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舊愁新傷，所以我離開。
舊愛新戀，所以你不捨。


隱微裡，以為你懂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懂你。
以為彼此懂得的倆個人，卻不斷地錯身，或者愛戀上其他人。
沒有對錯，只是飄盪久了也渴望平穩。


就讓你是你，我是我，各自安好，一如以往。
如果願意，那麼就讓相思綿延成濃稠絲線偶爾纏繞；如果疲累，那麼就讓自由牽引你至寬闊無邊的天涯海角恣意飛翔。我們遙遙，卻也咫尺。


如果心懷裡還有那麼一點點溫柔，請記得多留一瓣馨香給自己。
撫慰不了的寂寥在夜裡一圈圈迴盪，也悲也喜，靜默底不全然的疏冷，只加溫給懂得的人。或許尋找的，並不是終日熟絡的人，而是雨夜清涼裡，與我對座把酒言歡的兄弟；或許依戀的，並不是情牽糾結的心緒，而是四面楚歌時，為我踏然征戰的知音。


從沒有真的要放棄什麼，除非我先放棄了自己。
或許我隱藏的總比述說的多，但也請相信，我希望你壯你好，也總比我言語行走來的真切。甜蜜依賴不是我擅長的場域，你應該也明白，如果你願意以心談心換一段人間難得淳善暖我，我除了感念，也一定慷慨跟隨。而除此，你有你的擔子，我有我的艱難，總是有比抱怨哀傷更好的扶持方式，我們相伴一程。


如果我們再不相見，也請不要遺憾。
對我來說，你的位子，早已不在人間。



2002.9.30.龍井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