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3-15 12:43:24石雨
女孩，對不起（四）
戀上女生
戀上女生
涼亭我們去了無數次，沒有她的陪伴，我想我再也不會去涼亭。
我的記憶裡，她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除了資質好、人美、有人緣。唯一讓我不能接受的行為，就是她常常會三經半夜出去，去為朋友的交際應酬喝酒。
為此我責備過她很多次，但是她還是去，每去一次就向我懺悔一次，說她很抱歉讓我失望、不會再犯、她也不喜歡這樣做……，每回她的悔過都充滿誠意，我也一再原諒她、相信她，卻也一再失望。
有段時期，弄得我不曉得怎麼辦好，畢竟是她私底下行為並沒有危及學校生活，也就是說身為老師的我，其實可以不必理會學生出了校園外的行為，但是我無法不去插手、不去過問她的私生活。
我忍不住。
她還是持續這種行為，似乎如此方能與我維持校園外的關係----我對她的關心。
我想，她是不是故意引人注意，讓長輩對她多一點關心。
那天接近凌晨一點時，接到她的朋友打了電話到家裡給我，說她在KTV醉的回不了家，讓我去幫忙。那通電話吵醒了父親，出門的時候，父親非常的不能諒解，三更半夜的，幹啥要為了學生出門。
30分鐘後我到了KTV，順利的找到他們的包廂，一進去，座上大約十名年輕男女，每個人對我投以不一樣的眼光，彷彿檢視我的身份、我的角色，我瞥到其中一個女孩子特別盯著我瞧；我沒有理會，只問她在哪裡。
這時大家有志一同的指著角落，主動讓出一條路，讓我順利的從角落位置上，將癱在沙發上的她扶起來，離開被酒氣、煙味瀰漫的包廂。快走出包廂時，那盯著我瞧的女生說了一句話：「她，拜託妳了。」我點點頭，繼續的往門外走。
任誰看見她那模樣，都知道她喝了不少酒。我將她慢慢從包廂裡扶到車上；使盡力氣把她抬上車，一邊安置她坐在前座，一邊叨叨念起她：「不是說好不再晚上出來替朋友喝酒的嗎？出事怎麼辦？」
戶外的冷空氣，讓她回復一點神智，嘴裡喃喃唸著：「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等我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準備後退時候，她說：「能不能先在街上繞兩圈，等我酒醒了再送我回家？」
我同意了。
車子馳騁在人車稀疏的午夜，迎面吹拂來的冷風讓她漸漸清醒，她開始對我懺悔，說不該忘了我的叮囑，不要再為了朋友去和人家喝酒，對自己、身體都沒有好處。
我表示做什麼事情對自己是正確的，妳應該很清楚，我也沒必要一再向妳說教，妳已經不是小孩子，只要妳真的知道就好，做好、做壞，影響的都是自己。
就這樣，我們幾乎繞完整個嘉義市區，大大小小主要道路之後，才往她家方向去。
接近她家時，有個急彎一時控制不穩，沒繫上安全帶的她，讓轉彎的離心力把整個身體重心往我身上靠，她的唇幾乎要吻上我，瞬間幾乎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
她趕緊說對不起，立即坐好，一副倉皇失措的樣子；我說是我的錯，開車技術不純熟才讓她差點甩了出去。她則用心解釋，是她自己沒坐穩，專心一點，就不會那樣尷尬，而我只覺得沒甚麼，安慰著她，她依然向我說抱歉，心裡納悶甚麼時候她變的這麼扭捏？一點都不像她平時那樣果斷。
到她家時，她一再表達對我的感謝，三更半夜還肯出來接她，沒有絲毫要下車的意思，繼續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我突然覺得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妳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又不好意思說？」我疑惑的問。
她皺了下眉頭，看來是犯錯被捉到的小孩般，緊張地吞吞吐吐：「我…有件事不曉得怎麼跟妳說？」
我想今晚她怎麼了，平常有話就說的她，怎麼緊張不得了？我瞧見她雙手微微顫抖，立即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那等妳想好怎麼說，再告訴我如何？」
她猶疑著：「我……我想……。」
我直盯著她瞧，她終於吐出了一句話：「剛才在KTV裡那個女生……。」
