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II / 36

在被旦馬整個扛進醫院的診療室之前，朱幽黔一路尷尬且羞愧地掩著臉。

在被他拖出公寓大門之後，旦馬按著他的指示，隨手在巷口攔了一輛計程車，然後跟司機大哥報了家裡附近的醫院地址之後，便沿路摟著他不放，害得他被坐在前頭負責開車司機大哥瞄了好幾眼，發不下臉來解釋的他只好撇開頭，一句話也不跟旦馬搭。

他還以為自己是因為痛到極點而無法開口說話，結果到了目的地之後，就這樣十萬火急地將他抱下車，一路不拖地帶著他前往診療室。

沿路上，他又遭到不少人拿著一雙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瞧。他只好說服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硬著頭皮裝死，直到他見到負責替他看診的醫生為止。

這位年輕的醫生非常冷靜，在他被滿面焦急的旦馬整個人抱進診療室裡頭之後，還記得讓隨侍一旁幫忙的護士小姐把門關上，隔絕更多奇異的目光；接著才轉頭看著被抱到椅子上坐好的自己，還一派什麼事都沒有的模樣。

「你怎麼了嗎？」

朱幽黔撫著額，指指腳上的紅腫；醫生依著視線往下瞧，在發現了創處之後，微微推了推面上的金邊眼鏡。

「你扭到腳了。」

廢話！

朱幽黔實在很想丟個白眼過去，但是他很害怕因此被醫生整治，只好抿了抿唇，稍微消抹了一下心中的不快。

「很嚴重嗎！？」旦馬立即插了一句話過來，但是卻馬上被朱幽黔投以一枚警告的眼神，最後只能悶悶地回去等候區的椅子上乖乖坐好。

不經意地瞥了這兩個奇怪的人一眼，再低頭仔細地觀察過朱幽黔那有些變形的腳踝之後，醫生冷淡地開口：「還好，不過需要敷個藥，很可能要幾天才能痊癒。」

朱幽黔這才安心地點點頭，緊跟著，醫生喚過一旁的護士小姐替他包紮；朱幽黔則是安靜地看著護士小姐細心地在他的腳上敷藥和纏裹紗布。

醫生正好寫完手中的診斷表，一抬頭便望著朱幽黔發問。

「你們是兄弟？」

瞥了一眼也想開口回應的旦馬，朱幽黔在投過一枚制止的眼神後，抿嘴反駁：「才不是！」

「那麼......？」

「......我們只是室友。」

「那麼等會兒出去領藥的時候，麻煩你們不要再做那種會讓人誤會的動作。」

知道醫生的話是指什麼的朱幽黔，瞬間尷尬地赧顏了，忍不住又拋了枚冷瞪給旦馬：「......」都是旦馬害的啦！他只不過是受了點小傷就這麼大驚小怪......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去外頭等待領藥。」

朱幽黔點點頭，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被緊張踱來的旦馬給伸手攙住，他忍不住又抬頭瞪了他一眼：「我沒什麼事啦，你不用這麼緊張。」語畢，一回眸就見到醫生一副興味地托著腮，唇邊掛著一絲感到有趣的淡笑，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和旦馬。

「......你扶我走吧！」朱幽黔馬上知道他們又被誤會了，但是開口解釋又沒用，只能頭疼地撫額。

自認為自己是害朱幽黔扭傷腳的原因，因此，旦馬便乖順得不願意反抗：「好。」

目送著兩人開門離去的背影，白衣醫師笑得很詭譎。

「沒想到也有那樣的人類和無形師呢......」

***

回到家之後──

「幽黔，你的腳不方便，還是我來吧？」旦馬見到朱幽黔正一拐一拐地走向洗手間，忍不住丟下了手裡的遙控器，起身來到了朱幽黔的身邊，伸出手臂狀似要抱他的樣子。

朱幽黔面頰微紅地回眸瞪他，「不用了啦！」

「可是......」

他才不過是扭傷了腳，又不是不能走：「沒有可是，總之你不准跟過來！」說著，朱幽黔幾步跳躍地進了洗手間，還當著旦馬的面將門板關上，給了旦馬一記的閉門羹。

瞪著那扇在他面前緊閉的門，旦馬皺眉地出聲抱怨道：「我可是關心你哎......」

門裡的朱幽黔聽著門外隱約傳來的低喃，忍不住又臉紅了，他要上廁所總不能讓旦馬跟著吧！？而且一旁有人看著他上廁所，他會上不出來啦......

