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欣賞我的
少,我總無法讓自己去揣測,去坦然地問自己這句:「有什麼是父母、前男友與周遭每一個人無法察覺,卻讓你欣賞我的地方?」
過去的不敢想,不是因為客氣,而是自卑,只是看見自己討人嫌、惹人罵的部分,於是小心翼翼地想藏好自己那些負面的特質,並將自己型塑成最主流樣板的正面特質,企圖討好每一個人,就為了得到一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安慰獎,總不致被人嫌棄就可以的。
現在,一點點地小小聲聲問自己,是因為我相信你的看見,看見我的美麗與獨一無二,一種說不出欣賞的欣賞,而此刻的我也想看見。
少,你曾說我有素淨的美,我想,這不僅僅是臉孔與外在的,而是你照見了我的心,也是樸素、潔淨的,像清晨抽出的早蕨,青翠稚嫩地透著綠光,不染一點點灰樸,柔軟觸鬚尖端還垂懸著一滴水珠的顛倒人世,卻是安安靜靜地本分著,小心地守著自己的世界。
早蕨,從不與百花爭妍的,就只是老實存在著,一點點的陽光、空氣、水,便能持續心的光合作用,即便在黑暗裡都能守著「有待」的孢子,伺機。
少,那年在你說我有素淨的美之後,我的確就不愛化妝了,即便這些年自己也老了,但依然樸素白淨的一張臉,向著人間。而今,知道你欣賞我的素淨,也是心上的不可說,我真要好奇地轉向,看看如何卸掉無明心識上的殘妝,讓它回到本初的美麗。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是呀!心既不是容器,更不是什麼照見的明鏡台,就是豁然無物的,沒有就是沒有,又何來外力的作為呢?
少,這心的虛實之間,或許才是重點吧!
於是,當一旦念頭要落下時,就想像心是虛空裡的天女散花,無來無去。至於真要一參那雜染的念頭,就拈花微笑吧,明白了便是花魂隨影。
我相信你是直透我的心,欣賞我這素淨的美麗。
我是這樣想的,這麼說的,就在虛空的心,落了便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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