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夏娜I
原作者:高橋彌七郎
序章
那一天
那一天,坂井悠二理所當然的過著他的日常生活。
高中一年級的四月底,對新環境已經大致習慣,面對大考與未來前途等等嚴肅課題的時期還很遙遠。幾乎沒跟人起過衝突,也交了幾個朋友。
家境小康,在家是讀生子而且父母健在。平均值,父親-貫太郎目前隻身派駐國外。
因此個性溫柔賢淑,有多年豐富經驗的專職家庭主婦的母親-千草兩人,居住在距離學校徒步約2 0分鐘的獨幢住宅。
成績從國中以來一直不上不下,缺乏自我磨練,積極上進的志氣,但也不會過於怠惰,所以維持著一定程度的努力。 "感覺好像滿有技巧" ,這是國中以來的好友,同時現在也是同班同學,眼鏡怪人-池速人的評語。
目前沒有女朋友,隔壁桌的平井緣常會跑來閒話家常,不過她的目標是找人教她功課,所以不可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其實他也不急著找女友。
眼前的煩惱是,面對即將來臨的黃金周要如何把錢花在刀口上。雖然想找好朋友一起出去玩,但也有不少電玩遊戲和漫畫要買。
那天放學以後,之所以前往學校所在的住宅區對岸,也就是有大鐵橋連接的商業區,是因為想去逛逛電玩店和書店,看能不能在附近挖到什麼寶貝。
那一天。
直到那一刻為止。
悠二以為他的日常生活會永遠持續下去。
不,他甚至連這種程度的自覺也沒有,而是理所當然的,抱著不需要任何憑據的確信。
然而,那一天,那個時刻。
如鮮血一般的的緋紅夕陽之中,他的日常與確信,在轉瞬間燒的一乾二盡。
或者該是說-開始熊熊燃燒. ......
第一章:脫軌的世界
坂井悠二正被怪物所吞噬.
那是在平常,僅僅5分鐘的路程.
突然間,大火充滿整個世界.
從餐廳與咖啡廳林立的鬧市區,到處流竄,足以讓悠二也混跡其中的人潮,以及將一切染紅的夕陽,為之劇烈搖晃的.........清澈而又神秘的深紅色火焰.
悠二在最初的一瞬間.......
"厄?"
只能發出這樣的嘆息.
抱著驚訝與疑慮,悠二隻身站在極其異常的光景之中.
周遭被看似牆壁的物體圍住,是一團讓眼前事物模糊的扭曲彩霞.
腳下只見一個以火焰描繪而成的,看不出是文字還是圖形的怪異圖騰.
走著走者,他發現人們的姿勢很不自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動作完全靜止.
"..............?"
悠二茫然了.......
他的反應如同正常人一般,企圖將眼前的景象當成是個噩夢,這個逃避現時的心態,隨即被降落在人群中的一個物體所粉碎.
"什麼!?"
悠二感到某個物體著地的震動,接著他定睛一瞧.
好奇怪的東西.不對,他看過這樣的造型以及原來的摸樣,卻想像不出為何會變成"那個樣子".
一個是,長的像美乃滋企業寶寶一模一樣的三頭身玩偶.
另一個則是,用來固定所有假人模特的鐵珠.
兩個高度都比一般人高出一倍.
(這是什麼人在開玩笑吧.....?)
這是悠二最直接的感想,這已經超越了噩夢的範疇,看起來真滑稽.
然而,這些怪物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些怪物之中,玩偶轉著龐大的身軀不斷叫囂,音量幾乎震破耳膜.
鐵珠發出一次又一次的聲響,一條橫線啪的一聲,開口了.
這時,原本靜止的人群開始猛烈燃燒,那個火焰,並未燒到悠二,他也感覺不到一絲熱度,但光芒卻顯得明亮異常.
悠二彷彿全身麻痺了..
他只能定睛直視.
面對這情況,他還能做什麼呢?
映照在那半成呆滯的瞳孔之中的是……
燃燒著的人們的火焰頂端化為一條細線伸向空中,被吸進怪物們的口中。
火團中的人們衣服並未燒焦,肌膚也沒有潰爛。然而,隨著怪物的吸取,在火焰中搖晃的身影,輪廓逐漸模糊、轉淡……接著,愈變愈小。
無論是燃燒的火焰,還是身在其中的人們。
一開始時如同營火般的大小,很快轉為如篝火一般的體積,再從火炬變成燭光,不斷縮小,再縮小……
悠二茫然所失的望著火焰不斷被吸取的情景。
望著望著,零星燃燒的火苗之中只剩一人孤伶伶的,彷彿被遺棄一般,佇立在原地。
映射在那半呆滯的瞳孔之中的是,燒灼著人們的火焰頂端化為細線伸向半空,被吸進怪物的口中.火團中的人們並沒有燒焦,肌膚也沒有潰爛,但,隨著怪物的吸取,在火焰中搖晃的身影,輪廓逐漸模糊,轉淡,....越變越小.
無論是火焰還是身在其中的人,一開始是如同營火般的大小,很快轉為篝火般的體積,再湊火炬變成燭光,不斷縮小....
悠二茫然的面對這一切.
望著望者,只剩他一人了,而兩個怪物也意識到了他的存在.
玩偶的頭不斷旋轉,然後傾斜.
"姨?這傢伙怎麼搞的?"
"悠二幾秒鐘後才明白過來,那個稚嫩的小孩聲音所指的是自己.
"啊...."
悠二傻傻的發出一聲,那個可愛的玩偶的大眼睛盯著他不放.然後鐵珠也轉身來,位於中央的嘴巴以女人的聲音說道"不曉得,好像不是......’使徒’大人的樣子"
"可是,他在封絕中會動啊."
"密斯提司...這個就該是1等1的突變種吧,好久沒看到這麼棒的禮物了,主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棒哦,我們立功了!!!"
玩偶咚的一聲,用粗糙的大腳往前挪動了一步.原來的造型就很滑稽,但是以龐大的體形,陪上血朋大口笑得齜牙咧嘴的摸樣,看起來真叫人毛骨悚然.
巨大的玩偶走向悠二,搖撼著地面直逼而來.與水泥管一樣的手臂冷不防伸出.
"......啊,啊.?"
眼前的事物太過詭異,龐大的壓迫感直襲邇來,以至於來不及做出驚慌失措的反應,悠二唯一能做的只是步步後退.
只是,他已經連後退一步的時間都沒有了.
一隻覆蓋一切的手掌粗暴地抓住悠二的腹部,這個粗魯的動作似乎成了一個開關,引發恐懼的顫僳流竄全身.
"嗚!嗚哇!!"
這時,做什麼都太遲了.
悠二被整個抓起來,甩來甩去,接著....
前方,是足以輕易把自己一口吞下,好似把頭切成兩半的血朋大口.
連叫也叫不出聲.....
睜大雙眼,冷汗直流,只能任由擺佈.......
"我要吃嘍--------"
就這樣,悠二即將被吞噬.
這是在平常,5分鐘的路程.
同時,也是脫軌的漫長道路的,起點.
就這樣悠二即將被吞噬。
這是在平常,僅僅五分鐘的路程。
同時,也是脫軌的漫長道路的,起點
夾帶著驚人的重量與速度,一個小小身影直墜而下。
位於落下身影前端的腳尖鑲進鐵珠的頂端。
“咯,唔噢!?”
鐵珠的嘴巴,全身的小孔跟正中央的大孔對著這股壓力一同放出哀號,重重踩壓而下的力量,讓鐵柱大半陷進隨裂的路面。
這個人影將那雙兼具著地與攻擊力修長雙腿屈起,接著縱身躍起。
這次在眼前,是一把發出銳利光芒的白刃。
正要把悠二放進口中的玩偶,咯擦一聲,只咬到了空氣。
“!?”
玩偶猛然一看,剛剛正要吃下肚的獵物就在眼前的半空中不停旋轉著。
連同自己的手臂。
“——!”
連同自己那雙,從手肘到手掌部分整個被利落削斷的手臂。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自覺失去一隻手臂的娃偶慘叫出聲,腳步顛簸。被削去的斷面並無鮮血流出,而是化為白色火花劈劈啪啪的四散。
在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哀號聲中,悠二被摔到地面上。
“唔咯!!”
可能是攥住自己的粗大手臂正好充當氣墊,因此並未造成太大撞擊,但畢竟是從兩,三公尺的高度落下,悠二一時喘不過氣來,臉部朝下趴在地上。
眼前只見被削落的巨臂正化為淺白色的火花消散無踪。
讓人一時忘記暈眩的火花漸漸腿去之後,悠二看見了。
(……是誰……?)
那個屹立在自己與玩偶之間,一個纖細,卻充滿力量的背影。
夾帶著驚人的速度與力量,一個小小的身影之墜而下/
那身影的腳尖嵌進了鐵珠的頂端(夏那終於出場了...)
"嗚哦!?"
鐵珠的嘴巴,全身的小孔和大孔對著這股壓力同時發出哀號.重重踩壓而下的力量,讓那個醜八怪一半陷進了碎裂的路面.
這個人影將那雙具有攻擊力的修長雙腿屈起,接著縱身一躍,這次在眼前,是一把發出銳利光芒的白刃.
正要把悠二放進口中的玩偶,喀嚓一聲,只咬到了空氣.
"!?"
玩偶猛然一看,剛剛正要吃的獵物連同自己的手臂,在空中不斷旋轉著.
"!----------"
那是自己的手臂,從手肘到手掌,利落的被斬斷的手臂.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玩偶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腳步顛簸.被削去的手臂斷面並沒有鮮血,而是化為淺白色火花劈啪四濺.
在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慘叫聲中,悠二被摔到地上.
"喀"
可能是抓住自己的手臂正好當作了氣墊,沒有造成大的衝擊,但畢竟是從2,3公尺的高度落下,悠二一時喘不過氣來,臉部朝下趴在地上
眼前只見那白色的火花消失無跡.
讓人一時忘記暈眩的火花漸漸褪去之後,悠二看見了.
"是........誰?..."
一頭宛若燒溶的鋼鐵,散發出炙熱火紅的長發……
一身狀似披風的深黑色大衣…
聽著著地之際的作用力翻飛、飄揚。
大衣的袖口可以窺見纖纖玉指,正緊握著一把大刀,流瀉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美感。
應該是這個少女。
散發灼熱顏色火紅,卻又帶有柔軟質感的髮絲,緩緩往地面拉長,延伸至腰際,彷彿跟不上髮絲的速度,炙紅火粉四散紛飛。
悠二一時看的入迷,完全忘記四周的狀況以及自己的處境。
望著那名在火粉粉飛之中傲然屹立,喲工友一頭炙熱長發的少女。
充滿壓倒性的存在感。
前方那個嘴巴裂至耳際、高聲尖叫的巨大玩偶,只不過是個背景罷了。
“你看如何?亞拉斯特爾?”
冷不防,背對著自己的少女如此說道,聲音聽來英氣凜然卻又透著稚嫩。
“不是‘使徒’,這兩個只不過是‘磷子’。”
一個不間踪影的人答道,那是有如遠處雷聲一般渾厚低沉的男人嗓音。
“嗚啊啊啊啊啊!居然、居然砍斷我的手臂!!”
第五章:火霧戰士
身為亞拉斯特爾的火霧戰士。
曾經有一個想法。
希望永遠在一起,不要消失。
對,多少曾有過這個想法。
一直有這個想法。
這個想法,造成恐懼。
足以讓武士大刀忽地停下的恐懼。
然而,我是亞拉斯特爾的火霧戰士。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才有現在的我。
這就是一切。這就是我。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才有現在的我,這是我的選擇。
選擇戰鬥。
可是,那個“密斯提斯”會怎麼說呢?
會開口求救嗎?
如果那個“密斯提斯”求救的話。
我會怎麼辦呢?
放心,我會以火霧戰士的身份,戰鬥。
“夏娜、亞拉斯特爾,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儘管利用我沒關係。”
他居然這麼說。不過,我接下來是怎麼回答的呢?
想起來了!
“嗯!”
這是我的回答。
沒錯,就是這樣。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才有現在的我,這是我的選擇。
選擇戰鬥。
原本是這樣沒錯。
其實,我很害怕。
害怕,我居然會感到害怕。
既然害怕,就做好心理準備吧。
我已經準備好,迎接戰鬥。
我是,亞拉斯特爾的火霧戰士。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才有現在的我。
戰鬥?
我想說什麼?
我要戰鬥啊?
