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掛下電話，思緒依舊沉浸在香怡的話裡。

原來，一直都是她誤會了。誤會范澤端放棄得乾脆，其實他想要給予的是她所以為的幸福。

不過，有些快樂，在放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失去。可惜，她總是在失去後才發現那其中的落差。

打開電視，看著無聊的綜藝節目。搞笑藝人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笑話，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釐清了六年來的誤解，她心上又多了一顆沉重的石頭，對范澤端的抱歉又多一分。

可能，范澤端就是知道她的壓力，才不願讓她發現他的不捨。

是不是，她真的放手的不是時候？

還是，她根本就不應該放手？

「鈴鈴──鈴鈴──」電話響起。

「喂，香怡……」她以為香怡還有事情沒交代。

「司念，是我。」一道熟悉的嗓音竄進她的耳裡。

微微的震驚讓她愣了一下，「有事嗎？均揚。」

「我……在妳家樓下。」

司念的心裡有點慌。逐漸習慣少了他的世界，已經沒有辦法在任他隨意踏入。

對於石均揚的手，她放開得毫不留戀。若真要說有些什麼，那大概是不甘願吧！

「你來拿東西嗎？我拿下去給你好了。」她看著擺在電視旁的i-Pod跟CD。

石均揚訝異於司念的回答，「我……」他以為她會請他上去坐坐。

「等我一下。」她掛斷電話，穿上外套。

這些東西還是趁早還他的好，免得總是令她想起不願想起的過去。

慢慢走下樓，心跳也跟著加速。

她不禁想，有誰見前男友，會跟她一樣戰戰兢兢？

「司念，最近好嗎？」跟上次一樣，他一出口就是以前罕見的關心。

「很好啊！」她給了他一個微笑，「你的東西在這裡。」

石均揚呆看著她伸出來的手。她的平淡與他的在意產生了強大的對比。

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分手後，他們的角色竟會對調？

「怎麼？幹嘛不拿？」他的反常，司念都看在眼裡。

「妳變了……」他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她望向他，「跟你交往時，我變了，變成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但是，你並沒有發現，不是嗎？」

石均揚無言以對。過去，他的確太忽略她。

「分手後，我當然會變。再怎麼說，這才是最原始的司念。」

「也許，」她接著說，「你從不曾認識最真實的我吧！」

「司念……」

「唉，不說這個了！東西還給你！」

石均揚看著手裡的東西，「這兩張CD送給妳！」

「所以我才說，你從沒了解過我……」她指指那兩張James Blunt的專輯，「我從不聽中文歌以外的任何歌曲。」

石均揚驚看著她。交往了四年，對於她的一切，他陌生得可憐。

「不要試著在分手後送我些什麼。我不希望家裡留下你曾經存在過的痕跡。現在，我正適應著沒有你的生活。」她說得直接。

他的心似被揪了一下，「妳……交新男朋友了？」

「跟那個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藕斷絲連。」但，她忘記范澤端也是舊情人。

「我剛剛……看見一個男人送妳回來。」當時，他才明白自己對司念並不是真的毫不在乎。

看著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心裡還是會酸酸的。不過，現在的他，似乎沒有權利多說些什麼。

「你是說澤端？」她納悶，「你想太多了！我們只是朋友。」

原來石均揚已經在這裡等這麼久。可是，他不是最沒有耐心的嗎？尤其是對她……

「你們看起來……」不像朋友。

「對不起，那好像跟你沒有關係吧？」她的語氣有些不自然。畢竟，她很少用這種方式對他說話。

「司念，我……」他想要辯解，卻清楚知道司念沒有說錯。

「均揚，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在一起的時候，你從沒為我想過，一次也沒有！分開後，你卻一次又一次關心我的生活……」她冷靜了一下說，「你現在該照顧的人不是我，是何欣萍。」

「關於分手，妳沒有一絲捨不得嗎？」至少，司念對他還是會有些無法拋棄的依戀吧！

「均揚，我的不捨是你無法想像的！但是再多的不捨，再多的愛，我都不是你最後的選擇……」

「司念，當初是妳開口說分手的！」

「誰開口有什麼差別？在你身邊的都註定是何欣萍，不是嗎？」知道自己快哭了，她努力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我……」是不是真的傷她太重？

「我很想說，分手後，還可以當朋友。可是，對你，我真的做不到。」看見他，她會有無止境的埋怨還有傷痛。

「沒關係，我跟妳一樣做不到。」畢竟，他對不起她的事太多了。

她輕笑，「我們終於達成了第一次共識。」這是諷刺，也是事實。

「司念，我知道這句話很多餘，但是……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全部的全部吧！出軌、傷害、時間，還有妳付出的一切……」他不是看不到，只是一遍遍地忽視。

「很抱歉，我沒辦法原諒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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