咕噥著，朱幽黔上完洗手間，走出門就見到旦馬還杵在門口，於是沒好氣地瞪他：「你站在這裡幹嘛？」

「等你啊！萬一你叫我幫忙也比較快......噢！」旦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表情尷尬到極點的朱幽黔用沒有受傷的那腳狠踩了一腳。

「誰要你幫忙了！？這種事我自己可以處理。」哼了一聲地拐著腳緩慢走開，朱幽黔留下了旦馬一個人還站在原地跳腳。

「......是我害你受傷的。」

朱幽黔回過瞳眸，望著旦馬那張略帶著一絲愧疚的俊臉，心底有抹感動緩慢奔流而過：「......沒什麼啦！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很抱歉，幽黔。」

再次聽見旦馬那句充滿愧意的道歉話語，朱幽黔忍不住感到彆扭地擺擺手，不自在然地轉開臉與身體：「唉唷，都說沒什麼了嘛......」行走間一個不小心，他的腳尖絆到了椅腳，在朱幽黔花容失色、以為自己又要跌傷之際，旦馬很迅速地伸過手攔住他的腰，穩穩地摟住了他，讓他免於與地面親吻的危機。

「幽黔！」

胸口的心跳因為適才的危機而急遽跳了兩下，就在他發覺自己落入一具溫暖的胸膛裡頭之後，他微微地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給旦馬緊緊接住的這個時候，當下鬆了一口氣，抬頭道謝：「謝、謝謝......」

低著頭，旦馬溫柔地責備：「真是，怎麼這樣不注意呢......」

吐吐舌，朱幽黔心虛地嘿嘿陪笑著，看見旦馬露出一臉少見的溫雅，襯得他那張俊臉微微地發著光：「呃......我又不是故意的。」發覺旦馬的雙眼正直直地盯著他瞧，瞧到他有點不太自在，於是略微避去了他的目光；而，旦馬沒有發現朱幽黔的小動作，當下露出一臉拿他沒輒的表情搖搖頭，最後嘆氣。

「你啊......若是沒有人一直看著你的話要怎麼辦！？」

朱幽黔忍不住扁扁嘴，但是他也沒有拍開旦馬攙扶他的大掌，順著他的安撫動作，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沒那麼不濟事的啦！何況有你在嘛......」

旦馬柔下了一雙眼。

「是啊，有我在。」

***

午後，莫威將朱幽黔與旦馬集合到小客廳裡頭就坐。抬眼望著旦馬與朱幽黔面面相覷的不知所以然，莫威在猶豫了一下子之後，緩慢開口了。

「那個......我也該搬出這裡了。」語畢的下一秒，他便見到朱幽黔頭一個露出驚訝的神色，馬上高度關切地靠向他。

「莫威，是不是旦馬讓你這麼說的！？」

「不是的......」在聽完朱幽黔的話之後，莫威收到了旦馬立即拋來的一枚冷瞪，於是連忙搖著手向朱幽黔解釋，「其實是我不好意思再打擾下去了。」

「可是你不是說過喜歡這裡嗎！？」朱幽黔疑惑地偏首問著。他很希望莫威能夠待久一點呢！

莫威忍不住苦笑：「可是我也不能長久地留在這裡，不是嗎！？何況，我的屋子已經讓人重新裝潢好了......」

「這樣啊......」有些捨不得的朱幽黔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末了，看著莫威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那你以後想做什麼呢？」

稍微思考了一下，莫威才沉吟地說：「大概會繼續當占卜師吧！那是我為自己選擇的路......」瞥著旦馬與朱幽黔兩人不放心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你們可以放心，我不會再去用占卜騙人的。因為我可不想讓幽黔討厭我。」

