キライスキダイキライ(下)
鈴木和矢島兩人乘坐的黑色轎車,囂張的呼嘯而過,搞得行人們議論紛紛,先是停在銀座有名的和紙店─鳩居堂前,鈴木下了車,對矢島說:「妳先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回來。」
出生在有錢人家,鈴木對於和紙也是很有研究的,從小就對藝術十分敏銳,和鳩居堂的店長學了一些摺紙,兩人算是交情很好。
「鈴木小姐!」店長立刻認出才剛踏進門口一步的鈴木,「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鈴木恭敬的行禮,隔著車窗,矢島第一次看見鈴木這樣對人行禮,平常總是看見管家對鈴木恭敬,而她也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因此矢島也先入為主的認為,鈴木是個驕傲的千金大小姐。
矢島靜靜的靠在窗子上,看著鈴木的背影,她悶悶的問:「我是不是太不了解愛理了?」
司機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著說:「或許,矢島小姐這樣,小姐才覺得是最好的。」他從後照鏡看著矢島,「因為矢島小姐什麼都不知道,對小姐的觀感沒有其他事物的影響,小姐才會如此貼近矢島小姐。」
「愛理和你們不親近嗎?」矢島偏著頭。
「也不是說不親近,只是保持著距離。」司機看見鈴木從店內走出,立刻跑下車開門。
鈴木看見矢島有些難過的神情,她露出笑容,溫柔的撫著矢島的臉,說:「放心,我不是去做壞事。」她拿起袋子,把裡頭的盒子拿出來,「這個送妳。」
是一把和紙摺扇,上頭畫著仙客來,是矢島的生日花,上頭用漂亮的書法寫上:「此致摯愛。」
「那句話是我寫的。」鈴木有些害羞,她搔搔頭。
之後,車子開到另一棟華麗的大樓前,鈴木一下車,立刻有個嬌小的身影衝了出來,緊緊的抱住鈴木的腰,用有些尖銳的嗓音,叫著:「愛理!妳跑去哪裡了?說!我們多久沒見到面了?」
鈴木有些無奈,她比了比身後已經嚇呆的矢島,另一個從華麗大門走出來的褐髮女生,微笑著拉開那位嬌小女生掛在鈴木身上的手臂,用恐怖的笑容說:「嗣永桃子,妳都不怕我生氣嗎?」
「我知道小雅才不會生氣哩!」嗣永吐了吐舌,「跟愛理生氣是自找沒趣!」
「哼!」褐髮女生直接越過鈴木,朝矢島遞出自己的名片,順便露出那永遠電死人的微笑,「您好!美麗的小姐,我是夏燒雅。」
「「喂!」」鈴木和嗣永同時射出殺人的視線。
矢島在雜誌上看過這個叫夏燒雅的女生,似乎是某個很有名的服飾品牌的設計師…?
「那,小雅,她就拜託妳們了,我還得先去別的地方。」鈴木牽著矢島的手下車,她轉過身,在矢島的唇上印下一吻,「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別擔心。」
矢島看著鈴木的座車遠去,她有些擔心,因為剛剛她看自己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樣,夏燒對著自己伸出手,微笑著說:「放心吧!愛理一定會回來的,她對妳從沒有說過謊,不是嗎?只有說和不想說兩種選項。」
「我知道…」矢島讓夏燒牽著自己走進大樓。
「我負責的部份是服裝,愛理已經告訴我,她大概想要的感覺,不過,還是得看適不適合妳。」夏燒帶著矢島走進一間沙龍,一整排的禮服掛在衣架上,她第一次看見那麼多禮服,平常因為鈴木不喜歡穿,她也很少看見禮服存在在鈴木家裡。
「妳和愛理是怎麼認識的呢?」矢島接過夏燒遞給她的第一件禮服後,便走進更衣室,邊換衣服邊跟夏燒聊天。
「她是我高中的學妹,高傲的要命,在學校沒有人不認識她。」夏燒想起以前的鈴木就覺得好笑,跟在矢島面前根本是不同人。
「喔…」矢島穿上禮服。
第一件是一件粉紅色的小禮服,不過,總是感覺和矢島成熟的臉龐有些不合,之後試了幾件更成熟一點的禮服,還是感覺無法襯托出矢島的氣質,夏燒認真的思索了一下之後,改拿和服給矢島,說:「或許還是日本的傳統服裝更適合妳。」
矢島穿上和服,但是腰帶的部份,得拜託夏燒幫忙,矢島拉著衣襟,打開一點門縫,不好意思的對夏燒說:「那個…腰帶…」
夏燒轉過頭,正想進去幫忙的時候,鈴木拉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還是我來吧!」她走進更衣室。
「愛理…!」矢島還沒會意過來的時候,鈴木已經吻住她的唇。
矢島伸出手,碰到鈴木的左臉時,熱辣辣的疼痛讓鈴木皺起眉,矢島這才注意到,鈴木的左臉腫了起來,似乎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而且力道還不小,她擔心的問:「怎麼被打了?誰打妳的?」
「沒事。」鈴木搖搖頭,她接過矢島手中的腰帶,幫她綁上適合年輕女性的蓬蓬結,當然,這些也是鈴木從小就在學習的東西,上手的很。
「愛理,妳不想說,我會很擔心。」矢島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鈴木,「我知道,妳不想說的事情,我也無法逼迫妳。」
鈴木什麼也沒說,拉著矢島走出更衣室,在沙龍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矢島看得出來,那是鈴木的父親,兩個人從眉宇中透出來的傲氣,簡直是一模一樣。
「父親,我知道您一定會反對,但是我和舞美,不會分開。」鈴木緊握住矢島的手,她從外套內袋拿出和送給矢島的一樣的扇子,「這是鳩居堂店長幫我們兩個做的。」她打開扇子,上頭畫的是虎尾草,是鈴木的生日花。
「你…!」鈴木的父親氣得說不出話來。
「父親,這把扇子,請您當成是我。」鈴木將扇子擺在桌子上,「您要破壞它,燒掉它,我都無所謂,但是,不管您追我到哪,我還是不會回到鈴木家,我不會當個棋子的。」
說完,鈴木拉著矢島離開沙龍。
兩人就在銀座的街道上漫步著,矢島剛才完全沒有任何插嘴的餘地,就這麼看著父女決裂,她感到無力,但是,面對堅決的鈴木,她怎麼可以違背她的心意呢?
「舞美,其實那個人,對我來說根本是個陌生人。」鈴木轉過身,苦笑著,「再我十二歲的時候,那個人離開家,之後我和母親兩個相依為命,母親的工作帶給我優渥的生活,同時也奪走了她的生命,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了。」
「還有管家啊!」矢島不解。
「我以後不再是鈴木
「不管妳是不是鈴木
幾個月之後,鈴木依舊待在書桌前,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她不再只是為她自己一個人寫作。
「舞美──我的咖啡呢──?」鈴木依舊在書桌前大叫,個性倒是沒改變多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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