可是,胸口好痛。
……悠二。
------------------第一次出現ㄉ分界線-----------------------
連接商業區域住宅區的大鐵橋一旁,有一座比周圍建築多出一個頭,高高聳立的百貨公司。
正確來說是間舊百貨公司,現在惟一繼續營業的,只剩與地下街相連的食品賣場而已。地面部分因總公司撤資而被迫關閉。不景氣的情況下再加上招募不到新廠商進駐,僅以高聳取勝的大樓整個成了空城。
不過,這是以人類的角度而言。
地上高樓從中段以上,全部塞滿了法利亞格尼一夥人搬來的無數玩具,以及各式各樣的道具。平時在大樓的空隙以及上方,都有“燐子”到處飄來飄去,現在則完全封鎖在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聚集在頂樓空蕩蕩的遊樂場。
破爛的圓形帳篷、生鏽的鐵軌、腐朽的手推車、積滿雨水的冰箱……在這些快樂的廢墟之中,有一座已經拆掉背景牆的表演舞台。
站在這作位處最頂樓,到處坑坑洞洞的舞台,可以把代表活力的商業區、象徵團圓的住宅區、車燈熙來攘往的御奇大橋以及橋下波濤滾滾的真南川,整個一覽無留。
在這座可說是位於禦奇市最高點的黑夜舞台上,有一群排列整齊的物體。
是一群假人模特兒。
不用說,他們正是法利亞格尼的“磷子”。個個輪廓深邃、身材姣好,穿戴著各種不同款式與色系的新娘禮服。
假人模特兒穿著極盡華麗之能事的禮服,在晚風中一動不動,一語不發並排在一起的模樣,猶如一場麼夢魘中的服裝秀。
映照著它們的夜景燈火隨著時間的流逝,微風吹拂,逐漸稀疏零星。
只有夜色悄悄地轉深。
悠二爺坐在相同的露天舞台一隅動也不動。呆呆地望著從這群非人類的牆縫隙,透出的燈火已經有好幾個小時。
他甚至沒有受到捆綁。對一個一無是處的“密斯提斯”,這種東西只是多餘而已。法利亞格尼對他未加提防。他目前仍然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這個地方恢復意識的悠二已經做好準備,體內的寶具馬上會被取出,然後被消滅。然而法利亞格尼俯視著他,面帶冷笑如此宣布:
“我要在你面前殺了那個丫頭,或者相反也說不定……無論如何,單純的戰鬥是不夠的,一定要讓你們其中一個嚐嚐阻撓我的報應與章都之外的痛苦,否則我不甘願……”
冷笑的另一端,不斷散發出烈焰般的怒氣。
而悠二在聽完宣布以後,便一直坐在隨時可能塌陷的舞台上。
最後一眼所看見的那個少女的表情,不斷在腦海中盤旋。
先砍了他,保護體內地寶具不被法利亞格尼搶走,事後再讓他恢復原狀不就好了嗎?
最初相遇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
反正自己只不過是個火炬罷了。
充其量,就是體內藏有寶具、名為“密斯提斯”的突變火炬。
對,就是如此。
說穿了,就是如此而已,可是……
武士大刀停了。
停了下來。
是我讓她改變了。
(是我…讓她露出那種表情。)
悠二對於這件事感到一種無可奈何的沉重。他對自己的事情一向遲鈍。不,其實……她之所以改變,是他的責任。是他改變了她。責任在於讓她露出那種表情地自己身上。
即便是一時的游移不決,就她停下揮刀動作的這一點已經讓他十分感動,當時他覺得她可愛得幾乎讓人想緊緊抱住她。
(不過,這是另外一回事。)
她當時的表情。
那是,對於自己的本質產生動搖這件事感到訝異、對於改變的自己感到憤怒、對於改變自己的那股力量感到恐懼,以及對於自己所採取的行動深感懊悔與失望……從她的表情可以感受到這些情緒。
(怎麼會這樣?)
比起做出或者遭遇任何可怕的事情,都來得令人深受打擊。
讓她露出這種表情地自己,是到如今對她,是否有幫上忙……不,是否有應該負起的責任?
有。
就是,讓她恢復成她自己。
讓身為火霧戰士的她,恢復成火霧戰士。
讓她好好做自己,從此以後也能繼續堅強地活下去。
至少要告訴她,他已經做好準備可以接受她的堅強
“告訴她不會有事的。”
(……哎呀呀。)
悠二勉強壓抑住差點浮現的苦笑。
(我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又一陣風吹來,老舊的舞台吱嘎作響。
彷彿受到牽引,在成排的假人對面,一身純白站在樓頂扶手的法利亞格尼,攲斜[攲qí傾斜;歪:攲斜(傾斜)]著頭說道:
“……怎麼還不來……?”
站在最近距離,身穿白色新娘禮服的假人模特兒以那個名叫瑪麗安的玩偶的生意說道:
“主人。會不會在先前的爆炸中被炸死了……?”
法利亞格尼對著假人模特兒,泛起心醉神迷的寵溺表情答道:
“瑪麗安,千萬不能小看對方,對方可是‘那個’阿拉斯托爾的火霧戰士,一定還活著,比較可能的是,該不會早就夾著尾巴落荒而逃了吧……根本不管這個東西的死活。”
這句嘲諷並未引起悠二的反應。
法利亞格尼聳聳肩,擺出一臉掃興的表情。
“……唉,真是個沒勁的傢伙,難得我準備了各式各樣的寶具,打算盛大歡迎他們的說,真可惜。”
她冷不防敞開大衣降落在悠二面前,那張猶如頑皮小孩般,佈滿惡作劇的俊臉湊了過來。雙手不知不覺拿著寶具。
右手是手槍,左手是戒指。
“你知道這兩個是什麼嗎?”
法利亞格尼秀出套在戴著手套的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
看來她很喜歡像別人喋喋不休地炫耀自己蒐集的珍品。可說是收藏家常有的習性。自己之所以還沒被殺掉,或許是這個理由佔了絕大部分吧,悠二自行推測。
“這個叫做‘藍天’,是驅火的戒指,可以阻絕剛才的爆炸以及火霧戰士的火焰……不過,那丫頭根本就不會施展火焰攻擊。”
拉下來,握在右手的槍管抵住悠二的眉間。造型十分老舊,就像是西部片裡經常出現的製式左輪手槍。
“這個才是真正的壓軸好戲。來自數百年前,威力驚人的寶具。名叫‘幸福扳機’……是我的愛槍。”
在這番話所意味的驚悚情況下,法利亞格尼得意洋洋的繼續說明:
“瞧,正如你所見的,沒有子彈。”
刻意往旁退出彈閘,六個洞孔的另一端可以窺見法利亞格尼的表情。
“不過,這把槍的外形只是一種方便表現射擊動作的設計罷了,有意射擊的人拿這把槍,想開幾槍就可以開幾槍,而且效果……你認為是什麼?”
堆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手腕一轉將彈閘重新裝回。
“其實……”
連一秒鐘也不願意等就急著公佈秘密,一副神氣得不得了的模樣。
“這把槍,是對付火霧戰士的寶具……哈哈!”
法利亞格尼的表情陡地轉為嚴肅。完全不顧率對方,只為了自我滿足而加以說明:(你說明好了,我手腕打字不累啊?)
“火霧戰士亦即合約人必須從‘過去·現在·未來’當中自己原本應該佔有一席之地的存在全部奉獻給‘魔王’,相對的‘魔王’會將一己的力量,整個灌輸給成為空殼的合約人這個器皿裡。”
對於悠二來說,這個話題意外地引發他的興趣。
“經由這種方式獲得‘魔王’力量的合約人,憑藉自身的意志力與個人本事,在這個世界發揮‘魔王’的力量,而在進入這個軀殼之際,‘魔王’會進入休眠狀態,以便讓自身的存在完全被這個軀殼所容納,不過這把‘幸福扳機’能夠打破這個休眠狀態,到時會變成什麼樣子,你知道嗎?”
“……”
法利亞格尼猛地在悠二眼前撐開緊握的右拳。
“磅!軀殼破裂,合約人炸死……很好玩對不對?”
得意一笑,法利亞格尼把槍口從悠二眉間移開,直指天際。
悠二並未理會,但法利亞格尼仍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
“然後,‘魔王’就會逼不得已在這個世界現身,然而他們並未擁有能夠停留在這個世界的‘存在之力’,因此擔憂兩個世界的平衡會遭到破壞的他們會立刻返回‘紅世’……如此一來就代表我的大獲全勝!”
忽地,原本自鳴得意的笑容轉為苦笑。
“不過呢,要是在大馬路上這麼做就糟了,因為小鬼頭體內是那個‘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一旦隨隨便便讓軀殼在鬧區炸裂以迫使他現身,到時候定會發生一場大爆炸,毀掉我大半辛苦設置的火炬,所以說,我才特地指定決斗地點,這裡的話就算引發爆炸,對商業區的損害也可以降到最低……”
伸出空著的手抬高悠二的下巴。
“順便也把你這個,可以引誘她們的誘餌給抓來。”
深夜的月色之中,浮現一名握著手槍、瞇細雙眸、一身純白的男子身影。
“如此一來,不必遭受火攻,以一擊致命的我篤定會大獲全勝。”
隨即表情一轉,拉下嘴角,語氣放低。
“本以為依照那個小鬼頭的性格,肯定會馬上追來,實在太掃興了,接下來也沒有繼續消耗火炬故意搗亂……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
看來法利亞格尼主要是想詢問這個問題,當然悠二根本無法回答。
不過法利亞格尼並未多作期待,啪的一聲手一彈,遠離悠二。
(的確,我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悠二的想法與法利亞格尼有著些微差異。
其實悠二來此地後,一直有所感應。
怦怦、怦怦。
一股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的劇烈心跳。
一直近在咫尺。
他很清楚這是來自誰的心跳,現在的自己已經可以清楚分辨出來。
是他。
雖然不明白她的目的為何,但看來她從頭到尾伺機未動。
(不要那麼緊張嘛!)
這次,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吧,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所以才這麼緊張啊!)
如果已經決定狠下心對自己見死不救,應該不至於這麼緊張。
她是對於決定捨棄自己,全力應戰這件事感到緊繃。
無法想像她會因為戰鬥以外的理由而心情緊張。
真開心。再一次忍住笑意。
(.......呵呵,看來我也快起笑了...)
她決定捨棄自己,全力應戰。
意味著,自己勢必遭受連累而死。
意味著,她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奮戰到底。
不過,他還是覺得很開心。
因為他可以確實感受到他還是掛念自己,這一點讓他覺得很開心。
悠二已經可以坦然接受自己這種,把過重的殺戮視為“這才是她的作風”的心情,至少能夠理解。
(沒錯,這就是導致她改變,所產生的一種責任感嗎.......?)
剛剛,似乎觸及到一個重點。
很重要的某件事。
正當悠二打算回溯探索自己的思緒之際,她的心跳愈加猛烈。
(!)
才剛挖掘出來的小小線索,被感受到的強烈心跳所覆蓋,再度消失於內心深處。
法利亞格尼似乎也察覺到動靜,眉毛用力挑起。
“呵呵,到底在蘑菇什麼.......總算來了啊!”
身上的淺白色大衣翻飛的幅度變大。
“好,你們也開始準備吧。”
法利亞格尼戴著晶亮戒指的左臂用力一揮,從大衣的影子竄出數十支款式與造型各自不同的長劍,重重插進舞台的地板。
一群穿著新娘禮服的假人偶模特兒詭異地動了起來,各自取劍並擺出戰鬥姿勢。
其中,惟獨瑪利安一動也不動,佇立在原地。
彷彿在暗示不需要這種玩意兒。
法利亞格尼來到她身旁,帶著一臉陶醉說道:
“瑪利安,很快的,我就能讓你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你跟我,可以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瑪利安只回了一句:
“主人。”
法利亞格尼以握著“幸福扳機”的手,摟住純白的新娘——瑪利安,另一隻手則伸向夜景。
指間捏著能夠導致“磷子”爆炸的手搖鈴。
意即代表,已經準備妥當以迎接戰鬥。
在兩旁高舉著長劍的新娘假人模特兒的簇擁之下,站在舞台中央抱著新娘的優雅修長身影開口道:
“接下來.....準備狩獵炎發的小獅子了!”
悠二明白戰鬥即將展開。
無能為力的自己勢必受到魚池之殃的戰鬥就要開始。
(來吧!)
然而,他的臉上卻浮現笑容。
充滿強烈期待與渴求的笑容。
對於出現在他眼前的少女,充滿期待與渴求的笑容。
(儘管動手吧!)
內心只有這個念頭。
悠二並未發現,自己的臉龐刻劃著與少女相同的堅毅微笑。
(沒關係,儘管動手!!)
少女感應到了。
恍若有所回應似的,心跳變快變重到幾近痛楚。
然後......
(來了!!)
舞台上,法利亞格尼一幫人的正前方。
背對著輝煌的夜景,一躍而上。
睥睨的灼眼迎向“獵人”,以及成群並排的假人模特兒。
炎髮飄灑的火粉甩出流星般的光尾。
黑衣隨風翻飛,大刀寒光逼人。
這就是,亞拉斯特爾的火霧戰士。
“夏娜!!”
悠二隻喊了一聲。
“不要被槍打眾!!”
叫聲因假人模特兒的一踢而中斷。
“.....”
聽到這聲叫喊的夏娜笑了。
幾乎要流淚的堅強,幾乎要燃燒的堅強。
“.......哈哈!!”
“恩{“嗯”字到底怎麼打啊}!那就是‘毀滅火霧戰士’的寶具嗎?”
