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3 (三)

今天中午甫一踏進公司後門, 便嗅到一陣煙味. 我還以為是種錯覺, 到時間接近一點時, 同事們陸續回來了, 都不約而同地抱怨著那個煙癮很大的保安.

我身邊的大多數人, 都很討厭別人抽煙. 討厭煙霧彌漫的地方, 討厭他人身上的煙味.

幾次和云兄在小泉居飲東西, 如果鄰座是一桌子抽煙的男女, 他慣無表情的臉上也會盡情地表露著自己的無奈; 一次和Marie在大陸逛街, 剛進入一間細小的時裝舖位, 她便大皺眉頭, 急著要退出來, 使勁地揮手... 即使沒有說話, 從他們的表情, 我看得出煙味使他們多麼厭惡.

對於煙味, 對於抽煙的人, 我其實沒有很強烈的反感. 也許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懂得反抗的人, 又或者是二十年來, 一早已經慣了.

我知道煙味會使小孩子特別感到不舒服. 而我小時候, 因為父母都要工作, 我和弟妹們都是由爺爺拉扯大的. 爺爺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煙剷, 抽了一輩子的煙. 我們的房間, 整間屋, 還有他身上的衣服, 無處不沾滿煙味. 這是一件沒有選擇的事情, 除非我能夠不在這個家裡出生. 現代的父母都是非常疼愛子女, 遇到有陌生人抽煙都會趕快把孩子抱開, 以免他們吸入二手煙而影響身體健康. 我的父母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吧.

我沒有厭棄爺爺, 也因此沒有抗拒煙味. 它是這二十年來, 一直存於我世界的東西. 我知道他年輕時還很愛喝酒, 後來他把酒戒了, 我覺得已很不容易. 爺爺鰥寡了半輩子人生, 每次看到他沉醉在煙霧裡, 都會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孤獨. 我是真的會覺得不忍. 在爺爺癌病去世後, 再看到抽煙的人, 或聞到些微煙味, 我都會想起他.

我自己是不抽煙的. 有些事情, 接受到便算了, 親自去嘗試卻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