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1-26 13:17:00光.點.
【私小說】願望 II
今天早上瓊安做了一個夢,夢裡面父親帶她與妹妹回到家鄉。
那是一個仍保有舊式建築以及綠色風景的鄉村,空氣中瀰漫著由動物糞便與草香交織而成的鄉村味道。雖然好幾年沒回去了,她仍記得夢中風景。
夢中,父親這次帶她們回去是為了協助親戚搬家,『土窯裡還有一份作品,應該趁他們沒到前挖出來。』父親的眼神炯炯,想到舊時的創作令他興奮。於是他們就回去了,只是姊妹倆後來似乎不小心與父親一行人走散,迷途中,她們經過小時候住過的紅磚屋子。妹妹看著她,一臉倦容地說想要尿尿。
『我記得廁所在哪裡…』瓊安拉著妹妹的手走進這棟磚紅色的老屋。屋子裡,一切如故,她記得爐子的位子以及每一個房間,走道的底端便是廁所。
『是誰闖進來?』一個大肚腩的中年男人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是瓊安似乎鬆了一口氣。瓊安覺得有點惱,自己的房子給一個肥佬住去,『借一下洗手間,不好意思。』
肥佬說:『你們很自動嘛~不要弄髒就好。』說完便轉身回廚房。
世界上沒有什麼地方永遠是屬於你的,就像是老房子會變賣然後屬於別人,家鄉的景物會改變,父親的鬢髮也會轉白。夢醒後,瓊安覺得有點欷噓,然而又是一天的開始,小米米在她的床畔磨蹭著下巴,發出嗚嗚的聲音;單憑自己還有一隻活生生的貓要餵,她必須起床應付新的一天。
刷牙的時候,她突然有一個奇想:這世上的男人只有兩種,一種是像自己父親的男人,另一種則是與父親完全相反的男人。
像父親的男人,對瓊安而言大概就會如她父親一般寧靜、溫和、與世無爭,但同時也缺乏勇敢冒險的精神,並讓人覺得有種難以親近的疏離。你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提供有力的臂膀與協助;但別期望他會主動給你一個熱情的擁抱,更別奢望他能做什麼讓你神魂顛倒又忐忑不安的蠢事或甜蜜的事。
每個女人都會在她的男人身上尋找父親的影子,或是尋找另一種跟父親完全相反的投影。如果與父親的結還沒有解開,那她和兩種極端類型男人間的糾纏也沒完沒了。
『呵,這不是落入佛洛依德的圈套嗎?』瓊安把牙刷放回杯子,從鼻孔發出哼的一聲以表不屑,什麼戀父情結?!佛洛依德都死了六十五年了,比她父親的歲數還大。
也許,正因為把期望放在找到能結合父親優點與彌補父親缺點的完美男人太過奢侈,所以她把今年的第一個願望放在考試,考過了就海闊天空了。
一月初,正當會計關帳關得一團兵荒馬亂時,她還記得抽空蹺班去報名考試。所以當台北的他打電話來提醒時,不等他講完,瓊安便搶了話:『我已經報名了。』有點得意自己搶得機先,不再需要靠他提醒。
他是那個七分像父親、三分不像的男人,瓊安曾被他那不像父親的三分給迷得神魂顛倒,最後因為他像父親的那七分而清醒。女人總為了不像父親的男人暈頭轉向,但多數女人最後還是嫁給像父親的男人。
『因為那樣比較有安全感。』瓊安的死黨Lily已經結婚五年了,這是她的意見。你知道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過一輩子會如何,你可以預測他對婚姻與小孩教養的投入程度,或根本你已經可以模擬吵架時加演的戲碼。一切都在掌握中!…「不安全,吾寧死。」這是許多女人的箴言。
『結果是自己在婚姻中慢慢凋零死亡。』瓊安對著正狼吞虎嚥吃著貓食的小米米說。以為可以屏障自己的,卻層層保護到無法讓自己開花成長。像小王子的玫瑰花,非要那樣的空氣、那樣的水、那樣的照顧才能生存。也許她美麗了,但終究美麗的那樣侷限;也許她幸福了,但那幸福最後操控於別人。
瓊安穿上襪子,目光在三雙長靴中游移,最後決定穿這雙新買的咖啡色馬靴。
『總要給他機會適應自己的腳。』瓊安對倚在門旁的小米米解釋,新鞋總需要穿一段時間才會順腳,一買就合腳的靴子往往最後會變得鬆垮不好看。這是買鞋子的哲學,這是她花了不少代價學會的。
真的不知道女人選男人有這種心理
二呆沒研究過
不過
家庭因素應該是會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