胸前,待在“克庫特斯”接受夜光映照的亞拉斯特爾理清狀況。
在屋頂著地的夏娜頷首,但並未前往救助悠二。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才有現在的我,這是我的選擇。)
悠二的想法她也全部感受到了。
決心、覺悟、開心........以及孕育出這些思緒一種細微的情感,她都感受到了。
(我要戰鬥!!)
她明白自己的責任。
就是追殺退至於假人模特兒反方向位置的“獵人”法利亞格尼。
僅僅如此而已。
一見到法利亞格尼將槍口指著自己,,夏娜一個飛身往一旁跳開,子彈擦肩而過,貫穿殘餘的火粉。腳一落地立刻用力一蹬,武士大刀的致命突刺直逼“獵人”。
豈料,假人模特兒阻擋在前。
“滾開!!”
攻擊不間斷,腳步不曾停留。揮舞武士大刀砍斷假人模特兒,刀刃順勢往旁邊一掃,躲過法利亞格尼從暗處射出的第二顆子彈。保持橫砍的姿勢,身子直接側轉,砍飛身後假人模特兒的頭。
法利亞格尼趁機與夏娜拉開距離,這次甩動手搖鈴。
“炸吧!”
從正面直逼夏娜而來的一具假人模特兒收縮,爆炸。
夏娜往假人模特兒“正面”跳躍,躲過爆炸。爆炸的氣流撲打夏娜的背部,同時推送她加速往前。
“!?”
法利亞格尼大吃一驚,隨即躲到其他假人模特兒身後,飛身逃離。
而假人模特兒則以握著捧花的手揮舞著長劍攻擊夏娜。
“嘖!!”
夏娜出聲咋舌,腰斬假人模特兒,接著再次往一旁低身飛撲。
半秒之前夏娜所在的位置穿過一顆子彈。
兩人完全無視悠二的存在。
法利亞格尼對於一個沒用的“密斯提斯”,根本連正眼也不瞧一眼。
夏娜早已做好連累悠二的心理準備全力一搏。
“啊!?”
當然悠二本身也明白這一點。他被爆炸餘波震得滾下舞台。對自己匍匐在地、幾乎就要與水泥親吻的醜態,忍不住冒出苦笑。不知為何,他並不感到十分恐懼。
(哈哈,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就在此時。
鈴——!法利亞格尼的手搖鈴響了。
“!”
悠二感受著這個鈴聲。
利用惟獨身為體內藏有秘密寶具的“密斯提斯”的他,所擁有的特殊感應能力。
(.......怎麼回事?)
這個聲音透著一種詭異的不協調感。
接著,鈴——!法利亞格尼的手搖鈴又響了。
“磷子”隨即爆炸。
俯下頭,避開爆炸的氣流。
(不對勁,到底怎麼一回事!)
剛剛響起的兩種鈴聲有著微妙的差異。
悠二以愈加敏銳的感覺探索這種不同所代表的含意。
(再搖一次!)
鈴聲響了。 “磷子”應聲爆炸,烈炎與衝擊從頭頂掠過,肩頭感受到燒灼的熱度。
(唔,管他三七二十一.........再搖一次!!)
鈴聲響了,這次沒有爆炸。
怦怦!
悠二感覺到了,所感受到的事叫他頓時毛骨悚然。
(這是.......!)
悠二知道他所感受到的事物是什麼——
火炬體內燃燒的靈火,以及靈火的跳動。
法利亞格尼除了讓假人模特兒爆炸以外,還不斷晃動手搖鈴發出鈴聲。
每響一次,清澈的音色便擴散至整個禦崎市,同時響遍聚集在其中的無數火炬。
隨著鈴聲起伏,靈火微弱的跳動較慢,旺盛的則較快。 (不是在封絕中嗎?封絕中靈火都還要跳動?)
悠二感覺自己的跳動並未受到鈴聲的影響,不過“這種芝麻小事”已經無關緊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思索禦崎市所面臨的狀況。
(到底是什麼意思........?)
鈴聲再次響起。
(!!)
這次,悠二終於發現了。
火炬體內的靈火跳動會隨著鈴聲加速。
(.......原、原來如此。)
當升起一股惡寒的同時,悠二明白了一件事。
與眼前發生的爆炸在本質上是相同的。
跳動加快到最後,所有人將同時迎向一個崩潰點。
(這是讓所有人一同爆炸的裝置!!)
亞拉斯特爾的話在腦海浮現。
“‘棺柩裁縫師’會在自己啃食的火炬體內,編制出一種名為‘鑰匙絲線’的機關,那傢伙一聲令下,這道機關就會讓替代品的軀殼整個分解,恢復成原本的‘存在之力’。”
(不是單純的分解而已,而是爆炸!)
“那傢伙只要吃掉所藏匿都市的一成人口就能發動機關。所有火炬同時喪失替代品的功能,恢復成原本的存在之力,一夕之間失去大量假性聯繫的都市,頓時產生巨大的變動,所有人事物都會遭受池魚之殃。”
(可以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力量....單看這個威力,根本不需要一成。)
“由於火炬的分解而觸發這股巨大的變動,讓整座都市如同滾雪球一般。化為巨大且高純度的‘存在之力’。”
(十成十,保證會發生“吞食都市”的現象......!)
那個手搖鈴。
那個手搖鈴才是法利亞格尼手中真正的王牌。
(可惡!這傢伙真是狡猾到了家!)
乍看之下,對方一直採取損兵折將的自爆戰術,對於夏娜而言,法利亞格尼的手搖玲只是假人模特兒的引爆器罷了。然而,事實上,那隻是掩飾手搖鈴真正目的的偽裝手法。法利亞格尼在自爆戰術的掩護之下,暗地逐步進行讓全市火炬一同爆炸的.....“吞食城市”計劃。
對於這個狡猾的“獵人”而言,先前的自爆戰術只是為了最後一戰所埋下的伏筆。
法利亞格尼並非為了與夏娜交手,才留在這裡等待。
一旦傻傻的直接使用手搖鈴發動“吞食城市”的計劃,夏娜勢必不顧一切全力反撲。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先下手為強,不斷進行悠二所提議的消耗火炬的做法。
由此可見,法利亞格尼尚未完成“吞食城市”的準備工作。因此他所需要的,只是一場能夠讓他在表面上看來,全心投入的“掩人耳目的戰鬥”。
看準了鬥志高昂的火霧戰士,會以眼前的戰鬥為優先考量的心態,於是設下這個正中下懷的計謀。
(如果不是我,靈火的跳動,以及其中的含義根本不會被察覺......!)
因為致命武器正瞄準著自己,所以夏娜等人理所當然正全心集中在眼前的戰鬥。亦或者當初向悠二賣弄寶貝一事也是計劃的一環?
(不過........還是有辦法扭轉局勢。)
悠二眺望眼前的夜景。
只需做一件直到現在完全沒人發覺,法利亞格尼沒做而夏娜也忘得一干二淨的事情就行了。總之,不要讓手搖鈴的鈴聲傳到市內就好。
(定要告訴夏娜!)
正欲大喊的瞬間,近距離發生爆炸。
吶喊聲被掩蓋,悠二整個人撞上水泥地面。
“.........唔、呃......!!”
數秒鐘的天昏地暗。悠二在朦朧的意識之中,,勉強使力刨地前行。
(至少、讓我有足夠的力氣,喊出一聲也行........)
不是求救的聲音,而是救助的聲音。
(.....夏、娜.....)
因為看見了,那個表情。
那是讓她改變的,自己的.......
(.......)
讓她、改變......?
(.......喔,原來如此........)
朦朧的意識之中,
他抓到了重點。
(“現在就在這裡的我”。)
沒錯,即使面對即將消失的命運,那又如何。
如果自己不採取行動,她可能會死去。
如果自己採取行動,她可能因此逃過一劫。
這才是重點,僅僅如此而已。
與自己是否還活著一點關係也沒有。
只要自己採取行動,一切就會改變。
這才是重點,僅僅如此而已。
無論死亡還是死後,只要現在還能動,就完全不受影響。
(活用嗎......搞半天,原來是早已明白的道理嘛.....)
倒地的他再度遭到爆炸氣流襲擊,狼狽不堪的在地上翻滾。
(要行動........對!沒錯,一定要行動!)
被濃煙嗆得不停咳嗽,沙塵竄進嘴裡,然而坂井悠二不顧一切,,積蓄力量準備喊出一聲。
為了讓自己,與她一起活下去。
剩餘的假人模特兒數量僅存四具。
法利亞格尼的保護網變弱了。
事實上,法利亞格尼主僕的處境,並未一如先前向悠二吹噓的那樣有利,不僅如此,還陷入比起他們原先預期來得更為危急的苦戰中。
他們本來的預定是在採取自爆戰術之際,順便發動“吞食城市”計劃,屆時可以趁情勢混亂逃之夭夭。他們的目的在於起動瑪利安體內的“轉生自在式”,現在與火霧戰士交手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但話又說回來,他們也無法在一事無成的情況下就這樣一走了之。因此,最寶貴的時間削減了他們保命的戰力。
之所以形成這場苦戰的原因,簡單來說就是,判斷錯誤。
他們抱持樂觀的心態,以為只要用號稱火霧剋星的寶具“幸福扳機”擊中對方,一切便大功告成。事實上,若對手是能夠自在操縱火焰、“實力強大的火霧戰士”,理應早已勝負分曉。
然而,眼前這個勇往直前,全力攻擊他們的少女並不一樣。
雖然一開始便水火不容,但現在是最壞的情況。
其他火霧戰士均以火攻為主力,因此在利用驅火戒指“藍天”加以防範之際,可以從中找出破綻。
但是,這名少女是“無法任意施展火焰的火霧戰士”,只好以劍攻擊,不、是只能以劍攻擊。一開始便不可能露出破綻,再加上,單憑她的劍術已經表現出壓倒性的不凡。
認為對手並不具太大威脅的心態,讓“自認經驗豐富”的法利亞格尼主僕,忽略了自己的優勢究竟從何而來。
在苦戰之際,他們終於明白了這一點,然而想抽身已經太遲。現在“吞食城市”計劃的啟動以及法利亞格尼的性命,正在生死交關的邊緣形成拉鋸戰。迂迴複雜的計謀不自覺讓他們深陷其中、動彈不得。
再看夏娜,則是相當單純。無論法利亞格尼有任何企圖,只要打敗他一切就結束了,她如是判斷;只要打贏眼前的戰鬥即可,她如此心想。這份單純的心思反倒讓戰況愈趨對她有利。
(......主人。)
純白的新娘從一旁,對著臉龐略顯焦急之色的主人低語。
(不行,瑪利安。)
夏娜前進的方向,又冒出禮服打扮的假人模特兒擋住去路。
“滾開!!”
臉上浮現堅毅的微笑,每一個都是沒用的廢物。無論劍術與力量,充其量只是法利亞格尼用來當成射擊掩護的小卒,打起來一點都不過癮。
(可是,再這樣下去,連主人也會有性命危險........事到如今即使想要逃走也是難上加難。)
法利亞格尼任性地搖頭。
(不行!瑪利安!)
面對假人模特兒揮砍而來的長劍,夏娜以武士大刀輕輕擋住,並將刀鋒一轉,架開劍刃,接著趁隙往對方肩口衝撞過去。
“喝!”
再以武士大刀反手把被撞飛的假人模特兒斜削成兩半。
(如果主人您有了什麼萬一,我絕對活不下去......可是,反過來的話卻是不一樣。)
法利亞格尼帶著懇求的申請,望向位在純白新娘心愛玩偶。
(不行!瑪利安!!)
假人模特兒的長劍雖然各具不同的特殊效果,但夏娜手上擁有無比神力的武士大刀“贄殿遮那”,能夠將這些力量完全抵消,就某種意義而言可說是最為強大的武器。除非是專門毀滅那把武器的特定寶具,否則等於是天下無敵。
“再三具!”
即便只論劍術,也不可能輸給這群只知橫衝直撞、打扮得礙手礙腳的假人模特兒。
(這裡是百度貼吧,火雞的夏娜小說連載。〕
(瑪利安,我為了你,已經付出了一切.......)
兩人夢想中的打扮,瑪利安的新娘裝。戴著白色絲綢手套的左手輕撫法利亞格尼哭喪的臉龐,右手放在手搖鈴上。鈴聲不斷迴響。
(我明白,主人.....我也一樣.....我很開心能夠完成我的夢想。)
映入夏娜眼簾的最後三具假人模特兒之中,擋在前面的兩隻開始收縮,但這招已經不管用了。
“嗯(還是打不來這個字)!”
夏娜以黑衣衣擺層層纏住全身以隔離爆炸,同時往一旁閃躲,以免成為法利亞格尼的槍靶。雖然遭遇猛烈爆炸的衝擊,像根黑色圓筒一般翻滾在地,但並未受到任何傷害,很快便重新擺好陣仗。
(只要主人手邊擁有原來的自在式那就沒問題,到時候應該有辦法修復,以相同程式組合而成的我才對。)
這一點目前還無法確定是否能夠做到,但瑪利安仍然說出口,接著衝上前去。
(瑪利安!!)
