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11 (日)

早兩天前媽媽提示我, 說爸爸很重視自己的五十一歲生日, 希望週日全家人一起去喝茶.

小時候我很羨慕別人家逢假日都外出飲茶. 很長的一段日子自己家中經濟都非常窘迫, 在我們幾兄弟姐妹的成長過程中, 幾乎不曾與父母有過這樣的體驗!

也許現在比較有條件去滿足父母的心願了, 所以他們有想做的事情, 只要我有錢有閒, 我都會盡力去達到. 況且這只是飲一餐茶那樣簡單.

由於爸爸找了一份夜班工作(早上要睡), 加上我搬了出來住. 與爸爸的見面已經少了很多很多. 偶爾回家看見他, 驚覺他老了很多, 腰骨伸不直了, 老態盡現, 當年的英俊倜黨去了哪裡 ...? (我不只一個朋友看了爸爸年輕時的舊照片說他像道明寺) 我多不願意承認眼前爸爸變老了這個事實啊!

這次飲茶是人最齊的一次, 環看在座各人, 感覺除了爸爸, 每個人都變化了不少. 弟弟妹妹都成了家, 妹妹還帶著自己的小孩一起來. 只有我一個人係十劃都沒有一撇的. 這對我來說, 並多大的惆悵與感傷, 反而是日漸疏離的弟妹更教我不能忘懷.

唉, 時空都顛倒了, 弟弟還是十幾歲那年我深愛著的他, 妹妹卻是現實中的年歲. 一家人幾口子聚在一起, 讓我頓然覺得那份相親相愛的感覺又回來了. 縱然在父母都不力的日子裏, 傷痛也給沖淡了. 生活的離合使我錯失了和弟妹們成長中某些至重要的階段, 而他們的思想行徑也不再是我所能理解的.

其實令我感到無所適從的, 不單是外表的變易, 而是我發現各人身體裏的某樣東西都走了樣, 就像當年那個仰著頭跟我說話, 與我牽手走過大街小巷的黃毛小子一樣消失無?.

一堆看似不合邏輯的文字, 其實是一個相當複雜的心理反射. 現實中的我與弟妹不無齟語, 且堅拒妥協, 但在我內心深處, 記掛的始終是這份血脈相連與舐犢情深, 以及童年時走過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