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26 08:09:07秋尚

【鳴櫻】找尋∥三章 ×╳



           找尋∥三章 。代名詞 ×╳
                 

                  ──浪跡大生日賀文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蘇軾《蝶戀花》









還記的很清楚,他仍記得,那天不可能被他忘記,那是他心中那深深的烙印…好清楚…好清楚…宛如昨天才剛發生,明明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發生的事了…

鳴人背倚靠房門,蹲了下來,心裡感到無限的後悔…那時櫻所講的那些是他都知道了,他只不過是沒有當面跟他講出事實罷了…

  「他是個負心漢。」這句話一直不斷的迴盪他的腦子裡,宛如熱鐵烙膚,那傷口好大,痛的好深,覺得自己好痛苦。

這些痛苦不都是他一人自己造成的嗎?他自己不就是那口中的那位『負心漢』嗎?為什麼會如此,他不是早就知道傷口已存在了嗎?

這屋子,似乎重新裝潢過了。因為屋子內部的構造與他記憶中的截然不同,尤其是這房間,在以前這間就是他自己的,也改了…不變的是那老舊的書桌和即使數年過後依然『彈性俱佳』的彈簧床。地上的地毯改了,牆壁也重新粉刷過了,窗簾也換了。

這房間,現在應該是客房了吧。空空的,衣櫃裡什麼都沒有,所有的櫃子裡都沒有任何東西。果然是如此…他不也是很清楚嗎?

他索性一抬頭,緩緩一抬,腦袋輕碰門扉,感到的是一陣心酸。剛剛洗過澡了,皮膚泛紅,散發出熱氣,金髮未乾,染失了他的襯衫,該如何下去?是厚臉皮的在這裡待個幾天,還是告訴他他就是鳴人。

告訴她他是鳴人,她會高興嗎?
不會的,一定!他自個兒背井離鄉那麼多個年頭,她怎有可能會高興…





五年前,三月二十八號──她的生日。不知為何,他想在這天離開,毅然決然的走了。

傳說,在某個大陸有個神祕的地方。那裡有個一進去漆黑無比的洞穴,一進去伸手不見五指,一進去闇就包圍著你。在那個洞穴裡,有個特別的東西,那是會為你帶來幸福的,是個水晶球──聽說是這樣。然而,水晶球旁包圍的事屬不盡的屏障,它可不是泛泛之輩可得到的東西。

你想要得到他,首先就必須到了那個神祕的地方。但,那神秘的地方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在那,那神秘的地方沒有任何人敘述他是什麼樣子,只說那裡有個漆黑無比的洞,通常有很多人因此推測為是海岸附近的地方了…

當然,也有人認為它不是居於海岸附近,都已經說是在某塊大陸上了,怎有可能會在海岸、小島。

於是,有很多人為了找到它踏上了找尋的路途。他亦然如此,它像信他是存在的,那對櫻而言是個愚蠢的約定。

他在五年前聽到這傳說,隔沒多久便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這個小鎮,找尋。櫻無疑是極力反對,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她擔心他會因為找尋那寶藏而送命,但鳴人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在那年春天,櫻花紛飛的時刻──

走了…

他心裡當然相信那寶藏存在,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願意去『找尋』。他選擇在那天離開的原因,是否是因為他相信他在一年後的三月二十八號會回來,將寶藏給他,作為畢生的紀念…給他一份世界上最珍貴的生日禮物。

一年後?是的,他當時的確是答應櫻自己會在一年後的春天回來。但,沒有…她為了找尋寶藏就這樣浩浩蕩蕩活了五個年頭。

空虛,真的好空虛。這段期間幾乎什麼都沒找到,只有不斷的走,不斷的休息;不斷的走,不斷的休息。

他回來了,而且還在自己的家,卻沒辦法面對她。這…是否太…

他對她撒了個天大的謊言,他實在是沒辦法當面跟她說他就是鳴人。真的沒辦法,憑櫻一見到他的樣子的反應他就了解非偽裝才行…

但他也了解謊言是會被拆穿的這個道理,他在也清楚不過。說不定那傳說也是被人捏造出來的,無中生有。

他為何會如此相信它一定存在…不了解…

深深的嘆了口長氣,鳴人起了身,輕輕推開了門。到了走廊上,他隱約可以聽到個在說笑的聲音,好清楚…

他走到了某個門扉前,看見門扉微微開著,隱約可以看見櫻。他的左眼看著客廳裡,櫻手裡拿著話筒,很高興的在說笑。

講電話?果然。原本此時該轉身回到房間的鳴人不知為何一直站在那,好像想聽著什麼。

  「對啊~夏天也快要來了,這裡真的變的好熱!」
  櫻說道,鳴人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聽她說。

  「對了!井野,你最近就不要來我家玩了,我家最近來了個人」
  櫻聽完一句話後隨口說道,鳴人聽到眼睛猝然瞪大,但那也僅在一瞬間。

  “誰呀?"
  話筒裡傳來這聲,聽到的只有櫻,鳴人他沒聽見。

  「一個人啊~我覺得有些奇怪~他的名子很特別,叫『里鳴』。」
  櫻說道,鳴人聽到這句話心宛如涼風吹過,便的更涼了…那顆心…

  “里鳴?這的確是個很特別的名子。"
  「是呀,我也這麼覺得。他要在我家住幾天,藍鳴也多了個新玩伴」
  鳴人在門外繼續窺聽著,心裡忐忑不安,他一直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聽下去。


