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夕何時？
冬嚴、風凜。
不是霜雪其雱，仍是慄慄抖顫。
匯，故國惜昔感懷。

何處幽幽平房？
罱靜、輕薰。
何堪點點孤眇，就見冷湫斷腸…
看，某號舊居一所。

安宓的晨曦，天氣冷得很，還灑下水粉兒。上海，在隆寒下，自有一番傲骨氣魄。矇矇亮的外灘，斐然秀逸，比起夜幕低垂、華燈丕顯的景致，彷彿不沾纖毫脂粉的仙子，藏於游雲寤寐，輕為揚帆飄送串串祝福。望向黃埔江岸座座和諧雅彌、古典端莊的建築物，是歷史的見證、是藝術的表現；血淚交融的過去，與繁茂卓越的現在，凝結相對但宏亮的智慧。

道地的南京路、淮海路、四川路；名勝如豫園、城隍廟、玉佛寺；盛鬧的徐家匯不夜城、南浦大橋、東方明珠、浦東金融區；文化見上海博物館及歷史博物館……好些令人戀棧之地，均被北風吹奏出，闕闕不同韻味的樂曲。

最愛的，也就是淮海中路 – 那不伶仃、卻顓寂的宋慶玲故居。

淅瀝雨下，更覺冰溘。好一座西式典雅的洋房，曾是她的愛宅、也曾是伴她晚年的倚籍。客廳及睡房的擺設，也出落清緻。是夢的延續、還是對逝去的一切，釋徹體悟？後園，一片蒼蒼。不致荒蕪，但已失去悉心人熨心的呵護，顯得巋然落寞。

今天我等庸庸之輩也能拜訪的名居，昔日曾是偉大的堅持、理想、思念的追憶地。觀讀她與摯愛、政要的書信往來，更翔實理解歷史的嘆喟；有一份楚楚的淒美、有一抹淡淡的愁哀。

昔日的真，昔時的美。假如，歷史有變，假如我真的像是宋慶玲……？
或許，正如她說：「歷史是從沒有假如的。」

(惜03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