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上學，不算長的一段路，我卻被淋得滿身濕，跟那天去找你的時候一樣－一樣的濕。

到了學校以後，雨變得更大，我望著自己滴水的褲腳，心裡卻還有一絲幸運的感覺。

太樂觀了吧，我想。樂觀到即便已氣若游絲，仍然慶幸生命尚未消逝。這樂觀，太過任性嗎？

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沒有辦法達成共識不是因為彼此的任性？

你說，我來到你的生活中，就只是為了反駁你的？如果事情都能這麼單純，人也樂得輕鬆。

不是，不是的。

我來到你的生活中，不只是為了反駁你，這價值太過輕狂；世界上的事也沒這麼單純，所以我知道人活得不輕鬆。反駁你需要膽量跟智慧，天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有。

呼！好大的一場雨。淋濕我的身，淋濕我的心。我不怪雨太大，只是我的傘太小。

這場雨過後，一起看彩虹吧！

2002，六月』

天黑黑

詞：廖瑩如/April　曲：李偲菘　　演唱：孫燕姿

我的小時候　吵鬧任性的時候　我的外婆　總會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後　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　好像這樣唱的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

離開小時候　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鮮的歌　新鮮的念頭
任性和衝動　無法控制的時候　我忘記　還有這樣的歌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

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　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橫衝直撞　被誤解被騙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後　總有殘缺
我走在每天必須面對的分岔路　我懷念過去單純美好的小幸福
愛總是讓人哭　讓人覺得不滿足　天空很大卻看不清楚　好孤獨

天黑的時候　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　下起安靜的雨
原來外婆的道理　早就唱給我聽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進
我相信　一切都會平息　我現在　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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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天前，我接到一個不甚愉悅的消息。還記得，那天晚上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我在外面遊蕩了一陣子，全身淋得濕答答。

濕透到心裡也可以擰出水來。

一年過去，當時的情景，自動自發地蹦了出來，在我心裡啊，眼前啊，東跳西跳的，似乎是要提醒我，溫習當時的輪廓。

可我不這麼想啊，當時，擰得心好痛呢，我揉著胸口對回憶說。

「不是說忘妳就忘得了啊，我又不是不了解妳。」回憶語帶輕柔地對我說道，但話中力道十足，純粹外柔內剛，我差點給騙了，以為它是要安慰我。

回憶跟我打了賭，說今天一定有大雨。

「那又如何？反正心裡已然淚如雨下，外面的雨下得再大，雨聲掩不過心碎聲。」

回憶不發一語地靜靜在一旁，冷眼看著我無心地來去任何空間。

一年的時空交錯，去年我領著滴水的褲腳獨自流連街頭；今年，我看著坐在我對面的好友，頂著剛剛滴完水的褲腳對著我微笑，侃侃而談。

「回憶，去吧，放你一天假。」

拎著滿足的口腹踏出熟悉的餐廳，口袋裡剩的，是一年前那些寫滿深刻記憶卻被雨水模糊了的，密密麻麻的紙條。

我們的賭注，留待明年嗎？我會再記得起來嗎？

2003. 6.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