  「我其實覺得他有點煩。」
  『!!』



  『……』
  鳴人聽到剛剛那句話隨即轉身,頭低垂,連那金髮似乎也頓時失色,失去那原本的光芒。他將門輕輕關上,希望在專心講電話的櫻不要注意到這點…

天藍色的眼瞳黯淡,黯淡無光,那把刀刺的更深…好深,好痛。

果然,一個陌生人其實對一戶人家而言還是個累贅…理由很簡單,誰想要一個和自己關係一點都沒有的人在家住上好幾天,對那戶人家無疑是個麻煩,只不過是在表面上裝做很歡迎罷了。

他慢慢的走動,回到房間,索性的倒下床,很久沒有睡在床上了,根本不知道在上面躺著和就寢是什麼滋味。

沉沉的睡著、睡了、睡了。





  “妳為什麼會覺得他煩呀!"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呀,或許是因為突然有一個人打擾的關係吧。」

  “嗯~我想也是,你家現在才兩個人,現在突然多出另外一個要照顧,難免會覺得怪怪的。"
  「你懂就好。」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呀!"
  「沒事。」

  「老實說…我覺得…他和鳴人…很像…!」
  櫻緩緩說道,略略顰起眉來,總覺得自己有揮之不去的憂愁。

  “鳴人?"
  「就、就那個人呀!你知道的!」
  “噢噢,我想起來了!那個已經離開五年的人…對吧。"
  「嗯………」

  “妳為什麼會覺得他很像…鳴人……?"
  櫻聽到這句話將話筒離開耳旁,不禁抿了下自己乾澀的嘴唇。

是呀~為什麼會…?只是因為外表嗎?不只是因為外表吧…連他的個性也幾乎和鳴人完全符合,有很多樣子都會讓她想起他來。

不過,像他那種人不是鳴人的,他才不會像鳴人一樣背井離鄉,他比鳴人好太多了!

但他也說過自己是一位旅行整整五年的人…他也說過他以前是住在這裡…

她可以不去相信嗎?她心裡是多麼希望他不是鳴人,只是個像鳴人的人…

  “喂!小櫻!回答我呀!!"
  話筒那頭的女子說道,但櫻沒有回應,反而是直接將話筒給放進電話的那個凹陷裡了…

不語,那個「里鳴」在這的幾天,會發生什麼事,她好希望她可以知道未來…

先不相信吧…相信他不是『鳴人』…不就好了嗎?





鳴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的餐點,在他眼前擺的是一碗白飯、一杯茶、一碗味增湯,幾些小菜和竹筴魚。典型的日式早餐,他看到這些餐點不免感到高興,卻又感到莫名的哀傷感…

他不知道這感覺為何在他心徘徊,他只知道這些事櫻為他準備的。他該大快朵頤一番嗎?那樣好像有些不禮貌,他總覺得他吃不了這頓飯,覺得自己肚子不餓,但此時腹部有傳出一道詭異的聲響。

他的內心感到五味雜陳,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下去。

要說出來嗎?要說出來嗎?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你怎麼不吃呀~!』
  櫻走到鳴人旁說道,鳴人那黯淡的藍色眼瞳看著櫻一臉茫然的模樣。

她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因為現在對她而言他的名字是『里鳴』的關係嗎?他只不過是一直用『你』這個代名詞在叫著他…

  『我、我不餓。』
  鳴人說道,接著便起身準備離開。然而櫻在此時卻抓住了他的手,踏在此時也轉了頭看著櫻那有些憤怒的眼神。

鳴人看著櫻那碧色的眼眸,光是如此他已經知道她要講什麼了。他立即轉身,回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夾起白飯慢慢的吃…

櫻看到鳴人這舉動也隨即到了餐桌的對面,坐下,開始夾些菜在那碗飯上,接著夾起一小口,吃了起來。慢慢的咀嚼,慢慢的去嚐白米飯的那小小的甘甜。

待數分鐘後,櫻的飯碗裡連一粒米都沒有,吃個精光,連那些小菜幾乎都有被夾過,她將筷子放下,準備喝味增湯時,突然望見眼前的鳴人。

他的筷子沒動,頭一直低著望著下方,不語,似乎什麼都沒吃…

  「……」
  櫻看見這情形起了身,便將椅子推上,走到他旁邊。

  「你為什麼不吃?你應該很餓才對…。」



  『……』

  「你、你快說呀~到底怎麼了…」
  鳴人越是不語櫻就越擔心他是如何,她只是希望他能有個回應。


  『櫻……』
  「!!」
  鳴人隨即到出這聲,櫻也注意到他。

  『能不能…請妳叫我「鳴人」……』
  鳴人立即說道,櫻聽到這聚會不免感到驚訝,她緩緩挪動自己的腳步,離他的距離遠了些,想了一會兒,便走到了他的右前方,看著鳴人的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好像是硬擠出來的,但卻又像發自內心…




  「當然可以,鳴人…」
  聽到這句話,鳴人總覺得心裡的影子好像暫時消失了…束縛似乎被解開了…臉上多了淡淡的彤霞,突然開始晃動筷子,吃起飯來。櫻看到鳴人這反應臉上先前是訝異,但又揚起了淡淡的微笑…

現在,『鳴人』是她呼喚『他』的代名詞了。即使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她如此,不過,就先這樣吧,反正也不會差多少…




但,為什麼呢?


           ──待續

×××

完稿時刻:
美國中部時間2006/05/20 1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