「那女生怎麼樣？」我等不到她的下一句話。
「那女生……其實是我女朋友。」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我拉長聲音的喔了一下。
「就這樣，喔！老師妳沒有覺得我怎樣或怪怪的嗎？」她聲音突然高亢起來，充滿著疑惑。
「有甚麼很奇怪的嗎？愛情本來就是如此，也許今天妳覺得女生可愛些，明天妳又會為妳男朋友瘋狂，不是嗎？妳還年輕，妳有時間多方嘗試，況且我有朋友也是同性戀，那並不影響我和她的交情。同性戀也是人，就算妳是同性戀，妳還是我的學生。」
她靜靜聽完我的話，鬆了一口氣，攤在座位上，眼神飄向遠方，這回她的音調平緩，不帶感情：「那如果我說我愛那個女生，也還愛著我男朋友，妳還當我是正常人嗎？」
「妳還是妳啊！妳愛誰那都是妳的事，我所認識的妳，就是妳。」
「如果，我又說……我又說……我又說……。」
「說甚麼？」我等著她的回答，她還是欲言又止。
「我是說，如果……我是想知道，老師有沒有…妳高中時候，有沒有……女生愛過妳？」
「沒有吧？！還是有？我也不知道！」
「那……成年之後呢？如果有同性愛上妳了？妳會怎樣？」
她說這些話的同時，腦子盤旋著，剛才在KTV那個女生，她該不會是為了那個女生，借酒澆愁吧？因為自己無法確定自己愛的是男生或女生，又害怕別人的眼光、批判，這時發覺她挪動不自然的身軀，試圖靠近我卻因為我的注視而膽怯，不知怎麼我瞬間明白她的意圖----嘗試要親吻我卻因為害怕、羞赧而放棄。
接下來的事，讓她、讓我自己都覺得訝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接替她想做卻不敢做的動作——環抱她、吻她，透過身體接觸，她的體溫熾熱、雙手顫抖、肌膚緊繃。
然而吻她的我雖不解自己的行徑，內心卻是非常平靜，就像是親吻一個妹妹，只是我親吻了柔軟的嘴唇而不是臉頰，我告訴自己的行為是要讓她知道，愛上女生與愛上男生的慾望是不同的。
屆此，她已經將感情依附在我身上，而我卻還不知道我做錯了甚麼事。
「怎樣？和女生的接吻就是這樣，和男生不同吧？大部分的人對同性是沒有慾望的。」那時我替自己的突然舉動，找了階梯下。她不再問問題或說話，安靜下車，輕輕對我揮手，露出淡淡的笑。
戀上女生
涼亭我們去了無數次，沒有她的陪伴，我想我再也不會去涼亭。
我的記憶裡，她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除了資質好、人美、有人緣。唯一讓我不能接受的行為，就是她常常會三經半夜出去，去為朋友的交際應酬喝酒。
為此我責備過她很多次，但是她還是去，每去一次就向我懺悔一次，說她很抱歉讓我失望、不會再犯、她也不喜歡這樣做……，每回她的悔過都充滿誠意，我也一再原諒她、相信她，卻也一再失望。
有段時期，弄得我不曉得怎麼辦好，畢竟是她私底下行為並沒有危及學校生活，也就是說身為老師的我，其實可以不必理會學生出了校園外的行為，但是我無法不去插手、不去過問她的私生活。
我忍不住。
她還是持續這種行為，似乎如此方能與我維持校園外的關係----我對她的關心。
我想，她是不是故意引人注意，讓長輩對她多一點關心。
那天接近凌晨一點時，接到她的朋友打了電話到家裡給我，說她在KTV醉的回不了家，讓我去幫忙。那通電話吵醒了父親，出門的時候，父親非常的不能諒解，三更半夜的，幹啥要為了學生出門。
30分鐘後我到了KTV，順利的找到他們的包廂，一進去，座上大約十名年輕男女，每個人對我投以不一樣的眼光，彷彿檢視我的身份、我的角色，我瞥到其中一個女孩子特別盯著我瞧；我沒有理會，只問她在哪裡。
這時大家有志一同的指著角落，主動讓出一條路，讓我順利的從角落位置上，將癱在沙發上的她扶起來，離開被酒氣、煙味瀰漫的包廂。快走出包廂時，那盯著我瞧的女生說了一句話：「她，拜託妳了。」我點點頭，繼續的往門外走。
任誰看見她那模樣，都知道她喝了不少酒。我將她慢慢從包廂裡扶到車上；使盡力氣把她抬上車，一邊安置她坐在前座，一邊叨叨念起她：「不是說好不再晚上出來替朋友喝酒的嗎？出事怎麼辦？」
戶外的冷空氣，讓她回復一點神智，嘴裡喃喃唸著：「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等我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準備後退時候，她說：「能不能先在街上繞兩圈，等我酒醒了再送我回家？」