聽完，朱幽黔赧顏地笑了笑，旦馬則是一臉的沒好氣。

「不過，就算離開了，日後我還是可以常來拜訪的吧！？」

朱幽黔馬上點點頭：「當然啊！你想來的時候就能來啊！」他很喜歡莫威燒的菜，很有母親的味道。

莫威高興地笑著道謝了：「謝謝。那麼我會常來的。」他喜歡待在這裡是因為朱幽黔，他總是想要為這樣善解人意的他做點什麼，因此，能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他想做的事。

「那麼......」朱幽黔突然站了起身，走到小廳的櫃子前方，自櫃裡取出一把多出來的備份鑰匙，回頭遞過給莫威，笑著說：「這把鑰匙是我家房東當時多打給我的，現在就交給你吧！這樣如果我因為趕稿而沒空去給你開門的話，你就可以自己進來了。」

「謝謝你，幽黔。」莫威微笑地收下了鑰匙。

「客氣什麼，我很喜歡你煮的菜。」

莫威喜孜孜地看著朱幽黔雙眸一亮，忍不住做出了承諾：「既然你喜歡，那麼我有空就會過來，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好！」

因為不滿朱幽黔的注意力被其他人搶走，挪眼瞥著兩人興高采烈與忘我的交談，旦馬不快地蹙著眉，臉色看來有點黑：「喂、喂......」敢情他們都忘記了他的存在了嗎！？還講得那麼開心呢......嘖！

「旦馬你別吵。」

拿朱幽黔沒轍的旦馬當下只能不甘地瞪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

***

第七章

就在莫威順利搬出小公寓的隔日。

朱幽黔按時爬起床，便很習慣性地去餐桌上找尋每天早上都會由莫威張羅的早點。但是就在他發覺以前都會固定出現在餐桌上的早點不見蹤影之時，這才驀然響起莫威已經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去了，因此當然不會有買好的早點出現。

這點認知讓他頓時有點洩氣，再加上肚皮不爭氣的叫聲在此刻打破了他的思考，低落的心情和飢餓感讓他不由得蹙起眉頭。

有些不滿地走回房間，發覺旦馬還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他忍不住腹底冒出一把無名火來。

「喂，起床了！」有點粗暴地將旦馬自睡夢中搖醒，朱幽黔臭著一張臉，讓一睜開眼的旦馬覺得有些奇怪。

『你幹嘛？誰惹火你了！？』

「已經日上三竿了你還在睡，你也該床了吧！？」動手掀開了被子，朱幽黔瞟了他一眼，沉著臉色。

旦馬當他在鬧彆扭，不想跟他計較地縱身跳下床，一邊挪眼看著朱幽黔整理起床單與被子。

望著朱幽黔的臉色還是不好看，旦馬疑惑地問：『你低血壓犯了還是月事來了？』語畢，他收到的卻是被朱幽黔扔過來的枕頭一顆，神準地砸中了他的門面，使得他當場齜牙咧嘴。

朱幽黔瞪他：「你才月事來！」那是女生才會有的毛病好不好！？

『......』旦馬用獸類的虎爪麻利撥開枕頭，馬上無言地猜測起會讓朱幽黔心情不好的原因。起碼他跟他也住上有段時日了，雖然不敢說他很了解朱幽黔這個人，但是最基本的認識還是有的。

在斟酌了用詞一下之後，旦馬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今天的早餐呢？你吃了沒有！？』他忽然想起，每次當朱幽黔肚子餓的時候都會脾氣不好的情景。

朱幽黔回頭冷淡地瞟他一眼，「......」

頓時沉默了一下子，旦馬立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對了。」

旦馬疑問地抬起頭來看著朱幽黔用手指著自己，用著命令性質語氣地說：「你，你是式神對吧！？那麼早餐就由你去弄來。」

『......幽黔，我是無形師。』

朱幽黔沒力地坐在床邊，一邊按著肚腹，垂頭喪氣地說：「不管！我不管！！只要我沒吃早餐就會這樣......」

旦馬拿他沒輒，於是又從獸類模樣變回人身，在優雅地旋了個身之後、走出房門前又回過頭來：「你先待在這裡，我去替你買。」

朱幽黔聞言抬頭，雙眸閃亮亮到讓旦馬想要嘆氣：「那你記得，我要吃巷口的那一家喔！」

「知道了！」一邊應著，一邊走出房間的旦馬突然覺得莫威這時候走得實在是太不巧了，渾然沒發覺自己當初可是不贊同莫威住進來的那個人。

旦馬來到巷口那家由朱幽黔指定的早餐店，同老闆點餐之後，便站在原地等待。沒過多久，當老闆正要將早餐交給已經付了錢的旦馬時候，卻發覺旦馬並沒有伸手接過，反而是一臉凝重的神色地調過頭去。