解除黑色防護罩的夏娜正前方的爆炸中,一個身穿純白新娘服的假人模特兒驀地猛衝出來。
然而.......
(自找死路!)
夏娜如此判斷。後面沒有了,只剩這一具。而且這具假人模特兒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就算企圖引爆,她也會搶先一步砍了它。
砍成兩半的話,就是化為四散的火花,不會爆炸。
(請您一定要把我修復,這是約定哦,主人.....我也希望,和“你”......)
瑪利安藉由這個約定而採取了保護心愛主人的行動。
約定的履行與否並不重要。
只要能夠為主人竭盡全力,惟有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瑪麗安!!)
夏娜的武士大刀由正面把純白的新娘砍成兩半。
這麼一來,就不會爆炸。
“接下來......!”
只剩法利亞格尼。
夏娜從被一刀兩斷的假人模特兒中間穿過,往前踏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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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主人……我要“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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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體的假人模特體內伸出一個物體。
是金鎖鏈。
“唔?!”
鏘啷一聲,夏娜不經意高舉的刀刃被鎖鏈纏住。
迸散的淺白色火粉之中,浮現一個粗製造的玩偶,也就是“燐子”瑪麗安。手上專門破壞武器的寶具“泡沫鎖鏈”不斷伸長。
夏娜憶起她在一開始就擁有兩層軀體,不由得慌張起來。
“咯,糟了!”
“‘法利亞格尼大人’?!”
發自靈魂的吶喊讓思慕的人有所行動。
“瑪麗安!”
手搖鈴,響了。
(不妙!)
夏娜立刻放開被玩偶拉走的武士大刀。
瑪麗安收縮,近距離的爆炸把夏娜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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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殘留著爆炸餘波的靜夜裡。
“……嗚、嗚……”
位在鐵絲網被震飛的屋頂邊緣,跪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夏娜聽見嗚聲。
“……嗚嗚嗚、嗚嗚……我的瑪麗安……我的,瑪麗安!!”
嗚咽來自槍口的另一端。
抵住眉間的槍口另一端,如同白色幽靈一般佇立不動的法利亞格尼不住哭泣。
“當然可以,一定可以,瑪麗安!用盡我所獲得的全部力量,說什麼也要讓你復活…………而且……”
右手緊握毀滅火霧戰士的手槍“幸福扳機”。
“我要讓你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作手緊抓發動“吞食城市”的手搖鈴“舞會”。
“……然後,我們倆人可以永遠在一起,只有我們兩人……”
法利亞格尼傾瀉而出的悲痛之中,攙雜著狂喜。
直指的槍口之下有個遍體鱗傷、雙膝跪地、令人深惡痛絕的火霧戰士。
秘法“吞食城市”距離最後的完成,只剩下一兩個步驟。
右手與左手。
殲滅火霧戰士與“吞食城市”的完成。
法利亞格尼不惜排除一切阻礙,也要讓心愛之人復活。
“……所以,現在,受死吧!”
整張臉充滿了悲傷、狂喜,還夾雜了憤怒。
扣住扳機的手指開始使力。
“火霧戰士……你這個、殺人工具!”
“……!!”
夏娜忍受著全身的劇痛,恨恨咬牙。
剛才在近距離遭受“燐子”的爆炸,全身遍體鱗傷,別說跑步,連站也站不起來。手臂頂多只剩一擊的力道,再加上目前手上並沒有武士大刀,眉間又被致命武器抵住。
(……根本無計可施!!)
焦急與怒氣急速竄升,然而現在究竟該做什麼,她也不清楚。
就在此時。
“封絕!!”
從瓦礫堆中爬出的悠二發出叫聲。
“什麼?!”
法利亞格尼對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戳破他計謀的一聲頓時大感驚愕。視線稍稍轉向悠二。
而就在這個稍縱即逝的時刻,夏納已經按照悠二的指示採取行動。
“……!!”
灼眼竭盡全力。
世界被熾紅的烈火所淹沒,將他們孤立於這個世界的因果之外。
足以撼動整個禦崎市的手搖鈴“舞會”的鈴聲再也無法傳至外界。
(那傢伙的計謀、封絕、為什麼還拿著手搖鈴、靈火的跳動、“燐子”的爆炸、目的是?!)
封絕的含義、法利亞格尼的企圖,不斷在夏娜腦海中盤旋,終於她恍然大悟。
“住手……!!”
法利亞格尼出聲制止,扣下扳機。
剎那……
“喝!!”
夏娜擠出自己剩餘的最後一絲力量,緊抓住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快速一劃。
位於眼前的,有兩個物體。
肯定會奪走自己性命的,握著手槍的右手。
悠二的叫聲所暗示的,拿著手搖鈴的左手。
“沒錯,我是火霧戰士!”
夏娜帶著自豪,使勁一劃。
劃向左手。
劃向手搖鈴。
隨著高高飛散至半空的手指,手搖鈴也裂成兩半。
“咯!”
法利亞格尼望著自己飛散的手指,以及稀世寶具“舞會”。
“唔!”
他明白這幅景象的含義。
即使解除封絕,也無濟於事了。
再也無法發動計劃,發動“吞食城市”了。
瑪麗安再也無法復活了。
包括自己跟,瑪麗安的,永遠。
一切全部破滅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法利亞格尼發出包含內心所有情緒的吶喊並扣下扳機。
悠二望著夏娜笑了。
夏娜也望著悠二,笑著接收槍擊。
兩人彼此都很清楚吶喊的含以及所採取的行動的含義。
同時面帶笑容。
接著,胸口正中央被子彈擊中的夏娜,整個人從屋頂邊緣跌了下去。
她所設置的封絕解除了。
她的軀體墜入再度運作的世界……
墜入失去震源,跳動隨之停擺的街道……
墜入流經百貨公司後方的真南川……
炎發的火焚飄灑紛飛,不斷墜落。
“毀滅吧!!爆炸吧!!全部!!全部!!”
法利亞格尼聲嘶力竭的發出瘋狂的悲鳴。
真南川位於禦崎市中心位置。
“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瞬間的顯現所引發的大爆炸,究竟會對這座城市、人們還有火炬造成多大的破壞……對他而言,已經不再重要。
狂亂之中……
“……?”
法利亞格尼看見了意料之外的光景。
位於她理應墜落的,遠在下方的,真南川的水面。
激盪出一道由熾紅的火粉所形成的漣漪。
接著不斷擴大。
越過河岸低,登上防波堤,包裹住鐵橋,延伸至商業區,覆蓋住宅區,越過大馬路,赤紅漣漪往遠處不停擴散,最後在抵達地平線的剎那,頓時烈焰沖天,火勢蔓延至整座禦崎市。
火焰的顏色是,赤紅色。
悠二知道這種感覺。
“……封絕……?”
夜景之中,扭曲了遠處星空的濃烈彩霞冉冉上升。
地面之上,火焰封鎖一切,勾勒出詭異的圖騰。
一個龐大的,龐大之至的封絕正籠罩整個禦崎市。
而在圖騰中央,“那個物體”正從唯一火勢猛烈的真南川寬廣的水面緩緩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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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由高處俯瞰屋頂的巨大物體。
“……‘獵人’法利亞格尼……”
被點到名的法利亞格尼,面對這個如同遠方雷鳴般的轟然巨響,宛若被五花大綁搬杵在原地動也不動。
癱趴在瓦礫堆中的悠二,知道這聲轟然巨響是出自何者。
“亞、亞拉斯……特爾?
包覆在一個龐大的、漆黑的軀體之外,形同一件熾熱外衣的火焰化為某個形體。由於過於龐大,無法得知全體形貌。感覺就像彎下腰窺探屋頂似的,覆蓋住整個視線前方的是翅膀嗎?
充滿壓倒性氣勢的“紅世魔王”……“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終於顯現。
“賣弄自身擁有的寶具,自掘墳墓的愚昧‘魔王’啊……”
再一次,足以撼動內心深處的渾厚低沉嗓音轟然作響。
“……你以為利用你的寶具……一旦讓我甦醒,便能進一步破壞和約人的軀殼……先前的提心吊膽、躲躲藏藏,事到如今都應該覺得可笑是嗎?……‘唉呀’……”
語尾留下如同苦笑般的轟然巨響,亞拉斯特爾朝著定在屋頂不動的法利亞格尼,伸出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是手臂的火團。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勢如燎原的猛烈熱氣席捲而來。
“……你可明白我的顯現意味著什麼……?我在甦醒之後仍能繼續在此地顯現的理由是為何……?你利用寶具耍弄的雕蟲小技,即使對其他火霧戰士行得通,但對這孩子是無效的……”
亞拉斯特爾驕傲的誇耀自己所寄宿的少女。
“這孩子原本的未來……可能是萬世流芳的藝術家、一國舉足輕重的政治家、驍勇善戰的沙場將領、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一火勢這些人的母親……這孩子,這孩子正是讓足以容納我‘天壤劫火’之‘王者存在’的軀殼,橫跨時空的‘崇高之人’。
法利亞格尼已經沒有閒情逸致理解這些說明。在緩緩熏烤著自己的熱氣之中,他面無表情的抬望峨然聳立的對方。
“……你以為我‘天壤劫火’不懂得篩选和約人嗎……”
顯現在這個世界的真正灼眼,定睛睥睨愚昧的“魔王”。即使能夠表達情緒,即使能夠自由行動,其壓迫感並未稍有減退。
“受死吧……天誅之火!”
他輕輕吹出一口氣。
一個簡單動作,便把百貨公司的屋頂整個掀開。
悠二看見法利亞格尼纖細的臉龐開始粉碎。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淺白色火焰化為飛鳥形狀,被熾紅的火焰碾碎、吞沒。
他在臨死之際所發出的細微呻吟,其實是一個名字。
卻已無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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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經過修復,解除了封絕的百貨公司頂樓,悠二現在幾乎就要熄滅了。
癱軟無力、全身輪廓逐漸轉淡的軀體仰躺著,右手撫住胸口。
(……亞拉斯特爾真得好厲害啊……法利亞格尼那傢伙還亂蓋說,他有辦法防範火霧戰士的火攻呢!)
“結果當場破功……”
這句話並未針對任何人,只是自言自語。
這麼做是為了確認自己現在還活著。
悠二的手指握著法利亞格尼被砍飛的手指……正確說來,是手指化為火粉消散無形之後所留下的,驅火戒指“藍天”。
當時會落在她的面前究竟是偶然呢?還是夏娜的執念所致? ……算了,已經不重要了。
這時,顫顫巍巍、似乎要鬆脫的手被人接住。
悠二僅以目光望向來人。
“……嗨。”
黑衣衣領扣得整整齊齊,傷處已經治癒的夏娜就坐在身旁。背後矗立著不知何時收回的武士大刀。
身子略往前彎,凝視自己的表情充滿殺氣盡褪的平靜。幾縷黑髮似是依依不捨的緊貼在臉頰。
(……好漂亮……)
悠二由衷的如此覺得,帶著陶然的心情問道:
“……怎麼樣?我還有救嗎?”
夏娜緩緩搖頭。
再次回到她體內的亞拉斯特爾,透過胸前的“克庫特斯”表示:
“你已經不能算是殘餘的靈火,而是逐漸消失的彩霞……你現在還能與我們交談,只是你與我們長時間接觸下所得到的額外收穫罷了。
“是嗎?”
意外的,心情非常平靜。因為再加入戰鬥之後,早已立定決心了。
更重要的是……
“夏娜。”
“什麼事?”
“有件事我思考了很久,終於……找到答案了……我什麼時候會消失,這種事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我能夠做些什麼。”
“……”
悠二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而夏娜只是靜靜等著。
“……不管自己是什麼人,會變成什麼樣,我只是一心想做些事情,如此而已……”
見悠二把話說完,
“無聊的煩惱。”
夏娜用一如往常的語氣嗤之以鼻。
“說得也是……我的表現實在很丟臉。”
悠二笑道,這並非自嘲。
“是啊,丟臉到家了。”
夏娜也笑著回應,這並非嘲笑。
隨即,附加一句。
“不過……你在最後,對我笑了。”
表情安穩平定。
“謝謝。”
“……嗯,因為我,聽見了你的心跳聲……”
夏娜略顯詫異,接著酡紅著臉頷首。
然後漾出微笑,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可以稍微得寸進尺沒關係吧?悠二心想。
“夏娜。”
“什麼事?”
“夏娜這個名字…”
“……?”
“以後能不能……繼續使用?”
夏娜並未回答。
只是笑著點頭。
悠二說不出謝謝兩個字。
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夏娜的笑容逐漸模糊。
感覺到自己也在笑,於是悠二了無掛礙地閉上雙眼。
……這就是、死亡嗎? ……
……其實……感覺還不壞……嘛……
……
……
……這裡是哪裡?
我死了嗎?
可是,我不是坂井悠二。
不是人類。
死了以後,會到哪裡去呢?
如果我死了。
好像不會只是消失而已吧.
沒想到消失以後還有知覺。
感覺真不可思議。
可是,我聽得見。
那是什麼?
我聽見了。
一直動個不停。
心跳?