我同意了。
車子馳騁在人車稀疏的午夜，迎面吹拂來的冷風讓她漸漸清醒，她開始對我懺悔，說不該忘了我的叮囑，不要再為了朋友去和人家喝酒，對自己、身體都沒有好處。
我表示做什麼事情對自己是正確的，妳應該很清楚，我也沒必要一再向妳說教，妳已經不是小孩子，只要妳真的知道就好，做好、做壞，影響的都是自己。
就這樣，我們幾乎繞完整個嘉義市區，大大小小主要道路之後，才往她家方向去。
接近她家時，有個急彎一時控制不穩，沒繫上安全帶的她，讓轉彎的離心力把整個身體重心往我身上靠，她的唇幾乎要吻上我，瞬間幾乎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
她趕緊說對不起，立即坐好，一副倉皇失措的樣子；我說是我的錯，開車技術不純熟才讓她差點甩了出去。她則用心解釋，是她自己沒坐穩，專心一點，就不會那樣尷尬，而我只覺得沒甚麼，安慰著她，她依然向我說抱歉，心裡納悶甚麼時候她變的這麼扭捏？一點都不像她平時那樣果斷。
到她家時，她一再表達對我的感謝，三更半夜還肯出來接她，沒有絲毫要下車的意思，繼續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我突然覺得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妳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又不好意思說？」我疑惑的問。
她皺了下眉頭，看來是犯錯被捉到的小孩般，緊張地吞吞吐吐：「我…有件事不曉得怎麼跟妳說？」
我想今晚她怎麼了，平常有話就說的她，怎麼緊張不得了？我瞧見她雙手微微顫抖，立即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那等妳想好怎麼說，再告訴我如何？」
她猶疑著：「我……我想……。」
我直盯著她瞧，她終於吐出了一句話：「剛才在KTV裡那個女生……。」
「那女生怎麼樣？」我等不到她的下一句話。
「那女生……其實是我女朋友。」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我拉長聲音的喔了一下。
「就這樣，喔！老師妳沒有覺得我怎樣或怪怪的嗎？」她聲音突然高亢起來，充滿著疑惑。
「有甚麼很奇怪的嗎？愛情本來就是如此，也許今天妳覺得女生可愛些，明天妳又會為妳男朋友瘋狂，不是嗎？妳還年輕，妳有時間多方嘗試，況且我有朋友也是同性戀，那並不影響我和她的交情。同性戀也是人，就算妳是同性戀，妳還是我的學生。」
她靜靜聽完我的話，鬆了一口氣，攤在座位上，眼神飄向遠方，這回她的音調平緩，不帶感情：「那如果我說我愛那個女生，也還愛著我男朋友，妳還當我是正常人嗎？」
「妳還是妳啊！妳愛誰那都是妳的事，我所認識的妳，就是妳。」
「如果，我又說……我又說……我又說……。」
「說甚麼？」我等著她的回答，她還是欲言又止。
「我是說，如果……我是想知道，老師有沒有…妳高中時候，有沒有……女生愛過妳？」
「沒有吧？！還是有？我也不知道！」
「那……成年之後呢？如果有同性愛上妳了？妳會怎樣？」
她說這些話的同時，腦子盤旋著，剛才在KTV那個女生，她該不會是為了那個女生，借酒澆愁吧？因為自己無法確定自己愛的是男生或女生，又害怕別人的眼光、批判，這時發覺她挪動不自然的身軀，試圖靠近我卻因為我的注視而膽怯，不知怎麼我瞬間明白她的意圖----嘗試要親吻我卻因為害怕、羞赧而放棄。
接下來的事，讓她、讓我自己都覺得訝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接替她想做卻不敢做的動作——環抱她、吻她，透過身體接觸，她的體溫熾熱、雙手顫抖、肌膚緊繃。
然而吻她的我雖不解自己的行徑，內心卻是非常平靜，就像是親吻一個妹妹，只是我親吻了柔軟的嘴唇而不是臉頰，我告訴自己的行為是要讓她知道，愛上女生與愛上男生的慾望是不同的。
屆此，她已經將感情依附在我身上，而我卻還不知道我做錯了甚麼事。
「怎樣？和女生的接吻就是這樣，和男生不同吧？大部分的人對同性是沒有慾望的。」那時我替自己的突然舉動，找了階梯下。她不再問問題或說話，安靜下車，輕輕對我揮手，露出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