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7-22 00:18:30沈默

〈〈孤獨人三部曲〉〉第二部【風火篇】壹:《殺之卷》02#1

第二章•••••激戰

[邪火]溫陵陽覺察殺機瀰然揚開,一聲厲嘯,身形疾展。

自上一次敗北後,溫陵陽對[狼]、[絕]兩劍士的怨恨,即恣意亂焚,但又無處可洩。而【冠廷衛】上級對他的冷淡,與其新下達命令,更使溫陵陽岔忿不已──甚而近乎難堪──卻原來,上層竟遣他與【龍騎】合作,一同招伏[黑手]司徒千秋!

【冠廷衛】本與【龍騎】不甚和睦。雙方向有爭寵、奪權的競爭味兒。以他堂堂【冠廷衛】第五級領導人,竟奉命到敵對陣營,參予降收或屠滅【問天樓】的行動。這窩囊感讓得意宦場十年的他,倍感現實的辛絕與無常。

對溫陵陽而言,而今[狼劍士]卓涉、[絕劍士]鎮攝元,再非他能招惹的對象。兩人於「希玉鎮一役」後,快速晉升為〈〈地榜〉〉列名的卓越高手;如同【黑盟】的兩隻[手]一樣。那是屬於絕對領域──

武•的•絕•對•領•域!

於〈〈百人單〉〉有位的溫陵陽,好是清楚,憑自己的力量,根本沒可能、亦沒資格挑上登位〈〈地榜〉的[絕]、[狼]。他懂得分際與及距離──天和淵──亦即,敗北於[絕]、[狼]劍下的恥辱,將會長久繫繞於他,宛若一份註解或者烙印,難以釋去。

想起這點,溫陵陽腦海激盪千層不休的波濤狂走。都是可恨的[藍天]烈易玄!若不是那小子,他又怎會遇上[絕]、[狼]?若不遇上[絕]、[狼],他亦不至於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溫陵陽好想發洩;用他人的血與生命,加以發洩!

這是他最擅長的方式;亦是唯一懂得的。

溫陵陽捧著表面的合作命令,來到【龍騎】組織。然而,任誰都清楚,其實他等同被驅逐、流放。【冠廷衛】隨他自生自滅的意思,昭然可見。【龍騎】中人與溫陵陽帶來原屬【冠廷衛】的五十名部下,亦深明此點;因斯,溫陵陽實陷入兩面不是人的極大窘境。是以,今回【問天樓】的攻堅行動,他必須證明他溫陵陽有絕對的實力;這是他的機會!!!

他太想得回以往被【冠廷衛】倚重的尊貴身分與地位。他要在人之上;他要自主;他要雄威赫赫的駕馭別人;他不能在人之下;他不能!是以,他拼命。溫陵陽運起火勁四漫的[邪火功],一下子衝進【問天樓】主力部隊,展開血味溢亂的恣意屠戮。溫陵陽兩手邪火一擦,擋者匹靡,活像一頭火獸,輕易蝕滅身前所有人體。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有四人命喪其手。

司徒蕾看得分明。她玉手一揮,五道人影迅速奔前,圍住溫陵陽。

是【黑盟】著名的五人組:[問天五殺者]!

[忘•魂•毒•水•破]奇陣的[五殺者]!

俊俏的陸丹崖,以灰澹色調的忘謎拋心笛,奏起曲曲亂人心緒的浮縷魔幻異樂──溫陵陽心口猛跳。陳蕙風的爍鉤、魂鉤,挑、引、轉、黏、按、勾,招招刁難,式式陰狠,劃開一燦一閃的滿天暈光;殺機凌厲,氣態森冷地充斥──溫陵陽眼皮急霎。宋曾起[毒拳]既惡且絕,每一拳的運使,皆掀開陣陣腥臭毒風──溫陵陽口鼻閉塞。[麗水孃]洪玉英彩帶飛忽,翩翩灑開令人心醉的水豔蕩舞;風情迷魂、醉意──溫陵陽慾狂念野。張謐的破世鏡,藉由鏡與光的反映對射,渲盈出一股虛虛浮浮的虛亂氛圍──溫陵陽腦際一空。

纔剎息底,溫陵陽已陷入極端危殆的狀況。他的邪火勁塊,竟發揮不到平素的三成功力。溫陵陽祇覺自己的心與身,處於一層驀然而莫名的流暈,沉淵迭滅──世界恍若是一薄霧的濛氣幻成!

然而,溫陵陽終究不愧是〈邪系〉高手!他甫一淪入奇異至極的紛紜感官幻象,便近乎反射覺得不對。他的心神,怎會如是飄忽?………危險的訊息,出自生命自發感應,令他轉眼恢復正常。溫陵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重新面對眼前的──險•局。

溫陵陽邪火透出,勉力於[忘魂毒水破]陣式,維續一絲一點的靈智清明。

反反覆覆、劇烈的感受衝激,使溫陵陽的對抗與攻擊,慢慢遲緩。

癡迷、驚魄、毒機、媚力、虛幻!

