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緣─深秋桂花雨》─(24)
24.
嫣然與歆然環島旅遊後回到台北姑媽家,姑媽早將旭熹寄來的信件放在歆然房裡的書桌上。
歆然見信封上旭熹遒勁的字跡,身上的疲累就像塵屑般脫落。她滿心歡喜拆開他的信,逐字逐句讀著他的心情點滴與雀躍之情。
…………
在得知考取大學的時候,我興奮至極的騎著單車,奔向那個未來將與我相伴四年的大學校園。走在學校的椰林大道上,心裡揚起一片熾忱,那片熾忱持續在體內蔓延,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的生命將熱烈燃燒!迫不及待的,我希望妳能成為第一個感染我生命悸動的人。
歆然,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人,因為我擁有一段屬於桂花巷裡的青梅竹馬情,是這份感情使我有了努力的動力;蘊釀未來的鴻鵠之志。
多麼盼望妳能明白,此刻欣喜如我。
旭熹
(註:故事裡這段情節的時態約莫是1992年前後,當時手機或e-mail的使用還未普及,故學生多以書信相通。)
※ ※ ※
董家一家人連同歆然嫣然姐妹倆在台北參加了堂姐的婚禮後才回到桃園的桂花巷老家。晚餐時光,大夥正在飯廳裡津津有味地吃著母親所做的晚飯。
董父對三個孩子說:
「你們都考上了學校,爸媽應該要找個時間休息度個假。這陣子擔心你們的考試真是累壞了。」
「好啊好啊,有想去哪度假嗎?」歆然問。
「只是有想休息的念頭,還沒想好要去哪。不過度假歸度假,有件事情要先跟你們三個說。」
嫣然聽了父親的話並沒有抬頭,依舊低頭吃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或許是親情環伺,愛情未果,她心裡一直介意旭熹寫信給歆然的事。
宇然倒是好奇,「什麼事情啊?」
董父與董母交換個眼神,笑對孩子們說:
「我跟你媽決定了,我們全家要搬到台北去。」
「媽,是真的嗎?」歆然簡直驚訝得不得了。
「當然是真的啊。我跟妳爸想了想,你們幾個要上台北唸書,妳爸也想到台北開館子,乾脆就全搬到台北去,省得你們來來回回,更省些你們外宿的生活費,爸媽也看得到你們。」
「搬到台北好,我附議。」宇然表示贊同。
「歆然,妳呢?」母親問。
「我跟哥一樣,這樣一來唸書就更方便了。」
「嫣然,那妳呢?」董父問。
嫣然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我沒意見,爸媽決定就好。反正住在桃園歆然可以常跟旭熹見面;住台北,他學校剛好也在台北。或乾脆找個大房子把多餘的房間分租給他,叫他住到我們家,這樣朱爸朱媽就更放心了。」反正旭熹跟歆然怎麼樣都是近水樓台,對她來說他永遠是個遙不可及的人,住哪根本無所謂,所以她並不積極參予。
「我們在討論我們家的事,幹嘛提旭熹?」歆然一臉尷尬。
嫣然睨歆然一眼,冷哼一聲,「我是替妳多想一層啊,妳沒謝我細心反倒怪起我來?」她自個心裡難受,也要說點酸餿的話讓歆然不好過。
「好啦嫣然,妳明知道歆然嘴巴鬥不過妳,饒了她吧!」宇然有點看不過去。
「哥居然替歆然討饒,我真有這麼惡行惡狀嗎?」
「好啦,別再說了嫣然!妳那隻嘴也真像刀子了,少說點行不行?」董父主持公道。
「是你們問我意見,我只是多替歆然想想,要我不說就別問我。」她一不高興就拋下碗筷,跑了出去。
董母睨了嫣然一眼,沒軏,「就這樣吧。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先打包一些不常用的東西,等房子找到了再打包衣服跟日用品。」
※ ※ ※
幾個月後,董家在台北郊區買了幢新房子。
新式的住屋窗明几淨、裝璜優雅,素然的客廳牆上懸掛了幾幅醒目的中國字畫。一扇設計別緻的屏風像屏障一樣,將客廳與飯廳劃分成兩個獨立的空間。屋裡一隅擺設精雕細緻的古董立鐘,一旁的原木裝飾櫃裡還置放了許多支董父喜愛的古董茶壼。如瀑的鵝黃色窗簾像保護膜般過濾了陽光,屋裡天花板上的吊燈卻無私的貢獻出光亮。
新房子裝璜好喬遷之後,董父打了通電話邀朱家人過來坐坐。這天下午朱家一家人來參觀董家的新房子,兩家人正坐在線條簡單的布沙發上閒話家常。
朱父邊喝茶邊問:
「對了,泰威,你的餐館裝璜得怎麼樣了?」
「就快好啦,開張的時候別忘了來捧場,充充場面。換個地方做生意心態都得歸零,凡事都得從頭打基礎。」
「那,買房子跟裝璜店面花了不少錢吧?」
「是啊。不過多虧我老婆幫我理財,先前做生意的時候攢了些錢,股票基金也有賺,還打得平。」董父說。
「花掉的錢再賺就有嘛,倒是固定的客群真的要靠時間才能累積。不過
「但願如此。不過店沒開張之前心裡總有點慌,所以開幕期間做些特價折扣的簡餐,薄利多銷吸引一些上班族或大專生是一定要的。」
「唉呀,煩惱一天快樂也一天,就別想那麼多啦。倒是溫師傅肯跟我們來台北還真難為他。」董母感激的說。
「老董對他不錯嘛,他肯跟你們來我並不意外啊。」朱父呵呵一笑。
董父看了正在喝桂花茶的旭熹一眼,「對了,旭熹上課呢?還通勤嗎?」
「是啊,台北跟桃園還好,不算太遠。」朱父說。
「我們家就只有我一個孩子,陪爸媽住他們才不會覺得孤單。」旭熹笑說。
「真是好孩子!哪像我們家宇然,住外面的時候就像放出籠的鳥兒一樣根本不想回家。人家說倦鳥歸巢,他呀根本是樂不歸巢。」董母瞥了兒子一眼,說。
「旭熹是模範生耶,就別拿我跟他比了吧?我哪比得過他。」宇然討饒。
他這一討起母親的饒,全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不久之後董家的餐廳終於開張了!由於地段不差,加上董家簡餐配料獨特、料實味美,再輔以一些促銷活動,開幕期間便人潮洶湧、絡繹不絕,生意竟好到出乎董父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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