沒錯,就是從剛剛就一直聽得見的聲音。
從哪里傳來的?
不對,是在我體內。
在跳動。
規律正常的,一成不變的。
這是什麼?一直動個不停。
……
……
“……咯咯…”
一個極力壓抑的笑聲,很快便爆發出來。
“啊哈哈哈哈哈!!”
天真爽朗的笑聲乘著夜風,迴盪在月夜中。
聽得見。
悠二睜開眼。
“………………呃?”
看得見。
“哈哈,啊哈哈哈哈!!”
“呵、呵、呵…”
連阿拉斯特爾也忍俊不住,發出竊笑。
呈半茫然狀態的悠二緩緩起身,看著自己的手。
手還在,沒有變淡。接著看向胸口,靈活又恢復成原先的明亮程度。
“嚇一跳對不對?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等待攻擊的時機?”
“呵、呵、這個措施是為了預防萬一,不過想現在這樣的場面跟時機正好撞在一起,還不鬆一口氣就先笑出來了……呵、呵、呵!”
“瞧,完全恢復原狀了!”
夏娜又回復往日的強勢作風,王悠二背部猛力一啪。
“噗哇!?為…為為…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看來你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
“就是身為‘密斯提斯’的你體內的東西!”
阿拉斯特爾話中帶笑地說道。
“……喔,這麼說來……那個跟這個之間……?”
悠二半信半疑地盯著自己的身體。
胸口的靈火仍然燃燒著。
但是可以感覺到內部藏了某種東西。
突然,想起剛才所感受到的跳動。
“這就是‘零時迷子’的力量。能夠在封絕之中活動,感受到跳動,這些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因為這是凡屬於時間現象均可以乾涉的‘紅世使徒’秘寶中的秘寶。”
零時迷子。
據說是過去一名“魔王”,為了讓心愛的人類成為“永恆的戀人”,所精心製作的永久機關。
只要埋進火炬體內,這名火炬的“存在之力”便被限定在以一天為單位的時間之中。這一天內無論消耗多少力量,一到翌日零時,存在便會轉移到下一日,能夠恢復到初始值。
“那名‘魔王’從很久以前便銷聲匿跡,這個秘寶之所以轉移到你身上,或許是連同‘永恆的戀人’一啟發深了什麼意外變故……不過,這件事現在並不是重點。”
“意思是說,你還有一段需要我們好好見證的未來,‘悠二’。”
發生了決定性的事件。
“……呃……你現在……”
呵呵呵!夏娜笑得像個頑皮的小孩。
“你體內的秘寶一旦落入‘紅世使徒’的手中,在施展力量之際就不必有所顧慮‘存在之力’的消耗,可說是一件危險物品。”
“唔嗯,‘夏娜’說的沒錯,‘零時迷子’是濫捕者夢寐以求的聖品,對我們火霧戰士而言雖是無用之物,但絕對不能拱手讓人。”
悠二總算理清兩人到底想說什麼。
“……啊,這麼一來……”
“嗯,我們還會繼續留在這座城市,看顧你這個危險物品。”
“事情就是這樣,怎樣?有意見嗎?”
悠二堅定地說道:
“沒有。”
“很好。”
對於這句肯定表示滿意,夏娜隨即站起身來,對悠二伸出手。
悠二牢牢抓住她的手,站起來。
倏地眼光瞄到她的胸口[我敢肯定是故意的],這是才發覺。
他從剛才就一直緊緊裹著黑衣……對了,還赤著雙腳。
“……你有帶替換的內衣嗎?”
結果面紅耳赤的夏娜給悠二很痛的一記上勾拳,悠二再度倒地。(= =悠二好可憐 無聊ㄉ閒話)
終章
翌日,依舊是萬里無雲。
今天早上經過四堂課,夏娜的戰況結果為視若無睹三、正面對決一,接著來到午休時間。
今天沒有人離開教室。
由於昨天發生吉田一美告白尾隨、坂井悠二臨陣脫逃、平井緣強制押走這三大事件,教師從一早邊處於微妙的緊繃氣氛中。雖然眾人多少還是會談天說笑,但似乎有意無意壓低音量。
即便處於這種氣氛之中,悠二仍然一如往常從書包拿出飯糰。
(“零時迷子”之所以會轉移到我的體內,只是純屬巧合。)
悠二對於這種氣氛完全不以為意,老實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的事情。
(在我靈火尚未微弱到喪失人格之前,轉移到我的體內,這也純屬巧合。)
眼鏡怪人—池正代替悠二忙著並桌、排椅子。即使發生過那件事情,他仍打算湊合大夥一起吃午飯。無論是愛熱鬧的本性還是想來個震撼療法,說穿了都是多管閒事。
(夏娜之所以找上我,以及進而察覺法利亞格尼的陰謀並將之打倒,這一切全是純屬巧合。)
夏娜方面,應該還是老樣子吧?他完全不等眾人集合,就自顧自高興地大口吃七哈密瓜麵包。雖然經歷過昨天的事件,除了稱呼以外,態度傷病沒有什麼多大的改變,不曉得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只是,為了這點小事就大表感謝之情或慶幸自己運氣好,感覺蠻無聊的……我現在還能夠保有自行思考的能力,也能排上一點用場,只要明白這些就足夠了……沒錯,至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並不是重點。)
夏娜察覺到悠二的視線,反瞪回去。
(到頭來,在那場戰鬥所了解的心情……其實什麼也不是……)
或許在旁人嚴重看起來是“四目交接的兩人”吧,咳!坐在正面座位的池故意咳了一聲,但他們不予理會。
(……珍惜當下是嗎?……話說出口雖然有些八股,不過“真實”就是如此吧?)
接著佐藤可以吹著口哨坐到旁邊的位子,坐在佐藤對面的田中還是用腳踢,不過悠二還是不鳥。
然而……
“……呃那個……小、緣。”
唯一不能忽視的聲音將悠二從沉思中拉回來。
是吉田一美。定睛一瞧,不知為何她並不是站在悠二而是夏娜面前,纖細的身子顯得緊繃。用力咬著唇瓣,努力擠出膽量盯著夏娜。
當然,他的實現對夏娜而言根本連耳邊風都談不上。只見夏娜一臉納悶的簡短問道:
“什麼事?”
“……我…我……我……”
“?”
結結巴巴的聲音在最後,咬字變得非常清楚。
“我不會輸給你的。”
教室內一片嘩然。
“那個”吉田一美居然對上“那個”平井緣。
整個教室為了吉田的這段正是宣戰,以及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騷動二顫栗不已。
熟料,接到正是宣戰的當事人夏娜,完全聽不懂這番話的含意。攲斜[攲qí傾斜;歪:攲斜(傾斜)]著頭,轉而詢問悠二/
“她在說什麼?”
別把皮球踢給我啊……悠二正欲開口,後來象形字吉似乎就是始作俑者。當然,他並不具備足以順利擺脫這種情況的經驗。
正當他手足無措,思索該如何說明之際,吉田已坐在夏娜對面,夏娜並未強迫悠二回答,同時不解地端詳吉田。
一觸即發的局面暫時化解,悠二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很沒用。
“……沒辦法,我在很多方面都是頭一次經驗……”
還來不及在心中為自己辯護之前,纖細的手指推著一個小布包,在桌面滑動。生硬的手指是來自吉田,推至眼前的布包是便當盒。
“……呃,這個……”
悠二抬起臉,吉田反而低下頭。幾乎要貼上桌面似的以緊張的語氣說道:
“……我看你…常常…吃飯糰……所以…”
“啊,很…謝謝你。”
悠二也跟吉田一樣吞吞吐吐地道謝。
小巧的便當盒感覺與吉田很搭配,還附了一個可愛的筷子盒。
面對這番十分單純的好意,悠二不僅滿心感動,同時一股強烈的內疚襲上心頭。他提心吊膽的往鄰座望去,只見夏娜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她的視線好像循著便當盒,一道自己身上。
“悠二,這是怎麼回事?”
“啊。”
這句話所透露的強硬語氣,在教室內引發一種山雨欲來的動搖。
悠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嚇出冷汗還是熱得冒汗。
下那隻是單純要求解釋吉田的行為,但對悠二而言,這個稱呼正可以證明(推測)她終於認同他是一個完整的人格……不過,可悲的是,目前的情況下,在場恐怕沒有人會如此認為吧。
果不其然,從剛剛一直靜觀錯綜複雜的戰況演變的池,蹙起眉說道:
“……坂井,你這傢伙,原來如此阿…”
“沒有,不是這樣……”
正想否認,隨即念頭一轉。
昨天的事情,當時的心情,自己對下那究竟有什麼感覺。
是那種感情嗎?或者不是?他也不清楚。
應該更深刻、更強烈…話又說回來,自己從來不曾體驗過這種感情。
到底是不是這樣呢?
……想著想著,臉見不禁發熱。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臉紅便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臉頰有多燥熱。
“原~來如此,嗯嗯,果然沒錯,多多加油吧!”
鄰座的佐藤露出賊笑,拍拍肩頭。
“……竟然瞞著我們,幹夏偷偷摸摸的勾當……好大的膽子了。”
田中的表情因憤怒而扭曲。
四周……
“哎呀!太太,您聽說了嗎?”(男的)
“哎呀——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這也是男的)
一反先前凝重的沉默,眾人被對著他們開始喧鬧起來。甚至還加上口哨來個多重奏,幾乎成了午餐的配菜。
在一片嘩然之中,吉田仍望著悠二宣誓道:
“……我不會輸的。”
她並未低下頭,而是從正面直視悠二……看起來似乎怒氣沖衝。
“啊,是…是…”
悠二惴惴不安地答道。
夏娜見狀立刻會意過來。悠二又對吉田露出那種表情,就是那種要笑不笑、困擾無比的表情。受傷害多了一個吉田給的便當盒。
“……”
總覺得很不好玩。雖然想按照昨天那樣,抓著悠二衝出教室,但今天沒有這麼做的理由。該怎麼辦才好?表面佯裝冷靜,內心不斷思索……半秒之後,眼簾映入擺在自己面前的食物,頓時靈光一現,想到了應該採取的反應,連自己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
夏娜緩緩從購物戴拿出一盒巧克力棒,丟到悠二面前。
“…………?”
這個貿然突兀悠毫無預警,簡直就像在位鴿子吃東西一般的舉動,讓悠二目瞪口呆。
偏偏這是她還一往如常,一間接有利的語氣說明狀態。
“給你。”
“啊?”
悠二望過去,下那已經擺出一臉不知情的模樣,繼續吃著剩餘的哈密瓜麵包。看她似乎喜不自禁……或者應該說是得意洋洋,這應該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吧……接著又察覺坐在對面的吉田臉色愈來愈難看,連忙打開便當盒。
“我,我要享用了——”
結果,這次輪到夏娜斜著眼鏡射出嚴厲視線(有感應到)。
悠二為了掩蓋這個進退維谷的窘境,只好專心吃起彩色特別豐盛的美味便當。好好吃……可是為什麼,感覺有點苦。
終於,對於狀況看似暫時平靜下來的插曲,已經不甘興趣的同學們,也回到各自的話題。彷彿忘卻一早以來的緊張氣氛,一如往常享受午休時間。
在吵嚷聲中,悠二再次感嘆自己的處境。
不同於昨天為止的心情,是因為對現況有所感才發出這聲嘆息。
(……總而言之,無論“真實”為何,一旦明白了,心情也就無法放輕鬆了……)
不過,放輕鬆並不一定是好事。
悠二微微勾起嘴角,浮現淡淡笑意。
嚼著糯米糰子的夏娜見到悠二的表情,也跟著稍稍緩和表情。
從人聲鼎沸的教室窗口望出去,今天的天空依然晴朗無雲。
世界依然按照既定軌道,不斷運行。
後記
初次見面的讀者,初次見面。
好久不見的讀者,好久不見。
我是高橋彌七郎。
能夠再次與大家見面,真的非常開心。
話說本書是一部精彩刺激的動作小說。希望大家不要喊:“又來了!”雖然本人又自知之明,但完全無意改正。
主題方面,在描寫上是“斬擊燃燒爆炸”,內容上是“當下所擁有的”。是一個身心堅毅的少女,和一個面臨困境的少年之間的故事。
責任編輯三木先生就種種意義而言,是一位做事認真的人。在撰寫本書的過程中,無論是靈感的轉換還是參考意見等各方面,均受到他的大力相助。其中,對於某項要求方面的攻防更是極盡刀光劍影,你死我活。
負責插圖的ぃとぅのぃざ小姐所繪製的插圖非常美麗,收到的草圖具有讓我以三倍速度完成最後修正工作的威力。深深感謝您所給予的莫大助力。
多謝京都的M林的多方鼓勵。目前無法滿足您的期待,此外因故無法回應,所以藉由這篇文章表達我的感激之意。
……
……還沒學乖的我這下又不知道該寫些什麼了。
總之,得設法找話題好擠出幾個字來填滿版面。最近,書記方面看了前軍中補給參謀的回憶錄,電影方面看了宇宙戰爭二的燃燒的伯爵~超強力靚妹三人組~[誰知道這是什麼? ]等等,電玩方面則是牽著年長的她逃離婆婆的魔掌[這又是什麼? ],每天過著多彩多姿的生活。也許有一天能根據這些經驗,在書中創造出一個“超強力的年長前軍中伯爵[汗]”也說不定。以上純屬虛構。
看來好像順利填完版面了,所以這次到此告一段落。
對於閱讀本書的讀者還是一樣致上無比的謝意。
希望有幸能在與大家見面。
高橋彌七郎
二零零二年八月
到了午休時間,再也沒有人無故離開座位了。
池一幫三人與吉田也理所當然的,與悠二和夏娜一起並桌享用午飯。周遭的同學們也各自愉快的用餐與聊天,完全恢復到夏娜出現之前的光景。
(果然,習慣成自然。)
悠二邊思索著,依然照常吃著便利商店飯糰,啪啦啪啦私下並嚼著海苔。
“對了,平井同學。”
池邊打開熱騰騰的便當,邊不經意開口道。
“幹嘛?”