溫陵陽於感官的致命吸引,一步步走向──

死•亡•的•噬•吻!!!

xxxxx

第四層設施,和第三層一致。同樣空曠、同樣古怪、同樣祇有一道梯,孤零零,宛若一只淒月,寒清地擱置於空間。不同的是暗綠石壁,換成黝黑鐵壁。還有,梯子並不在中央,而是位於另一側。

沒料到會遇著同樣環境,林誕戴顯得有些慌亂。連續密佈的機關,防衛心自然強烈昇抬。林誕戴右手一劃,指示部屬前去檢查壁上是否有洞孔。【龍騎】中人相互對視、面面相覷,誰也不肯踏前。還是林誕戴狐假的「虎之威」一發,才有人員往之尋探。一陣小心翼翼之後,卻什麼事也沒有。危機以最平泊的姿態維續。林誕戴祇好凝神向梯行去。

忽地!三樓到四樓的梯口,倏然被一塊鋼板封住。

林誕戴直覺不妙,搶先撲在梯上,回頭道:「快走!」說完疾攀而走。

這時,四周鐵壁開始緩緩而堅決地併攏。

眾人大慌!紛紛搶往扶梯。彼此爭先恐後,毫不相讓。有不少力弱的人,於不意間被拋下、踩死。已在第五層的林誕戴,以及先後登上約百二十的部屬,圍在梯口,看著第四層的人一個個被鐵壁硬生生壓扁。驚•魂•動•魄!一團團肉塊炸出。還有彷彿正咆嘯的一瀑瀑血漬。最末,連那道梯亦被毀壞。一塊鋼板啟動,再封住第四至第五層的梯口。

(【問天樓】所屬打算死守!竟不為自己留條生路!………)林誕戴心生懼意。然而,他並沒有退路。康披壤可不是個溫厚敦任的長官。在康大佬的心底,只有誓死完成任務,可不容許失敗存在。他必須達成任務。否則,他將是死路一條。林誕戴強吸一口氣,定住自己晃晃盪盪的心神,操著彷彿要刺穿空虛間什麼似的絕厲眼神,狠狠瞪著眼前空間。

第五層迥異三、四層的闊大。而是區隔大大小小的幾十間房。很平常的佈置。但絕不能輕忽!林誕戴已知【問天樓】有層層機慣圍護──端是可怕非常!因是,他必須十分專注和謹慎。

林誕戴沉聲道:「搜!」

於死亡陰影的龐大壓力下,部屬們好涇渭分明的別類開來。有的是慌亂得直像無頭蒼蠅;懼怖侵天食地般將他們吞沒。有的卻反被激起強烈的怒和殺機,甚是冷靜的執行林誕戴的命令。連帶的,緊張得渾身陡顫的人,也逐漸平緩。於危機中若還不能彼此相濟,祇有死得更快;這樣的意識,宛若呼吸般浮上眾人心頭。當下,二十餘人領命上前。

就在他們進入看似獨立的數個廂房後,房門好自然鎖上。

鐵板──「喀答」一聲,封住。

恐慌的氣味,再度漫疫!

林誕戴盛怒,卻是無計可施。

祇聽得,慘呼聲,再起!

【龍騎】再折二十條命──連敵人的面貌都還沒見著──

林誕戴身邊祇餘不足百人之數。

且,鼻際隱約然飄起一股香不香、臭不臭的怪味。

毒氣!

──有毒!

「快!是毒氣!找出梯子!」林誕戴急喊,一個旋身,往轉角而奔。

被駭怖透心腐蝕的部屬們,亦知事態嚴重,企圖於房、廊間,尋出生天。

毒氣逐漸瀰漫。

不少人已在停停走走間,不覺吸了幾口氣,癱軟倒下,再也起不來。

死亡的魔力,以發酵般姿式,席捲樓層內有機生命體。

林誕戴愈發心驚。【問天樓】四處機關,防不勝防,可怕至極。他眼角一溜,率先覓到梯身,一聲暴喝:「這裡!」引來手下,疾登六樓。身後傳來喧嚷、喘息、哀叫、嗥泣、急促的交織的各種聲調。仿如一群猛獸的灼熱呼吸,讓人倍感驚心。

林誕戴點點人數,祇勝七十五人。梯口又是一塊鐵板,迅即閤起。

(得先找逃出口!以防………)林誕戴前車之鑑,「先找扶梯!」

一行人連忙搜尋。

死亡密度,緊布空間,一而再侵迫【龍騎】屬員。



──黑暗波濤的巨大的幻之魔影!!!



這層樓有三間大房。梯子便在三間大房圈出的中間地帶。都是這麼怪的位置!

不用林誕戴吩附,早有人耐不住疾奔梯子的方向。

「喀答!」機關啟動聲。(在哪裡?)林誕戴正要注意有何異變,猝不及防,腳下陡然一痛──已然負傷。他趕緊凝力躍起,百忙中且往下看──地面遽然突起滿滿布著的尖錐。奔向梯子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紛紛倒下,痛哼、慘泣。

林誕戴招呼一聲,半空一回前翻,落於部下身上。爾後,借力再起,又踏上另一個。就這樣,忽起乍落,跳到梯子旁。其餘反應快的人,亦追著林誕戴步伐,毫不猶豫的,踩在仍發出殺豬似慘嚎的同僚,往梯奔走。

來到第七層,林誕戴再點人數,「總共只有五十人──」他心頭暗震。(這棟鬼樓,不過闖到第七樓,就折損了近百三十的兵力………)如此一來,恐怕他好難向大佬交代啊…林誕戴強吸口氣。(現在乃生死關頭,絕不可為此之外的事動搖,否則………)他搖搖頭,像是藉著這些動作,可以把眩浮的思緒,甩得乾乾淨淨似。(這是最後一層樓!只要撐過這一樓、滅得【問天】,該可戴罪立功。論功績,祇談結果如何,可不用計較死了多少人………)林誕戴暗自盤算──

卻不知危機依然漫長!

一如夜之無盡。

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