不明所以的老闆立即露出疑惑的表情：「先生？」

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的呼喚，旦馬立即皺著眉頭回過神來，就見老闆已經將他點的東西準備好了，於是將神色一轉，探手接過裝有早點的袋子。

簡單地道過謝，還和老闆交談了幾句，旦馬拎著袋子一邊邁開了腳步、一邊往公寓的方向走去，思索起剛才自他的背後飄過的那股狂暴中帶著一絲有如針刺的冷銳攻擊氣息，讓他在驚異之下本想回過頭去探看那股氣息究竟是從何而來，但是那陣氣息卻在他回過頭後又消失得無所蹤影，讓他除了疑惑之外還是疑惑。

總之，他最好警告一下朱幽黔。

***

將早餐帶回公寓之後，旦馬坐在沙發上頭，不語地看著朱幽黔一副津津有味地吃起早點。

就在朱幽黔將三明治沒幾下啃完後，旦馬神色凝重地皺起眉來，有些猶豫地看著他的側臉，緩慢地開口：「幽黔......」

這時候，正低下頭喝奶茶的朱幽黔聞聲地回過頭來，對著旦馬露出了滿臉心滿意足的微笑：「嗯？」

「那個......」旦馬此刻的遲疑語氣與奇怪的態度，馬上招來了朱幽黔的注意，於是便仔細地聽著他說：「幽黔，我想跟你說，其實在等早餐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朱幽黔不懂，旦馬不過是外出去替他買個早點，為什麼回來了卻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但他在思考了一下子之後就放棄追究，直接主動詢問本人：「是什麼事情讓你看起來這麼嚴肅啊！？」

「......這附近似乎有別的無形師。」旦馬蹙眉地看向朱幽黔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於是再補上一句：「對方的等級應當是與我差不多的。」

聽著旦馬這麼剖析，朱幽黔可就好奇了：「什麼！？對方也是跟你一樣的等級嗎？那祂應該也很厲害吧......」

沒有回應的旦馬只是輕輕地點點頭。

「那你有看到祂是什麼樣子的嗎！？」該不會跟旦馬一樣是個帥哥吧......

旦馬有些煩惱地抿唇：「那其實只是一陣的意念飄過而已。」

聞言後，朱幽黔開始重視會讓旦馬皺眉的這個問題：「那麼......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盡量不要出門。因為我無法保證那個無形師會不會再回來。」

面對旦馬這個無理的要求，朱幽黔很不高興地跟他嘟嚷起來：「我怎麼可能不出門嘛！我是個普通人，要是不吃不喝會死的......」

「......真的沒辦法的話，那就只能由我代你出門了！」望著朱幽黔對著自己，那鼓得老高的頰，旦馬立即很無奈地嘆氣了。

「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那是再好也不過了......」而且他也不能強人所難就是。不過，問題真的有旦馬說的那麼嚴重嗎！？

旦馬瞥他一眼，馬上回答了他擱在心底的那個疑問：「從那位無形師身上散出的意念來看，祂似乎是針對我們來的。」

「你說祂是針對我們來的！？」朱幽黔立即詫異地高聲叫著：「為什麼啊？難道我們有得罪過祂嗎！？」

「我不清楚。」旦馬搖搖頭，思考了一會兒：「不過這也很難說。因為無形界的無形師，祂們的想法根本是無法任意去揣測的。」

「那你怎麼知道那個無形師是針對我們來的！？」

旦馬瞄瞄他，「當然是意念！」

「......」好吧！他知道旦馬不是普通的人，而是無形師。既然跟祂同類的旦馬都這樣說了......

