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
日子 懶散 沉寂了一段時日
只是望著電視 一直轉台 看比人生不誇張的劇情
人們不嫌麻煩地投入生活
中間的糾結 不甘心 不管是社會權勢上 或與人之間的權力範圍的鬥爭心機
仿若一條狗 劃定自己的地盤
窗外機械運轉聲嘎嘎作響 人來人往的聲音
除了上班 我成天鎖在小房間 不想被打擾 每天就窩著守著電視
一直轉台...餓了也不管
我只是感到深深的疲憊 做甚麼都無趣
只好看著螢幕 用來麻痺自己
終於 在今晚 我開始拾起工作 打開音樂
邏輯思考開始運作 效率很好
在靜靜地夜裡
忽然有種獨處的小小安穩自在
真正 屬於一個人的
難題
我以為我好了
我覺得我應該要好了
我覺得我沒有不好的條件
我覺得我很好
但 我在自我欺騙
我仍舊在夜裡落淚 在夢裡哭泣
沮喪 罪惡 哀愁
在深深地內裡裏
但我不願去正視
我想要忽略悲哀 放大歡喜
我以為這樣就是幸福的可能
我勸自己這樣地相信著
然而 累積過多的
終究要潰堤
我終於 承認了我的淚水與哀愁
在今夜
在落下深沉的哭泣之初
我強制收起淚水
如同我從小就不許哭泣
我變身為審視評斷我自己的他人
箝制 撻伐 我的感受
先前的自我感覺良好
是對自己的偽善
我很努力 想要平靜 想要安穩
我錯了嗎?
止不住的淚水和痛徹心扉
我找不到原因
這世界沒有奢欠我甚麼
我到底在奢求甚麼?!
我已經夠好夠幸福的了 不是嗎?!
眼看這世界多少部性的人們阿
我要珍惜我所擁有的一切!!!
我很珍惜 我很認真地珍惜
我沒有不滿
所以 我不明白我的哀愁
我厭惡 我無法接受我自身的悲傷
我抗拒我的淚水 我譴責我潛意識的不滿足
我是我自己的敵人
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去當自己的朋友
......
我討厭我自己
這一點是我永遠的難題
我存在在我的存在
時間 過得飛快
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相信著只是平安無事就好
相信著能夠靜默度日就好
時而風起雲湧的內在風暴
我平靜地走向心內的地窖
不理不會不聽不慌
我自走在無人的荒野
望向高空遼闊
無視人間是非
痛楚 孤寂 落寞 哭泣...
我不再談及 不再關注
我累了
身體上 我常胸悶 喘不過氣來 暈眩
很多不舒服
我的無奈多過於難過 無助多過於抱怨
就在清醒時分的加護病房
聽著自己的呼吸器
一直發高燒 忽冷忽熱
全身冒著汗 濕了衫 濕了床
或是全身發抖 也只能發抖
抗生素 止痛劑
我在隔離病房
喘息
那一種寒冷與動彈不得
應該比喘息接近死亡罷
我沒有掙扎
只是讓人隨意翻動
我不想睜眼 也不想動指
只想沉睡 飄遠
當我恍惚的睜眼時
旁人議論紛紛 我是個喘息的vegetable
我與花相依
聽電視說話
用文字呼吸
植物化我的存在
冷清的早晨
按耐不住地就開車去花市
老是偷花也不是辦法
想買幾盆放在桌前自己養
無奈整城的商店都還在休息
連菜市場的店都還在準備中
路上沒有甚麼人車
跟我從前六點就走路上學的光景變了
太陽高高掛
這城仍睡眼惺忪
在南台灣 或許星空比白日溫柔許多
夜裡人聲鼎沸
採花賊
五點半 天就亮晃晃的
找到一朵白玫瑰 一朵薔薇
花都被我偷光了 不夠我貪婪的心眼
忽然想買個幾十盆花
看生命輕輕地含苞綻放凋落
今夜又是一個人
昨日清晨採的花 今日已凋零頹敗
我想是太熱的關係
前兩日醒在六點前
我騎車去吃燒餅油條和鹹豆漿
彷彿好久好久 沒有吃過這種東西
而且竟然覺得”好吃”
”好吃”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忽然覺得有些感動
沒有了他人”批評指教”的日子顯得輕快而愉悅
向孤獨靠近卻很自在
我想今晚應該會是我一個人
我一下班就想回家
不再是那流浪荒野的獸
我想回家休息 窩在舒服的椅子裡發呆
或假寐 或閱讀 或聽音樂 或就是賴在椅子裡...
