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二○○二年的第一場雪，是留在烏魯木齊難捨的情結，你像是一隻飛來飛去的蝴蝶，在白雪飄飛的季節裡搖曳…』。

刀郎的歌聲在房裡悠揚，我的心在滇西北懸宕。

刀郎，這位號稱以歌喉征服西域的傳奇歌手，近半年以神秘之姿在大陸迅速竄紅。不久前，他才首次公開露面於張藝謀的「十面埋伏」首映會，轟動一片神州。

刀郎的歌聲，陪我走過大半個雲南旅程。在麗江往返中甸、德欽的路上，在行向瀘沽湖的九彎十八拐之間，刀郎那略帶滄桑沙啞的歌聲朗朗地與眼前的大山大水相呼應，格外有種流浪的戚愴。

彝族的張登貴大哥是把刀郎介紹給我們的第一人，也是我們包車前往中甸香格里拉市的司機。他有副草原男兒的豪邁長相，總穿著咖啡色獵裝，內搭深綠色汗衫，頭帶著墨綠色牛仔帽。將張大哥介紹給我們的舞風姑娘是這樣跟我形容他：『張大哥啊～很喜歡唱歌，你們一路去玩唱唱鬧鬧的鐵定開心。不過，要記得最晚八月八日得把他還給我，他可要帶我去參加彝族火把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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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廿八日那一晚，我們初到麗江，住進大研古城裡的藍月谷客棧；還來不及認識這傳說中的百年古鎮，便於當晚決定與兩名廣州來的小學老師同行，一行七人隔日浩浩蕩蕩搭乘張大哥的藍色箱型車出發往中甸。

張大哥開車最怕我們安靜，如果好些時候沒有人發出聲音，他就會說：『唱啊～怎麼不唱呢？』或是『聊聊嘛！多講話有趣點…』，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

一路下來，我們唱了阿杜、趙傳的歌，還發現張大哥竟然會幾條閩南語歌，唱起「愛拼才會贏」或「車站」時毫不比我們遜色。說也奇怪，坐張大哥的車時，再累再長的旅程，我也不捨得睡（其他人不用說則是睡得東倒西歪）。

中甸並非張大哥熟悉的路線，他沒有隱瞞，老實告訴我們上次來到中甸是一九九八年。也許，今天如果不是張大哥，如果換做是別人，也許我們會覺得吃了悶虧，搞不好還會想棄車另起爐灶。但是，因為他是張大哥，我們反倒覺得有種跟老朋友共同探險玩耍的自在樂趣。有人頭暈，大哥也過敏兮兮覺得自己快得高山症；有人犯感冒，大哥也會同我們討包「伏冒熱飲」一起對抗高原氣候…如果有什麼不太如意，大哥就會裝做鎮定（但是手摸帽緣的動作透露他其實擔心）地說：『沒事的～』。

『沒事～』這句話後來成為我們的口頭禪。無論如何，沒事的～



【圖】張大哥攝於往中甸的路上。一名藏族司機好心給我們的藏旗（祈禱旗），我們牽著祈禱旗順時鐘繞白色的祈禱塔三圈後將旗子綁掛在樹上，好為這趟旅程祈福。後來，果真一路平安順利、逢凶化吉！可見入境隨俗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