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你已不在人世。



《傾耳以箋》將在接近你生日的日子為你而開張，算是紀念生命裡最真淳的那段歲月。謝謝曾經的你。



他們說你已不在人世，我跟隨列車一站一站下車遊走，至八堵往外望，卻只看見週山環繞間裡的一棟獨身屋房。是因為我延覽的觸角不夠寬廣的原因嗎？我往前再走一些，在我面前的怎麼還是零落幾顆枝枒的孤單風景呢？你好嗎？這些年不斷迴盪的過往裡，我總抬頭這麼問著。你好嗎？大二決定不再給你信件怕反成一種打擾之後，一個人時我總這麼問著自己。



然後我開始不自覺地鍾愛起一些事務，比如說你喜歡的顏色，比如說你曾走過的路，比如說我揣想裡你可能會喜歡的食物，比如一些比這些問題更愚蠢的一些事物。於是當有人問起時，我腦海裡可以浮起一個你，然後嘴裡答「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耶」。然後再揣想若你就在身旁，一定會插嘴說「騙人」，然後我一定也會如同以往不服輸般地回你「騙人就騙人啊，你沒騙過人噢。」。



然而他們說你已不在人世。我在八堵火車站的月台來回走著，捨不得離開。我不知道我是應該盯著那個有你名字的遠方招牌，還是望著更遠處的那棟孤單樓房，想著這些年你可能的生活方式，想著你俊逸字跡裡曾分享的異國風情。



而你已不在人世，種種斑斕或敗腐我都再不能親口對你訴說，再不能聽見你穿透後的點撥，似寥落裡蕩漾的一片心。而你已不在人世，我卻仍要說，說這秋日尚好，我還記得你的秋楓約。



2004.10.30.淡水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