“夏娜依舊是冷漠以對。”
由於無法與亞拉斯特爾公然說話,她一向不喜歡跟他人同桌。於是她完全按照字面“一起吃飯”所示,從購物袋拿出午餐拼命往嘴裡塞。現在所吃的是,每餐不可或缺的菠蘿麵包。
池也似乎習慣她這種態度,完全不以為意的以筷子指著悠二。
“你到底是看上這小子哪一點?”
“噗啥?!”
被點到名的悠二像是被扎到一樣整個嗆到。
在佐藤與田中興味濃厚的注視之中,夏娜仍然面不改色。
“看上?什麼意思?”
“因為,你們昨天放學以後就盼去約會對不對?”
“約——會?”
“……餵,你偷偷跟踪是不是?”
簡直不要命了,悠二瞪著他。
此時,從意想不到的位置傳來答复。
“對、對不起……是我,向……呃……池同學……詢問,你們兩人上哪兒去,所以……”
“吉田同學?”
悠二心想,“真正的平井緣”跟吉田同學有這麼要好嗎? (不純正的聯想)一面回溯著已經逐漸淡去的、關於她的事情。
雖然幾乎想不起來,不過看她的樣子事情似乎並不單純,或許她們兩人之間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秘密之類的吧。
而池也順勢幫她解圍:
“其實,我們是之後才想說要追上你們,並不是一開始就有意跟踪,那時正好追到禦崎大橋,感覺蠻有趣的,所以就在一旁觀察。”
說著便看向夏娜,算他聰明沒有拿筷子亂指。
“本來想出聲詢問你們要到哪裡去,結果只看你們不停往前走,後來,吉田同學走累了,我們大家喝完果汁就先回家,只有這樣而已。”
“難得約會,你們怎麼不多作些有情調的事情?”
“身為男子漢怎麼不積極些,搞得一點看頭也沒有,應該多服務一下觀眾才對!”
佐藤與田中一如往常從旁幫腔。
“我說你們幾個……”
悠二抱著腦袋。
另一方面,打從一開始就听不懂是在談論什麼話題的夏娜,一副事不關己的詢問吉田:
“找我有事嗎?”
“不,不是的,這是這樣,的……”
吉田帶著複雜的表情伏下臉。
“那就是,找那個有事羅?”
夏娜根據以減法將自己從兩人之中刪減後所得到的答案,動作粗魯得用手指指向悠二。
募地,吉田原本垂下的臉整個通紅到耳根。筷子停了下來,插在內容幾乎沒有減少的小型便當盒。
池望著吉田與悠二,順便瞥了夏娜一眼,一面衡量目前狀況。佐藤開心的看熱鬧,田中則屏息注視吉田。經過昨天的同行,這三人已經大致了解吉田“她的心事”了。
午後的喧鬧聲中,惟獨這群人之間突然醞釀出一種緊繃的緊張感。
(…………夷?…………不會吧……)
悠二瞅著吉田這副模樣,產生了一種非常得意的想像,亦或是妄想。
哈哈哈,反正這種事到最後都是以丟臉的一相情願收場,悠二拉起內心的防線(其實是變相的期待)。
不過,另一邊的吉田似乎想推翻悠二的預測,低垂的酡紅臉頰下,正拼命想擠出聲音。
這段時間,只有夏娜大口嚼著菠蘿包。僅以眼神觀察包括悠二在內,不知為何氣氛僵硬的眾人。
終於,吉田……
發出“啊”的一聲。
為了擠出這個字,她花了5秒鐘的時間。
“那個,昨天,我覺得,你,很帥。”
極力擠出的話語中斷,彷彿臨時才想起來似的吸了口氣。
“厄……可是,實際上立功的是平靜同學,我根本……什麼也沒做》”
悠二如此說道,無奈的覺得這番話聽起來真窩囊,但事實就是如此也沒辦法。
豈料……
“沒這回事!”
吉田仰起通紅的臉蛋,宛若將好不容易洗入的空氣再次全部吐出一般說道。雖然音量算不上“大吼”的程度,但教室裡所有的人均吃驚的看向她。
“你真的很帥!真的!”
在同班同學的注視下,悠二像是被其音量嚇到目瞪口呆。
他一直以為這種場面只有在戲劇或是漫畫中才看得到。現實當然也有可能發生,可是對於只有15年人生經驗的他而言,沒有親生經歷之前就如同謠不可及的虛幻假象。一旦突然出現在眼前,由於缺乏經驗,頓時不知所措。
“你、你救了我……勇、勇敢,向老師、抗議……真的……很帥,真的。”
“……啊、厄……這……謝……謝謝。”
受到吉田一副隨時可能昏倒的危險氣勢所懾,悠二盡答些蠢話。一股無法克制的羞澀與害臊讓臉軟化燥熱起來。
而吉田方面,其實還沒說道“真正想表達的重點”,這對原本就內向的她來說,已經是勇氣的極限。於是她再度低下臉,默不做聲。
悠二也亂了手腳,分不清這種氣氛是好還是不好。是不是該開口說說話?但是到底該說些什麼?要用什麼口吻?只剩思緒在燥熱中空轉著。
教室裡籠罩一片沉默。
無視這種氣氛徑自吃著菠蘿包的夏娜,看了看自己身旁滿臉通紅的悠二,接著,再看看同樣面紅耳赤垂下臉的吉田。
剛才那段對話的意思,以及教室陷入鴉雀無聲的理由,她完全摸不著頭緒。昨天、你很帥、謝謝你……真是奇怪的對話。
“……”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悠二身上。
“…………”
滿臉通紅,要笑不笑,困惑至極的奇怪表情。
不知為何,夏娜突然覺得很討厭看到悠二這個表情。
她是在生氣嗎?
可是……這跟遇到實力太弱的“使徒”時[殺]、被其他火霧戰士找麻煩時[殺]、在路上看見愚蠢的人類時[殺]、亞拉絲特爾教訓她要吃甜食以外的東西時[暈]等……與直到目前為止所感受到的,各種強弱不同的憤怒相比起來,似乎有些不同。
對,或許可以形容成“對於悠二惹她生氣這一點感到生氣”,一種不可理喻的心情。
不知不覺嘴角突然往下彎。 [可愛]
突然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她把悠二當成一種不可原諒的生物似的,狠狠打量並問道:
“你吃飽了沒有?”
突然的一聲讓悠二不知為何慌張的轉過頭來。
“厄、啊、恩!”
硬是將這句聽不出回答與否的語氣聽成肯定,夏娜從座位站起身。
“那就走吧。’
兩人原本說好中午離開學校,所以老早就準備妥當。
夏娜迅速抓起書包和購物袋,拉住動作慢吞吞的悠二的手。
”餵,你還在蘑菇什麼?‘
“等,等一下嘛。”
“不要!”
“什麼不要……”
夏娜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悠二慌張的拿起書包,邊看向吉田。
她被夏娜兇暴的表情嚇到,同時臉上掠過一抹膽怯的神色。
她的表情與跟前景象急急飛逝而去。
在被夏娜拉住手,應該說是被拖著走的情況下,悠二被帶離教室。
兩人離開教室經過十秒鐘時間,池再開口緩緩打破沉默。
“……他們是……來真的嗎?”
這次輪到吉田一臉不悅的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
兩人一走出教室就順勢在走廊奔跑。
夏娜已經放手,悠二仍緊跟在後。
“怎……怎麼突然說走就走?’
難得氣氛正好說!悠二還不至於如此油腔滑調,不過語氣還是透著些許不滿。
一邊跑著的夏娜依然維持著嘴角下彎的表情答道: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本來就是按計劃行事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
有點可惜……悠二忘了自己也是連句話都說的吞吞吐吐,腦中浮現吉田的臉。
冷不防夏娜往悠二的屁股上一踢,害他往前摔了一跤。
”哇!?你,你幹嗎?!“
”你怎麼有氣無力的!接下來肯定要展開大戰,打起精神來!“
”那需要踢屁股嗎?“
”當然!不踢不行!“
見夏娜氣勢兇兇的斬釘截鐵的說道,悠二決定不再開口繼續奔跑。
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數十道淺白色的火苗燃燒,漂浮。
其中的一縷火苗突然膨脹擴大。
火苗微弱的輪廓勾勒出一個散發白色光芒、形象優美的男子身影。包覆在大衣之下,輕輕踩踏在宛若黑色鏡子一般映照出火苗的地板。
是“獵人”法力亞格尼。他的臉龐露出疑惑神色,頻頻亟斜著頭。
“瑪麗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已走音的聲調更是荒腔走板。
啪的一聲,前方地板上一個大型庭院式盆景,如同受到打光一般浮現。以玩具隔板和模型組合而成的盆景精確模擬著禦崎市全景。
其中可見無數如同鬼火一般的靈火,四處分散蠢動。
這是代表火炬的標記。
“主,主人!”
“磷子”瑪麗安的語氣表達出內心的動搖。那個粗製濫造的玩偶就坐在盆景當中仿造最高層大樓的塑膠盒上。
“我‘吞食城市’的佈局怎麼開始瓦解了?”
法力亞格尼一改冷靜的態度,掃視盆景。
瑪麗安以沒有手指的棉布圓手指向市街一隅答道:
“是火霧戰士!那個小丫頭利用封絕消耗火炬……啊!?”
法利亞格尼一改冷靜的態度,掃視盆景。
馬麗安以沒有手指的棉布圓手指向市街一隅答道:
“是火霧戰士!那個小丫頭利用封絕消耗火炬........啊!?”
講到一半,作為監控禦崎市全區之用的盆景一隅,忽地冒出代表封絕的半圓光球。然而,這個代表封絕的標記一冒出便立刻淡化消失。
而在其中活動,代表火炬的靈火也在同時....
化為封絕產生之際的能量消耗殆盡。
“........怎麼一回事?”
法利亞格尼顰起眉。
無法想像火霧戰士會消耗火炬,因為他們是為了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而戰,想當然爾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馬麗安揮舞著短手短腳說道:
“該不會是故意消耗火炬,造成世界扭曲,把其他火霧戰士引來這裡吧?”
“不會吧.......不...原來如此,還真有一套。”
法利亞格尼從馬麗安的話中看穿對方的意圖,於是,他那纖細俊美的臉龐凝結出形同利刃般的微笑。
“原來如此,那個小鬼頭跟那個青面獠牙的魔神之王‘王’,故意營造這個危機重重的狀況,想引誘我掉進他們的圈套。”
“引誘?”
“每錯,正如你所說,他們兩人一方面作勢呼叫其他火霧戰士,另一方面將屬於我這項計劃的骨幹,也就是火炬給逐一消滅........恩?”
說著,又出現了一個封絕,火炬也熄滅了一個。
掩不住沮喪的表情,法利亞格尼仍然繼續說道:
“目前是使用即將熄滅的火炬,等到全部消耗殆盡,接著就會找上靈火較強的,只要我一直不出面,火炬就會不斷遭到消耗,我的計劃.....我的願望也會隨之破滅,而且,這也同時意味著鄰近火霧戰士的集結以及我的滅亡。”
“怎、怎麼會?”
法利亞格尼把臉藏在翻飛的大衣裡,躍至盆景上方。漂浮之間輕柔地拾起瑪麗安。
接著在他臉上泛起的是,溫柔的微笑。
“瑪麗安,你不要這麼害怕。”
懷中的玩偶表情被縫牢,只有他明白玩偶的表情。他溫柔微笑,語氣卻顯得尖銳。
“從來沒有遇到如此嚴重的情況,總而言之,這是挑戰書。是獵物故意在‘獵人’面前留下的腳印。他們正對著我說:‘怎樣?有種放馬過來呀!’。”
他們網下俯視,無數火苗竄動的盆景之中,又出現了一個封絕。
法利亞格尼挑起眉,嘴角抿緊,表情嚴肅地說道:
“獵物既然正式宣戰了.......‘獵人’唯一能走的只有一條路,對吧?”
瑪麗安欣喜地喊道:
“是、是的,主人!”