我想這才是家
家 應該是可以讓人舒服放鬆的地方
有人在家的家是半個牢房
沒有人在的家 我才得以為”家”
甚麼是做伴 甚麼是控制
甚麼是自由 甚麼是心魔
今夜又是一個人
進門前 我立在花旁 賞花 凝望天空
呼吸自由
歡慶自由
我覺得很好
這不是完美 我知道
但 是目前的最好
讓我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尋花獵色
徹夜未眠 或為工作而閱讀 或是無眠
天未明將明 我外出散步 沿著溝渠 黃金花木鈴
花叢間都是蜜蜂 採了咸豐草與之相襯
無意中發現一朵粉淡黃心的玫瑰
好生愉快
螢火蟲
小時候 噩夢連連
後來 一個人獨居的時候
從不做夢 總是熟睡
連街角火災 消防車甚囂 人仰馬翻 烏煙瀰漫
幾條街外都被吵醒
我還是睡到不醒人事
總是床頭擺著書 看到累了 怎麼熄燈的都不知道
做夢? 那是閒人家的事 睡覺都來不及了
就算一個人住在樓房 七八十坪
沒有畏懼 也不憂心 更別說鬼了
若有鬼 我怕人甚過於鬼
從英國回國後 我開始做夢 焦慮 緊張 失眠
好多年了
而最近 不在惡夢裡
但會夢見不認識的人
多半是年輕的秀氣芬芳的漫畫女孩
相敬如賓
一點都不害怕 總是微笑閒話家常
有幾次 我忽然聽見自己用英文說夢話
:Oh, that’s beautiful...
我對一位女孩如是說 好像聊著身上衣服的布花設計
忽然不覺莞爾
睜開眼來 是清晨 淡淡的陽光
起身喝水 又睡了
最後一次 我似乎不耐地說”別吵 我要睡覺”
從此 就少有夢了 也都模糊 不太記得
我是個不信鬼神的人
我也懶得去解析夢
小時候看夢的解析
偉大的人不管有多偉大多不凡多精闢
不管誰多了解我的生活
我還是我
最近 夢 隱約 似有若無
一如醒著般的靜默
今夜歸途
我看見螢火蟲
一隻
經過我面前
自由的盛宴
我知道今夜只得我一個人
下班後上超市買菜
冰箱有蟹 買了蝦 牛番茄 蛤
沒有花枝 用雞腿肉
川燙處理了蟹
用些許橄欖油 蒜 九層塔 酒 胡椒
雖然我買不到香料
做不到我心目中的加勒比海海鮮飯
不過仍舊新鮮美味
為了躲人
(廚房旁是會客室)
我總是悄悄地偷食 趁沒有人走動時
一碗飯 夾了點甚麼 或拌了點醬
就躲到房裡去了
偷偷摸摸地過日子 真是可笑
今晚 不用十分鐘 就是一場盛宴
動作之快 讓我驚訝
原來 我還是有活力的
只是被壓抑了
浮動的身影
不知道為甚麼
與人相處 我總是很容易失去自己
會去太在乎他人的需求
一個人的時候 我才有辦法照顧自己
才覺得舒坦
站在影印機旁 汗流浹背 全身濕透
汗都滴到稿子上了
私下的我 其實很狼狽
穿著舊的舒服衣裳 洗好頭髮就盤起
不出門不照鏡
不似站在人前的光鮮
但卻是最認真工作的我
對我而言
所有人前的光亮或優秀
都是我人後陰暗的努力
或許因為如此
在工作上 或許不被認同
或對於他人的褒貶
我總是無動於衷
曾經 我在畫室
每個人都是穿著最破爛的衣服
全身沾染了顏料
生命的光熱 在於創作 不在於自身的外在
曾經 我在服裝展前
因為長期體力透支 睡眠不足
賀爾蒙失調 形容枯槁
我忘了自己的肉身
只想成就心理的幻象
那時候 才是生命
你看我 但你其實看不見我
聽我
練習一個人的獨立
沒有他人情緒的感染
是一種生活練習曲
或許這是一種心緒的轉向
用甚麼其他的來填充或盈滿
我在其中漂流跌宕
只許自己專注在自己的一切
我用這樣的禁錮
實驗自己可以是一座孤島
自給自足
說穿了
我只是需要
”聽見”自己
我以為我好了
我覺得我應該要好了
我覺得我沒有不好的條件
我覺得我很好
但 我在自我欺騙
我仍舊在夜裡落淚 在夢裡哭泣
沮喪 罪惡 哀愁
在深深地內裡裏
但我不願去正視
我想要忽略悲哀 放大歡喜
我以為這樣就是幸福的可能
我勸自己這樣地相信著
然而 累積過多的
終究要潰堤
我終於 承認了我的淚水與哀愁
在今夜
在落下深沉的哭泣之初
我強制收起淚水
如同我從小就不許哭泣
我變身為審視評斷我自己的他人
箝制 撻伐 我的感受
先前的自我感覺良好
是對自己的偽善
我很努力 想要平靜 想要安穩
我錯了嗎?
止不住的淚水和痛徹心扉
我找不到原因
這世界沒有奢欠我甚麼
我到底在奢求甚麼?!
我已經夠好夠幸福的了 不是嗎?!
眼看這世界多少部性的人們阿
我要珍惜我所擁有的一切!!!
我很珍惜 我很認真地珍惜
我沒有不滿
所以 我不明白我的哀愁
我厭惡 我無法接受我自身的悲傷
我抗拒我的淚水 我譴責我潛意識的不滿足
我是我自己的敵人
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去當自己的朋友
......
我討厭我自己
這一點是我永遠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