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最愛做的事–我偉大的天職。


每次我躺在床上，總久久不願下床。特別是當隆冬之際的清晨，要不是要上班或上課或者是該死的想上廁所，不然殺了我也不想下床。

這些年來，我總是把“睡覺”當成我的天職。（想歪才點進來的，先別急著走）尤其是國三那年畢業後，因為天天打工１２小時以上，幾乎沒什麼能熟睡的時間，搞得後來我好像患了什麼心因性不平衡的嗜睡症（以上完全是自己想出來的病名），只要有機會睡覺，我一定要睡上它一覺。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高一那年都在睡……。後來把工作辭掉後，作息算是恢復了正常，但是對於這項“天賦異柄”的品質要求卻越來越嚴苛。


時間太短，譬如只有３０分鐘以內，我不睡；地方不熟悉，譬如外宿或在教室，我不睡；外力太大，譬如有噪音，我也不睡。當然，多少還是會趴一下，閉目養養神，否則要保持每天神清氣爽實在不簡單。說到噪音，這會兒就不得不提到我家那該死的巷子。
這幾年搬來了許多不知道哪些鬼地方冒出來的渾球，不是清晨在巷子裡鬼吼鬼叫的，就是大半夜的騎著改裝過的機車進進出出。特別是有一戶人家，厚！那個老媽子嗓門特別大！今天如果妳是林志玲或侯佩岑那也就算了！偏偏她嗓門粗的，難聽又愛亂叫！最近還不知道哪買了整組的卡啦OK（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有毛病的傢伙，不想活了居然敢賣給一個音癡），一遇到假日就唱個不停。難左滬n死，又把音量開的很大，整條巷子都聽的到她的聲音，講明白一點就是“魔音穿腦，鄰人橫死”也不足為奇。再加上她這個實力派的恐怖大嗓門又生了個不孝子，三天兩頭就在家裡大吵大鬧，最誇張的是家門還打的大開，幹嘛呀！那麼想要整條巷子都知道你們在吵架！一講到這家人就火氣大起來……。


不過撇開上述種種令人惱怒的外力干擾，我個人生平最恨的就是起床……。這個所謂“起床”，是沒有字面上那麼容易解釋的。（頭頭是道）“起床”呢，是指當妳的身、心、靈在完成整個睡眠的工作時，那一瞬間因為飽足感而清醒的狀態。講白一點，就是在妳吃飽時，總是要打幾個飽嗝一樣，如果有人打斷妳打嗝，那麼就是該殺。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我最恨起床呢？事實上這得從我小學時代講起，（開始喇賽）我印象最深的那一次（這輩子也不過就那一次）。我記得有一天，當我從睡夢中睜開眼時，有那麼一瞬間，感覺置身天堂（這是真的！），因為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神智清晰、體力充沛；空氣特別好聞、窗外的鳥叫特別好聽（那時是睡在自己的房間，床頭附近有扇窗戶，我固定會開著睡覺）。於是我在一陣興奮過後（為什麼要興奮？不知），緩緩起身，然後下一刻，不同於以往的，我居然一點也不想再繼續睡（那天是假日），反而精神好的很。很特別吧！
不過，這種情況我活到現在還沒遇過第二次。但是也正因為生平只遇過那麼一次“完美”的起床，所以對於後來的每一次起床都覺得不甚滿意。再加上（強調）個人我有非常嚴重的起床氣，基本上早上起床非必要我是絕對不想講話的，如果硬要跟我講話什麼的，也不用期望我的口氣會有多好。（但是，如果是外宿而非在家裡面的話，我多少還是會注意一下，畢竟還是要矜持矜持）


而自從有了那天的那次經驗後，我曾試著回想我是怎麼辦到的。不過就算我再怎麼完美的重建現場或回到當時的情形，總是沒成功過。所以有人說想好好睡上一覺，其實並不是隨口說說的，如果妳也跟我一樣有過一次那種經驗，妳一定也會把“睡一個好覺”列入妳的十大願望中。（畢竟那種感覺真的很“舒服”）


話說回來，上次聽經濟學老師說什麼她有一個同事曾狠狠的給他睡上三天，現在想想光看那個字面就很吸引我了。不過在這裡，身為一個“睡覺權威”，我不得不提醒各位看倌，這個多睡少睡其實對身體都是有害的。有沒有聽過“越睡越累”？真的，不信下次試著給他睡上１２小時（或以上），保證你起床後覺得全身不對勁。至於少睡到底哪裡對身體不好，這個就要看看新聞上那些過勞死的案例了。當然如果這樣形容各位覺得有點太誇張的話，我這樣說好了，如果你沒吃沒睡長達三天，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會選擇睡覺。為什麼？很難解釋。不然為什麼過去很多國家虐囚都不用酷刑，直接不讓囚犯睡覺就可以把人弄死了？



前陣子辭掉工作時，頓時多了許多空間時間。閒到我覺得莫名其妙，那種莫名其妙是會讓人生氣的一種感覺。不過也因此讓我可以多在床上躺一會兒，趁著這難得的“假日”多跟我的床相處。床對我來說不只是床而已，它是一種身體與心靈的依歸，也是一種情緒的出產與發洩的根據地。我特別喜歡在床上伸懶腰，可別小看這個動作，當你很充分的在床上伸了個滿足的腰（我的伸懶腰是需要長時間與大動作的那種，不懂就算了），一瞬間全身失去重力、接近無力的感覺真的非常的暢快。
另外也要講到我床上的枕頭，有睡過的人（？）一定都知道，我的床上什麼都不多，就枕頭最多。最高紀錄曾有多達１１個大大小小的枕頭。為什麼？不知道。我就是喜歡在床上排滿枕頭，而且我還會要求枕頭的材質、彈性什麼的。討厭太大的床，除非排滿枕頭，不然我會覺得太過空虛。像我就很喜歡睡單人床，加上頭、頸、尾部都排滿枕頭，睡覺時感覺有點擠又不會太擠，那種感覺剛剛好。


說到材質，我對於棉被也是很挑剔的。基本上純棉的衣服我可以穿，但是棉質的棉被我就不蓋。我只蓋什麼羊毛呀、蠶絲呀那種的。為什麼？因為我鼻子過敏。曾經就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夜，我老媽拿了件純棉又很久沒拿出來用的棉被給我蓋，害我打一整晚的噴涕。


這個床呀，是人都一定離不開它的。而我呢，則是自覺異於常人般喜歡它。我可以在床上幹任何事，事實上很多我的創作都是在床上完成的。而完成一天的工作後，再毫無壓力的情況下倒進被子裡，接著閉上眼，慢慢進入夢鄉，有時候會有一陣感慨：“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呀！


陶淵明為人直爽，曾有一次一位友人送酒與他，他喝著喝著醉了、想睡了，便道：“我醉欲眠卿可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多麼詩意。如果你在今天之前都還是時常熬夜，不知夢為何物的話，不妨趁著有詩一句，在好好品味後，今晚用心的睡他一覺。幸運的話，搞不好會和我當年一樣，有個“美夢”也說不定……。



（同刊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