法利亞格尼像在逗弄小孩一般,將瑪麗安高高舉起。兩人〔瑪麗安算人嗎? 〕就這樣在黑暗的半空中徐徐旋轉。
就在此時,法利亞格尼左手的無名指冒出一枚戒指。
這只銀色戒指上頭,宛若在中心畫出一條線般刻有怪異的文字串。然後一個接著一個,在黑暗中發出淺白色光芒,發光的文字不斷掉落在黑暗之中,不知不覺間掉落的文字有如星空一般淹沒了整片黑暗。
“再一下就大功告成。”
法利亞格尼一臉陶醉的說道,文字凝集一處,形成一個巨大球體。
同時,被高高舉起的瑪麗安胸口體內,也同樣燃起一個文字所形成的小型球體。看起來就像火炬的靈火一樣的球體是“存在之力”的結晶,其中蘊藏著“磷子”無法吸收的力量。
“我很快就能讓寫進你體內的這個自在式起動......為此所需的龐大‘存在之力’馬上就能到手了。”
這個球體的文字列,正是過去創造出封絕此種因果獨立的自在法,讓“紅世使徒”得以成功從這個世界的人們眼中,完全銷聲匿蹟的天才自在師——“螺旋風琴”所留下來的遺產。
用不著改變內建築物的結構與依賴他人的“存在之力”。便能夠適應這個世界並使其在此地生根的“轉生自在式”。
“只要啟動這個自在式,你就能脫胎換骨,不需要依賴任何人,成為一個絕對不會被誤認,獨一無二的存在。”
纖細的俊臉蕩漾著迷痴神情。
對他而言,所謂的密法“吞食城市”,僅僅只是為了啟動需要龐大“存在之力”的自在式,用來籌集能量的手段罷了。
偌大計劃的小小心願。
這正是,法力亞格尼的目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
法力亞格尼心醉神迷中閃過一道微弱的、但的確充滿疑問的陰影。
若要採取這種把世界的平衡,與對自己挑釁擺在天秤之上的極端做法,就必須對自己的計劃骨幹——就是大量配置火炬這一點深信不疑。
其他使徒應該不至於看穿自己的手法才對。
(呵,無妨,計劃的準備工作大致已“大功告成”……事到如今也來不及阻止了。)
他的表情再度轉為溫柔的微笑。
“瑪麗安,你待在這裡留意整體的平衡,到時視情況而定,隨時都可以著手進行。”
瑪麗安的語氣並非詢問,而是確認。
黑暗之中,數十道簽白色火焰漂浮圍繞在跳著圓舞曲的兩人。
“當然是,從事‘獵人的工作’”。
再火焰映照之下,法力亞格尼的笑意加深,形成漆黑陰影。
市街一隅,在人煙稀少的小巷內,一雙眸子輕輕閉上。
接著睜開。
灼眼閃閃發亮,相同色澤足以燒灼眼睛的熾紅烈焰一沖而出上。
以叉開腿站立的夏娜為中心,火焰充斥整個小巷,往上方流竄。接下來路面描繪出怪異的圖騰,在如同攪拌過的瀑布般彩霞屏障包圍之下,出現一個直徑約30公尺的巨蛋型空間。被囚禁在這個空間裡的物體猶如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靜止不動。
這是可暫時斷絕,與周遭世界之因果聯繫的孤立空間“封絕”。
(……只有這個,不管經歷多少次還是無法習慣。)
悠二不寒而僳的望著眼前這個,改變自己一切的光景。
現在所見到的,並非借助“夕陽餘輝”或是“黎明晨曦”的力量,而是藉由火霧戰士本身,也就是夏娜的力量所生成的封絕。不同於已經看過兩次的夕陽之光,火焰圖騰以及彩霞屏障就跟火焰的顏色一樣,充滿力感。
囚禁在封絕裡的人,會被迫與原來世界切斷因果聯繫,無法轉移到下一個存在,意即靜止不動,不過因為自己是體內隱藏了某個寶具的“密斯提司”,所以不知為何毫無影響,依然能夠正常活動。恩,大致就知道這些吧。
(不過,拜這一點所賜……不,應該說,都是這一點所害吧?)
他遇到了夏娜,也陷入遭到異次元世界怪物攻擊的窘境。
並被迫明白真相,雖然真相是真正的自己已經死了。
如果以好壞區分,很明顯是壞的一方佔據了明顯優勢,不過悠二的反應如同他對夏娜所說,感覺很輕鬆。
這種心情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呢?希望在熄滅之前能夠明白,這是悠二僅存的、微不足道的、但是完成恐怕非常困難的……心願。
(僅存嗎?……實際上還有多少時間呢?)
現在雖然可以判斷出靈火的新舊程度,不過仍然無法得知接下來還剩下多少時間。或許只要習慣就可以分辨出來,不過恐怕沒多少時間可以花在這個上頭了。
這個與自己同樣面臨熄滅命運的火炬,現在正在封絕之中孤零零的一人……或者該說是靜止不動。為了避免讓周遭的人在遭到攻擊之時受到波及,於是刻意避開人潮在人煙稀少的地方等待。
由“存在之力”遭到啃食的人類,殘餘的靈火所製成的替代品。
為了減緩存在喪失的速度,避免讓世界產生扭曲的工具。
——火炬。
與自己不同之處,就在於體內沒有“紅侍”的寶具……僅僅如此而已。
靈火微弱到幾乎中心位置光點的這個火炬,是個手持餐館提盒,看起來正在送外賣的的年輕男子。
悠二心想。
(他是店員?還是工讀生?是不是還有許多事情想做?是不是有許多東西想要擁有?他的家人、戀人、朋友……)
然而,他的存在之力已經消失了,單憑這一點,所有事情已經不可能再有意義。
不知是出於傲慢的憐憫?或是單純的同情?悠二忍不住出聲低喃道:
“……即將熄滅之前,由於存在太過薄弱,甚至與他人接觸也會毫無感觸嗎?……”
男性火炬彷彿像被吸收般不斷凝結,化為一個小點的火炬宛若垂死的螢火蟲飄蕩在空中,最後停留在站在悠二前方的夏娜,直戳天際的食指上。
“哼,這還用說。”
夏娜閃動著燁燁灼眼說道。且不論武士大刀,既沒有顯現炎發也沒有批上黑衣,表示操控封絕只需灼眼便綽綽有餘。
“這就是幾乎完全喪失自我思考與個人意志,僅僅機械式的度過剩餘時間的殘渣。”
悠二感覺她一向冷靜自持的態度,現在似乎隱含了一種相反的情緒。 “不過這可能是因為吉田一事吧”,他不禁有種得寸進尺、自鳴得意的想法。
總之兩人在一種如坐針氈,無法坦然面對面的氣氛中進行工作。
終於,夏娜指間凝聚的火炬消失了,轉換成為保持覆蓋這條小巷的封絕力量。
悠二一面目送同類最後一程,一面說道:
“這下又死了一個人。”
“你這個始作俑者又在嘮叨什麼?況且他早就死了啦!”
夏娜看也不看一眼的說道,悠二微露苦笑。
“算一算……這已經是第43個了。”
隨著夏娜的灼眼一眨,封絕黯淡冷卻下來,整個解除。
因果再度與外界銜接。應該說,剛剛是刻意等待火炬離人群才設置封絕的,因此再度回到髒亂的小巷之際,並未產生太大的不協調感。
修修補補的路面夾在舊大樓與長年擱置的施工圍籬間,所形成的街頭暗處。看來這個場所正適合用來讓落單的人無聲無息消失。
悠二發出聽似自嘲的嘆息,彷彿在笑自己什麼事都想的太多。
“……對方應該差不多覺得事關緊要了吧。”
正如夏娜所說,這是自己所提議的一連串行動,不過悠二希望事情的進展愈快愈好。
亞拉絲特爾答道:
“恩,假若真如你所說,數量與規模具有緊要意義的話,一旦陸續減少,那傢伙很快就會出現。”
今早,悠二如此主張。
“就算不清楚對方的企圖跟使用目的,只要知道對方所使用的手段,要加以阻撓就簡單的多。”
這個建議讓夏娜和亞拉絲特爾都感到佩服,當然,他們並沒有明顯表示出來。
接著悠二又附加一句:
“夏娜、亞拉絲特爾,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儘管利用我沒問題。”
“恩。”
對於自己毫不遲疑的頷首,夏娜幾乎是同時感到詫異。
亞拉絲特爾則是默不做聲。
此時夏娜捫心自問:
“我的反應很冷酷無情嗎?”
接著自己回答:
“不,正好相反。”
她可以肯定這一點,而這分確信不知為何也帶著一絲喜悅。
豈料,午休時間看到悠二對著那個叫吉田的女生滿臉微笑,不知所措的模樣,當時那種喜悅不知為何又再度逆轉。
她理不清這種感覺,愈是思考,思緒愈是混亂難明,一再中斷。
她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如果抱著這種感覺直接開口,不曉得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也無法正眼面對悠二。
因此夏娜才打算趕快離開。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場能讓她屏除雜念的戰鬥。
“好,再繼續。”
表達出內心的渴求,夏娜往前邁開步履。
霎時。
悠二感覺到體內一股震動。
“!?”
這種感覺並未直達深處,而是如同神經一般擴散到全身。
他明白這並非疼痛或者衝擊,而是對於巨大存在的反應,亦或是一種共鳴。 [共鳴*3! ! ! ]
同時也體會到花上今天一整天,所做的事情真的有意義可言。
一眨眼,夏娜原本踩出的步伐停在原地,將實際上在這段時間所獲得的感受變化為聲音。
“夏娜!”
“!……喲,原來你很清楚嘛!”
夏娜明白悠二這個反應所代表的意思。
所有隔閡頓時煙消雲散的喜悅,化為強悍的笑容。
笑容之中,灼眼熠熠生輝。
身為火霧戰士的她,開始燃燒。 [有氣勢! ! !好樣的! ! ]
“‘獵人’登場了。”
淺白色的火焰從正下方浮起,幾乎淹沒了整個小巷。
悠二感覺得到,不存在於這個世界流動的存在正逐漸逼近,引發因果的斷裂。
地面出現圖騰,周圍出現彩霞屏障,屏障內的世界完全靜止。
淺白色的火焰,意即這是“獵人”所設置的封絕。
封絕之中,
夏娜的黑色長髮飄灑出火粉,燃起熾熱烈焰。火粉另一端,深黑色大衣包覆著身軀,右手緊握著武士大刀“贄殿遮那”。
像是在俯視火霧戰士現身似的,走音的聲調從上方而來。
“哎呀呀,讓人傷腦筋的丫頭。”
夏娜與悠二同時抬頭望去,綁在圍籬柱子上的路燈燃起一團淺白色火球。
被燒灼的路燈發出乾燥的碎裂聲後粉碎。發出淺白色光芒、如同火花一般的玻璃碎片還來不及落地,火焰便熊熊燃起。勾勒出一個人形。
純白色的西裝之上也是罩著一層純白色大衣,如同火焰的餘韻一般急劇翻飛。微蹙起眉頭往下俯視[還再俯視……欠打啊……]的笑容宛若稍縱即逝的夢幻。
而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夏娜,以充滿存在感的強勢說道:
“看來你的耐性好像不怎麼樣嘛?真是有負你的名號,‘獵人’法力亞格尼。”
說著便單手握住武士大刀,微微低下腰。
在察覺出夏娜挪動的同時,“獵人”法力亞格尼面帶苦笑的答道:
“呵呵,精心繪製的畫作被一隻不識大體的老鼠踩臟,再怎麼溫和敦厚的我也會生氣……現在的心情糟到不能再糟!”
面對語氣尖銳如刃的最後一句,夏娜也不甘示弱的反駁。
“那麼,你想怎麼樣?”
法力亞格尼臉色一變,轉為猙獰的表情。
“殺、”
再說出這個字之際,夏娜腳底猛力一蹬縱身躍起。
“了、”
說出這個字的法力亞格尼面帶游刃有餘的神色,閃過武士大刀逼至眼前的一砍。
“你!”
朝著如同燕子飛舞一般往下跳,同時在半空翻轉的夏娜,他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指表面釋放出純白色火焰。
刀背重重撞在夏娜身上,藉由後坐力猛然揮出武士大刀,順著這個動作,身軀同時在半空旋了一圈,〔這裡是百度貼吧,火雞的夏娜小說連載〕,武士大刀揮砍之際捲起的刀風也打散了火焰。
面對夏娜這段堪稱絕技的表現,法利亞格尼輕吹口哨表示讚賞。
兩人著地。
夏娜以重心略往前下沉的姿勢,穩穩握住武士大刀。
法利亞格尼優雅地挺直頎長的身軀,與其對峙。
在這場戰鬥中完全是拖油瓶的悠二〔正解! 〕,連忙躲到夏娜身後。
“今天怎麼不帶玩偶扮家家酒?”
