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是平凡的寫照

2010這一年開始至今不到一個月，天氣的變化跟世局的變化一般無常無常，這一天跟親友一起欣賞了位在台北歷史博物館的梵谷畫展，畢竟是大畫家的畫展，所以展覽場的布置與介紹都很有系統，從1881年開始創作的梵谷畫作中看到了簡單，梵谷用了黑與白兩種色調來呈現光影與人的情緒，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表情與場景，讚嘆梵谷光靠著黑與白兩種線條就可以把人性描述如此淋漓盡致，單純的農婦與小孩，灰暗的空間裡稀少的光明象徵了她們生活的清苦，這是畫家眼中的世界，卻保留下了當時農民們堅強與韌性的光輝，梵谷的人生故事跟他的畫作一樣都讓人感慨萬千，一個靠著自學自發的創作天才，一個從不工作靠著家人維持生活的畫家，可以想像這個寶貝在當時家中是多麼令人頭痛與煩惱，當一個天才走著跟常人不一樣的道路時，往往不是在當代就能夠讓人接受，跟著創作年代走過1885再走過1889再來到2010年，梵谷的畫作多了顏色也多了詭譎，線條不再是直與橫，顏色也不再是黑與白，那幅渦旋式的畫風充滿了吶喊不出的才情，怎麼看都令人嘆為觀止的構圖格局，不敢問這是甚麼樣的構思下所創作的畫作，梵谷究竟想要向世人表達甚麼呢？人們眼中的綺麗風景會變成一個渦旋世界嗎？因為來不及問所以更為經典吧？可是當我看完這次展覽的所有畫作時，其實我最欣賞的就是梵谷的自畫像，那眼中的憂鬱顏色讓人看了悽悽，或許在2010年代這憂鬱的情緒未消失在人性當中，看著古畫也可以明白才情與財富都無法讓人快樂，人活著要懂得生命有許多未知的命運，快樂是一個課業也是健康，或許活在挖掘未知的智慧能讓人有滿足感，而未知的滿足感應該來自平凡日子的驚喜中。

當我欽佩梵谷的藝術天分時，卻也在台灣三峽老街的一個剪影人手中看到未知的智慧，單憑著一雙巧手他靈巧又快速的剪下路人的身影，相似度百分之九十，這也是一個街頭藝術家，或許他沒有梵谷那麼有名，但是相信不少遊客家中都有收藏著他的作品，這也是一種藝術，深入民間的藝術，或許我的生活單純所以眼中所看的都可能是一種藝術，也或許我跟欣賞梵谷的人們心中感覺一樣：｢比例與線條不是重點，情感的表達與陳述才是最感人的所在。」

情感的表達與陳述是一種技巧，豐富與冷淡都是一種過失，在人口密集的都市裡更是一種禮儀與社交，有些人不善於表達卻專長在才藝上，拿我自身比喻我的文字比我本人熱情許多，我個人情緒過於高低起伏時都寫不出文字，只有讓心平靜下來後才能好好編織文字故事，因為喜歡寫故事也常收集故事，看多聽多許多故事後我的情緒變得長期低調，彷彿這生命中所承受的一切苦難喜樂都是十分自然的，我不再有高興時就會跳高拍掌的動作，碰到苦難也不會低頭垂淚，聽著孩子跟我說：｢媽媽！我今天上班受傷流好多血了。」

我給孩子的不是疼惜與關愛，而是露出我粗陋的雙腳跟孩子說：｢你看我兩著腳趾頭都沒有指甲，是因為之前上班時被機台的門砸到所以指甲都壞死了，所以上班受傷不要在我面前哭。」我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卻堅決的表達我希望孩子能夠吃苦的決心，世局不斷變化，優勝劣敗常可預見，要自然地活在這世界上不需要有名氣跟利益，但是一定要有堅強的韌性，那是平凡也是藝術，在我眼中最美的藝術就是平凡的寫照，就如同梵谷早期描畫的那些農夫掘地者跟食薯者，那些不分年代不分名字始終存活著，藝術應該是平凡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