定神細瞧都能察覺明月的猶豫,彷彿她不曉得究竟此時是否應該羞臉逃避。
只是,若她真想逃避的話可能也沒有遮掩的物體,因為今晚的夜空難得地乾淨。
側過臉來瞧著車廂內的情景,赫然發現,明月似乎還是安穩地高掛天際並無動盪不安,原來晃動的只是沒法聽話的車廂,如我的心,也是沒法聽話地晃動。
妳就在幾個站之後的地方等我,我也知道妳就在那兒痴痴等我,不過,在感受月光銀輝的那幾秒,怎麼讓我以為有一種瞬間的不確定永恆?
妳的名字烙印在我的心口,宛若差一天月圓的銀盤鑲在無邊黑夜,都是那樣清楚明瞭;而車窗倒影反射出來的浮影月光好像真實的,仔細聆聽卻聽聞得見它說著遙遠故事的軌跡,她觸不著了、於是失意了,但她粗心地問我,對於妳的過去我是否清晰?這個問句好仔細。
明月還是抓不住淺夜的衣角,也如同我仍握不住妳的袖口,雙方的思緒都在火車快飛的腳步聲中於心底滴答作響,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我沒有回答,只是反問她一句:
「妳呢?妳問了我這個問題,妳又還記得妳的過去嗎?」
她選擇沈默,只是繼續晃動著身軀。
我微笑,並非因為看似打敗了她,而是車廂內的廣播傳來悅耳的美妙,麥克風吶喊著體內深處傳透的字彙,山城的美色在月夜下還是表露無遺,至少我面前建築物的白色外牆是乳白色的渴望,渴望著妳、也渴望我和妳的記憶。
在離開了車廂之後,原本我以為的夜空魔術終於還是恢復平靜,明月乖巧地停駐在黑幕上,告訴大地她還是選擇了保留過往,寧可沈醉在曾有的風韻之中不願醒來,只是重複著每天都輪迴過來的步伐,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是的,我也朝著妳,一步一步。
而妳的過去,我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