夏娜投以露骨的挑釁,法利亞格尼氣定神閒地攤開雙手,,告知表演即將開幕。
“當然,早已準備妥當。”
數十道淺白色火焰擠在狹窄的小巷一擁而上,將夏娜與悠二團團圍住。
火焰之中,一群“人偶”浮現身影。
一群頭身比例很高,〔這裡是百度貼吧,火雞的夏娜小說連載〕但頭部略呈圓形的人偶。平滑的身體曲線安裝了形狀不起眼的關節。這些人偶別說夏娜,連悠二也沒看過,這是名位可動式人偶的行家級人偶。
“哼、原來如此。”
“感、感覺蠻恐怖的。”
夏娜語帶嘲弄,身後的悠二則面帶畏怯。
事實上,臉部畫上卡通人物的表情,身穿有點粗製濫造的服裝,一群與真人一般高的人偶群聚佇立的光景{動畫裡好像沒有這一段啊},正如同悠二所說,令人毛骨悚然。
以打扮看來,從家居便服、歌德羅莉,到龐克裝、女侍裝、巫女裝、泳裝(想也知道是連身泳裝{注:此為作者原話})、護士服、眼睛西裝等等........
這群純粹出自個人嗜好的產物,帶著可愛的卡通人物笑容,關節嘎吱作響的聲音從人偶人牆地步步逼近而來。 〔這裡是百度貼吧,火雞的夏娜小說連載〕雖然沒有武器,取而代之雙手燃著淺白色火焰。
法利亞格尼得意洋洋的聲音從人偶人牆的另一端傳來。
“唔呼呼,小丫頭,滿足你的期待了嗎?”
“不曉得,得試過才知道。”
夏娜完全不在意它們的造型。
法利亞格尼露出略顯失望的表情正式宣布:
“好掃興的感想哦,那就試試看吧。”
戰鬥開始。
將近30個人偶一同迎面撲來。
首先位在夏娜正面的護士被突然閃過眼前的斬擊砍成兩半,暴烈開來。
狂風吹亂的炎發中,灼眼晶亮流轉,搜索下一個獵物。
夏娜竄入人偶人牆一隅,兩旁的歌德蘿莉的懷裡,甫踏出第一步隨即橫砍過來。
歌德蘿莉高舉雙臂,上半身飛了出去。
夏娜一個旋轉背過身去,刀鋒拖曳著火花往另一邊的眼鏡西裝刺進去。
“喝啊!!”
一聲吶喊,眼鏡西裝被炸的粉身碎骨。
“哇哇哇!?”
被爆炸氣流炸得七昏八素,加上被人偶包圍的悠二耳邊,響起夏娜的聲音:
“趴下!!”
無暇思索這句話的涵義,也無意多說什麼。悠二全身趴在碎裂的柏油馬路上。
只見飄灑火粉的夏娜駐足在他的鼻尖前方,武士大刀捲起銳利的大片刀鋒從頭頂呼嘯而過。周圍發生數起迸裂的爆炸,一眨眼已經不見鼻尖前方的腳。
悠二的正上方,低空遠跳至與下一個獵物的最短距離。
悠二轉動脖子放眼望去,這支跟夏娜身高差不多的武士大刀,在她手中宛如小樹枝一樣輕盈,揮舞起來如同不曾停駐的風。壓倒性的強悍,讓她完全不把敵眾我寡的劣勢,再加上只會礙手礙腳的自己放在心上了。
“喝!!”
斜向一刀劈下,內衣跟旗袍的上半身一起被吹飛,撞上大樓。
踢開逐漸化為火花的兩個下半身,另一端終於浮現出真正目標的淺白色人影。
夏娜轉而將武士大刀的刀鋒猛然揮向右後方,採取側身攻擊的態勢,並往前踏出一步緊踩路面,準備縱身躍起反手斜劈首要目標法力亞格尼。
“呼呼……!”
幾乎在同一時刻,法力亞格尼套著純白手套的右拳原本緊握的拇指使力往上一彈。
叮!
無法想像是以手套彈出的清澈音色響起,只見一枚金幣飛上半空。孰料這枚金幣在旋轉之間會留下殘像,同時不斷往上攀生。
配合夏娜跳起的時機,法力亞格尼迅速收回這枚金幣殘像的來源亦即右拳,接著用力一甩。
冷不防,這些殘像連接成一條細長柔軟的金項鍊,往夏娜頭頂落下。 [OH,NO! ]
“!?”
夏娜往上揮砍從正上方逼近的金項鍊,卻斬不斷這條殘像項鍊。不僅如此,武士大刀的刀身還被纏上好幾圈。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位於項鍊前端的金幣像塊磁鐵緊緊吸附在刀面部分。至此,夏娜才總算恍然大悟,這正是專門破壞武器的寶具。
“嘖!”
兩人相隔僅有些微距離,以彼此的武器相互拉扯。
“呵呵,如何?無論你的劍是何等神兵利器,絕對沒辦法砍斷我的‘泡沫項鍊’。”
抓著項鍊一端的法力亞格尼誇耀著自己的寶具。
(那我就砍了他的主人!)
夏娜理所當然的作如是想,舉著武士大刀牽制法力亞格尼,衡量雙方之間的距離。
四周的人偶慢慢向前逼近,甚至有幾隻闖進了相互拉鋸的兩人之間。
戰況處於有利與不利的微妙狀態。
身後的悠二略顯緊張……但還可以再撐一段時間沒問題。
一邊做下判斷,目光則望見法力亞格尼以另一隻空著的手,從大衣袖口拿出另一個看似寶具的物體。
悠二的正上方,夏娜低空遠跳至與下一個獵物之間的最短距離。
悠二轉動脖子放眼望去,這支跟夏娜身高差不多的武士大刀,在她手中宛如小樹枝樣輕盈,揮舞起來如同不曾停駐的風。壓倒性的強悍,讓她完全不把敵眾我寡的劣勢,再加上只會礙手礙腳的自己放在心上。
“喝!!”
斜向一刀劈下,內衣跟旗袍的上半身一起被砍飛,撞上大樓。
踢開逐漸化為火花的兩個下半身,另一端終於浮現出真正目標的淺白色人影。
夏娜轉而將武士大刀的刀鋒猛然揮向右後方,採取側身攻擊的姿勢,並往前踏出一步緊踩著路面,準備縱身躍起反手斜劈首要目標法利亞格尼。
“呼呼......!”
幾乎在同一時刻,法利亞格尼套著純白手套的右拳原本緊握的拇指使力往上一彈。
叮!
無法想像是以手套彈出的清澈聲音響起,只見一枚金幣飛上半空。孰料這枚金幣在旋轉之間會留下殘像,同時不斷往上攀升。
配合夏娜跳起的時機,法利亞格尼迅速收回這枚金幣殘像的來源亦即右拳,接著用力一甩。
冷不防,這些殘像連接成一條細長柔軟的金鎖鏈,往夏娜頭頂落下。
“!?”
指尖捏著一個造型樸素但質感精緻的手搖鈴。
夏娜自然是不讓他有機可乘,頓施加重拉扯力道,法利亞格尼也跟著往後拉。霎時,夏娜藉由這股力量猛然一跳,再加上腳下使勁一蹬,整個人往前直衝而去。
擋在兩人中間的人偶完全不成問題,一口氣過關斬將,利鋒直逼法利亞格尼。
(!)
悠二感覺到了。
(共鳴?)
躍上前的夏娜——擋在中間的人偶——彼端面帶笑意的法利亞格尼——笑? ——手中晃動的搖鈴——其中所感受到的——旋律的共鳴與人偶相同的聲響……
“快退開!”
思緒流轉到了一半,悠二隻憑藉危機感大吼。
本文錄入工作由百度灼眼的夏娜吧網友完成。
嚴重鄙視盜鏈者,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沒有經我們同意。
不斷晃動搖鈴發出單音的法利亞格尼面露驚愕。
“什麼?!”
“?!”
原本往前衝刺的夏娜,接下來一腳踩在地面用力一蹬,頓時整個往後跳開。
纏在刀刃上的金鎖鏈亦即專門破壞武器的“泡沫鎖鏈”,不知為何就這樣解開了。
就在察覺到事有蹊蹺的夏娜眼前,可動式人偶們開始收縮、炸裂。
一場大爆炸已然產生,生鏽的威力受到爆炸的衝擊而倒塌,路面整個被掀開。 “唔,啊?!”
夏娜也在爆炸的氣流與火焰之中,重重摔在地上。身體掠過不常體驗的疼痛與戰栗的感覺。
(假如剛才一直往前衝刺,在近距離被捲進那場爆炸的話……!)
另一方面,法利亞格尼收回手中的金鎖鏈“泡沫鎖鏈”,使其再度恢復成原來的金幣,此時他終於察覺了一件事。
(“原來是這小子!?”)
從來沒有人能夠立即發現這個手搖鈴式的寶具“舞會”的共鳴。可以斷定自己在火炬里安裝的機關,絕對是因為這個跟探測器沒兩樣的“密斯提斯”體內的寶具而形跡敗露。
伴隨著針對計劃妨礙者本人的怒氣!
收藏家的熱血開始沸騰。
“哈、哈、哈哈哈?!”
掩不住興奮的心情,法利亞格尼再次搖動“舞會”。
夏娜再度受到近距離數具人偶所引發的連續爆炸的波及。
“唔咯!”
這次在足以搖撼整個封絕的爆炸氣流當中,她整個人往地面翻滾,一具人偶逼近企圖給予致命一擊,夏娜一個起身隨即將它一刀兩斷。
“可惡,少瞧不起人……好痛!”
本想就這樣衝上前,身體竄出的劇痛令夏娜不自覺跪下。
耳邊傳來法利亞格尼沾沾自喜的聲音。
“哈哈,威力很大對不對!我的‘舞會’正是能將‘燐子’當成炸彈一樣炸開的寶具!”
“獵人”名號果然名不虛傳。對方絕非等閒之輩,而且不斷利用寶具施展出人意料的攻擊。
了解到這一點的夏娜的身後不遠處,又有一具人偶爆炸。
夏娜察覺到爆炸位置所代表的含義,以及引發爆炸的法利亞格尼的企圖,內心焦急不已。
“咯?!”
位置剛好介於自己跟悠二的中間。
為在爆炸另一端的悠二,在第一個人偶爆炸之際早已俯身趴在路面。接下來只有挨打的份,被爆炸氣流拉扯托行,臉頰在路面上不停摩擦。
“……哇,咦……?!”
倏地,幼兒四周令人窒息的衝擊消失了。
納悶的睜開眼,自己周圍彷彿多了個無形的小型半圓形防護罩,爆炸氣流與烈火均退避三舍。
“……?”
這個現象的起因就在眼前。
那不是他所熟悉,存在感宛若牢牢紮根在地般強有力的雙腳。
而是彷彿洩了氣的氣球在地面漂浮一般,散發出模糊光暈,一雙純白的腳。
荒唐走板、明顯充滿好奇心的聲調從頭頂落了下來。
“……裡頭,究竟藏著什麼呢?”
俊美的容貌因沉醉在愉悅中而開始扭曲的“獵人”,正佇立在悠二面前。
身後的銀光直逼而來。
炎發在爆炸氣流中飛揚,以灼眼捕捉獵物的夏娜橫掃而來致命的一刀。
此時……
法利亞格尼一把攫起悠二的脖子,不假思索的往大刀揮來的方向伸出去。
接著出現前所未有的狀況。
夏娜猶豫了。
武士大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
她大吃一驚,也感到迷惑。
這一瞬間,法利亞格尼帶著悠二躍上半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法利亞格尼以幾近狂亂的音調嘲笑這個完全意料不到的發展。原本他是打算讓她砍成兩半,再趁機帶走體內的寶具。他已經做好準備,在權衡這個“密斯提斯”的消失於爭奪其體內寶具的得失利弊之間,與對方展開一場經濟角力。
沒想到,火霧戰士竟然會停止攻擊? !
這個是太好笑了。可見這個“密斯提斯”似乎還有利用價值。
本文錄入工作由百度灼眼的夏娜吧網友完成。
嚴重鄙視盜鏈者,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沒有經我們同意。
“哈哈哈!亞拉斯特爾的火霧戰士!如果你有意一戰!對這個‘密斯提斯’還依依不捨的話!就到這個城市的最高點來吧……我會準備最棒的舞台等你過來?!”
飛翔之中像是受了絞刑一樣脖子被吊著,幾乎無法呼吸的悠二眼底牢牢印著一張臉。
夏娜的躊躇,以及在那一瞬間之後的表情。
極端懊悔的表情。
對於身為炎發灼眼的殺手的自己感到憤怒與失望的表情。
“唔——?!”
不知何故,悠二開始大叫。甚至忘了頸子正被勒住的痛苦。
“——?!”
並非求救也不是害怕才出聲吶喊。
對於夏娜,發出毫無意義、僅止於發洩情緒的叫聲。
法利亞格尼訕笑著他的模樣,解除消耗自己力量所設置出來的封絕。
接著,手搖鈴一晃。
“咯咯、看招?!”
在恢復運作的世界之中,以漸行漸遠的夏娜為中心,殘餘的人偶同時炸裂,引發大爆炸,小巷被火舌吞沒,大樓在轉瞬毀於一旦。
侵襲世界的巨響抹消了悠二的吶喊。
最後,意識隨著轉弱的氣息墜入黑暗。
有些重複ㄉ 請大大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