旦馬思索了許久才開口：「我只能大概地感覺到，祂在找我們。」

「找我們？或許祂只是想找我們聊聊......」這句話一說出，朱幽黔馬上就收到旦馬丟來的一枚冷瞪，讓他當下止住了話尾，沒敢再胡說八道下去。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而我認為對方一點都不像是朋友。」旦馬神情冷厲地說。

「......」

***

末了，朱幽黔思考著旦馬的話，心裡有個疑問不禁冒了出來。

「對了，你說對方在找我們，難道祂認識我們嗎！？還是說你有認識其他的無形師什麼的......」

聽見他這樣發問的時候，旦馬突然怔住了。因為無形師向來是獨來獨往，很少會聚集在一起的；況且他在無形界裡也沒有好友或舊識。這樣一想來，整件事就顯然不太尋常了！

忍不住神色有些沉凝地沉默著，旦馬過了許久才開口望向此時也是一臉侷促的朱幽黔，說：「你說的對。」

一頭霧水的朱幽黔朝旦馬看了過來：「啊？」

旦馬繼續把話接了下去：「我們無形師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只有少數會結黨。」

聽畢，朱幽黔立即瞪眼，結巴：「你的意思是說......」

「我想，無形界那邊應該是沒有誰知道我們的存在才是。」

「那、那......」

「我只能說，目前的這個狀況實在很詭異。」旦馬思索著，沉吟。

朱幽黔抿唇，禁不住有些煩惱，「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

覷著朱幽黔望來的驚訝目光，旦馬輕輕地說：「因為我們什麼事都沒辦法做，也無法確定對方是誰。大約只能等祂自己再度出現了。」

「......」

「你放心，我是你的無形師，我能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一絲的傷害。」以為朱幽黔的沉默是在擔憂自身的生命安全，旦馬因此忍不住開口保證。

然而，朱幽黔抬眸瞪向他，語氣裡有些不滿：「你以為這種時候我只擔心自己是吧？」

旦馬被瞪得一臉無辜：「那不然呢！？還記得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老愛把我當成那些低等的魂魄，而且還很怕我對你作祟哩。」

朱幽黔被這句話堵得臉紅紅，但是又氣旦馬不知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於是悶聲怒道：「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那種樣子的啊！？早知道就不要替你擔心了啦！真是好心沒好報......」

旦馬詫異地瞪眸，一張俊逸面龐上寫滿了意外：「你在擔心我！？」語畢，只見朱幽黔負氣地撇過頭去，不願與他說話了，那張側臉還透出一抹明顯的哀怨氣怒，教他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啊你！」聽見笑聲的朱幽黔回頭，就見到旦馬似乎笑得很是愉快的表情，立即不悅地悶聲。

瞇起笑得有如彎月的燦亮雙眼，旦馬開口：「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可愛。」不知道為什麼，一知道他為自己擔心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好像天邊的那些雲朵，悠閒且飄飄盪盪的。

朱幽黔臉一紅，又氣吼吼地轉過頭去了；旦馬見狀，只能無奈地坐近他，拉下臉來給他道歉。

「幽黔......」

他沒聽見、他什麼都沒聽見！

「幽黔......」沒轍的旦馬只得好聲地輕道，孰料朱幽黔硬是不肯搭理，旦馬只好用手扳過他賭氣的臉，微笑：「我是無形師，所以你不用擔心。相反的，我還比較憂心你的安全。」

瞪著眼前的這張燦爛的帥哥笑臉，朱幽黔實在是生不起氣來，只能鬱鬱地說：「......有你在。」誰讓旦馬的臉長得那麼漂亮，害他原有的滿腹怒火都被澆熄了。

旦馬的笑容加深：「這麼相信我？」

朱幽黔翻白眼，「不信你要信誰！？」真是廢話！

旦馬的笑容讓朱幽黔覺得有點刺目，忍不住給他逗得赧顏：「笑笑笑，笑死你算啦！」當他正要起身走開之際，突然聽見還坐在沙發上的旦馬開口說了一句話。

「很高興你相信我，幽黔。」

回眸的朱幽黔給他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地逃開了。

此時的旦馬一臉笑吟吟地望著朱幽黔迅速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將唇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