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7/19 11：00 知本


吃早餐時看著純度百分之百的藍色天空，知本雖然欠缺海風吹拂、天氣有點炎熱，但是有了這份舒服的感覺，一切都值得。


終於離開那群令我感覺拘束不安的面孔！要不是昨天吃中飯時遇見退休的李爸爸，可能我的禁錮難過到現在還無法消散。

上一次見到李爸爸是八年前的暑假，那時他還是國中校長，而且是台灣第一位原住民籍的校長。他是我們系上學弟的父親，那年，學弟邀請我去花蓮參加他們的豐年祭，那時正逢生命走到低谷，能夠離開台北盆地的黏膩夏天，可說是令人求之不得！

那是一趟令人難忘的旅行……睡覺前聽李爸爸講古，被李媽媽帶去算命（這可是我第一次為自己去算命），第一次穿上阿美族傳統服裝載歌載舞，豐年祭大餐上的蝸牛肉與牛油湯……。竟然能在多年後巧遇到李爸爸，而且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真是好棒的偶然與巧合！～


昨天下午參觀排灣族的獵人學校時，身高近190公分的李爸爸走在我的旁邊，台東白天的太陽非常烤人，我仰頭看李爸爸微禿的頭在大太陽底下發光，斗膽地跟他開玩笑問：

『頭髮少，會不會覺得更曬？』旁邊聽到的人都替我捏把冷汗，想說我到底懂不懂得敬老尊賢？！

只見他頜骨處的肌肉收縮，嘴巴抿起一笑，兩眼直視前方，190公分高的身材維持穩定的速度前進，邊走邊說：『我想會吧…』……這付冷面笑匠的模樣與學弟如出一轍，於是我開始驚奇地比對這對父子的異同。

李爸爸跟我聊了一些學弟近年來狀況，當他一打開話匣子，我就感覺不太妙。我回憶起當年那個學弟可以滔滔不絕地講日本歷史三小時而不顯疲累，真害怕李爸爸也這樣拉著我講古不停～只好左閃右閃。不過，這趟行程因為遇到了李爸爸，有了股很棒的經歷。他真是一個純真的老靈魂，無論聽他講古或是開玩笑，都令人覺得可以放鬆自在。




【圖】李爸爸與創辦獵人學校的排灣族撒可努合影。後者是〈山豬‧飛鼠‧撒可努〉作者，也是許多原住民年輕人學習與欽佩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