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和范澤端也終於走到這一步。也許是命運吧！

兩個人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走回原點。只是一路上，他們都傷痕累累，是否離痊癒還要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至少接下來的路不會只是一個人。在疲倦的時候，她可以靠在他的肩上，有個人陪伴的感覺其實很好。

司念在街上散步，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很久沒這麼輕鬆了。

她伸手進手提包中，想掏出手機打給范澤端。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對他說，就只是單純地想聽聽他的聲音。

正當她要撥出號碼的同時，一個身影擋在她面前。

司念抬頭，有點驚訝，想說話卻無法開口。

「司念，我們昨晚才見過面，記得嗎？」

「找我有事？秀慧。」她知道她會來，卻沒料到那麼快。

「我早上上去找過澤端，」陳秀慧抬頭看看她的反應，「他告訴我，你們在一起了。是真的嗎？」

「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點點頭。

陳秀慧握緊拳頭，也許是突如其來的不甘願，「啪──」她一巴掌向司念呼了過去。

司念摀著臉，沉默地看著她。說不生氣是騙人的。

「為什麼……最後還是這樣……」說著說著，兩行淚流了下來。

兩個女人互相看著對方，一個的眼裡是控訴，一個則是愧疚。

「你們兩個交往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只要默默在一旁喜歡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心中沉重的抱歉讓司念無法開口安慰。

「你們分開後，我以為自己有機會了，哪怕他將我當作妳的替身，我都不會有怨言。可是……」

這樣的心情好熟悉，她也曾經想過當何欣萍的替身。

那樣的愛情太苦、太傷，除非真的愛到不可自拔，不然誰願意如此無怨無悔的付出？

因為曾經發生在她身上，她明白那有多痛，同情陳秀慧的心無法壓抑。

「澤端根本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雖然他嘴裡說，不想傷害我，但我很清楚，妳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誰也無法取代的。」

「秀慧，做替身沒有妳想像中容易。」一直沉默的司念開口，「愛情是一種個別的所有物，擁有一份別人的愛情，那並不是妳的。」

「妳又不是我，妳怎麼會懂！」她對司念的說法哧之以鼻。

「如果妳真的這麼想，我還能說什麼？」對於說服陳秀慧，她並不抱任何希望。

「我不打算跟妳討回澤端，畢竟他是人，不是東西。我只希望妳可以好好珍惜他，他真的很愛妳。」陳秀慧擦乾眼淚，對她說。

「妳很愛他，對吧？」

「我如果不愛他，會來找妳說這些話嗎？」

「秀慧，若澤端愛的人是妳，我一定會選擇成全。可是這份愛情既然屬於我，我說什麼都不能放手，因為他為我受的苦太多了。」

「聽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陳秀慧的嘴角微微上揚，「祝你們幸福！」

司念也笑了，「我也祝妳早日遇上一段屬於自己的愛情！」

看著陳秀慧離去的背影，司念心裡想，女人不就是如此嗎？

那樣的事她也曾經做過。為了愛情，什麼樣的犧牲，什麼樣的瘋狂，似乎都顯得理所當然。

她將手機放進提袋中。與其聽著范澤端的聲音，不如去找他吧！

走在路上，她開始發覺陳秀慧的那巴掌讓她放下了對何欣萍的不諒解。

原來她一直認為何欣萍介入了她和石均揚，卻沒想過石均揚不曾接納過她。她不過就是一個佔著主角愛情位置的配角。

放下一段有著別人影子的感情，才可以發現自己的幸福。

不知不覺走到范澤端的家門口，她按下電鈴。

門開了，「小念，妳怎麼來了？」范澤端的聲音有著掩不住的驚喜。

「怎麼？不歡迎？」司念開玩笑地說。

「怎麼可能？我剛好要出門吃晚飯，一起來嗎？」

「好啊！」

兩個人手牽手走在路上，感覺又像是回到學生時期。

「澤端，我剛剛遇見秀慧了。」

「秀慧？她對妳說了什麼嗎？」他大概猜得出來他們的談話內容。

「你知道，她真的很愛你嗎？」司念問。

「我一直都知道。可惜我喜歡的人不是她。就算在一起，我們也只會互相傷害。」

司念望著范澤端，「看見她，就好像看見以前的我一樣。」

「她曾經對我說過，她願意成為妳的替代品。我沒辦法答應，因為我不想給她不切實際的希望。」

司念心想，這就是他和石均揚不同的地方。

石均揚讓她以為自己可以徹底取代何欣萍，所以最後希望落空，她才會摔得分身碎骨。

她沒有說出口，只因不想在兩人之間又出現任何多餘的過去。

「不過，再怎麼說，秀慧還是受傷了。」她惋惜道。

范澤端摸摸她的頭說，「至少傷不會這麼重，不是嗎？」

「嗯。」她還是決定對他隱瞞與陳秀慧的不愉快。

「告訴我，」他望進司念的雙眼，「秀慧去找妳的時候，妳的心有沒有動搖？」

「我……」她有點心虛。

「唉……還是動搖了，對吧？」他無奈地搖搖頭，感嘆司念對他們的感情還不夠有信心。

「我承認，我的確想過放手。但是，前提是，我要你快樂。」

范澤端愣住了，他沒想過司念會這麼說。

「你愛的人不是秀慧，那我放手，有什麼意義？你不會快樂，不是嗎？」

他點頭表示了解，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出來。

「既然都已經知道我的幸福在你身上，那我更沒有理由放開你的手了。」

范澤端將司念緊緊擁入懷中。

「澤端，好多人在看我們，你快放開啦！」司念在他懷中掙扎著。

「小念。」他在她耳邊叫著。

「嗯？」

「我們回台北吧！」

(待續…)



本文圖片取自於網站”iStockPhoto”
http://www.istockphot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