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們有第一次的初體驗後
兩人的感情也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說來有點不好意思
之後我們經常都沉溺在男女交歡的肉慾中
只要一有機會我們會瘋狂的做愛
除了去賓館外
最常去的就是MTV
有時候我沒辦法回台北
她會到中壢來找我
後來我們部隊到谷關受訓
她也會大老遠的坐車到豐原
只為了跟我纏綿幾個小時
在那段日子裡
我們只要一見面
除了做愛還是做愛
當然肚子餓了還是要吃飯
但一吃飽就又開始了

後來我被派到台北的國光藝工隊支援
我們見面的機會就更多了
她那時候剛畢業正在找工作
家裡也不催她更是不急
所以時間多的是
只要我一個電話
她馬上就到
當時我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
中正紀念堂
我們看過裡面每一個展覽
(其實是想找些隱密的地方
為了方便辦事用)
我們走過裡面每一個迴廊
我們甚至想算一算池塘裡
到底有幾隻錦鯉
然後再從那裡散步送她回家
多年以後我帶女兒去那裡玩
常常一個人發呆
腦子理想的都是跟她的種種
那裡有我們太多太多的回憶
太多太多了

由於我們很頻繁的見面約會
所以開銷很大
我唯一的收入是部隊薪水
那時候還沒升班長
所以只有幾千塊
開兩次房吃幾頓飯就沒了
她雖然家境富裕
但剛畢業的她
手裡也沒有什麼錢
平常省吃檢用為了擠250元去"休息"
所以常常窮的連回部隊的錢都沒有
還得跟我妹開口借個一百兩百
日子過的真是很拮据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出來
但我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
兩個人見面永遠是高高興興的
也不曾吵過架,一次也沒有
去哪兒玩都好吃什麼也都沒意見
在人前像隻溫順的綿羊
依畏在我身邊
一但進了房關上門
她立刻變成一隻狂放的野馬
立刻騎到你身上
她曾拿過一篇剪報給我看
標題是"像蕩婦,像貴婦"
她就像文章裡寫的一模一樣
什麼場合扮演什麼角色
她是恰如其分
永遠有完美的演出
讓人無可挑剔

一般的戀人在一起
多少都會聊一些夢想或憧憬
但我們卻很少
我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是我們心裡都知道
我們不會有未來的
雖然她很少談她的家人
但在閒聊之中我還是多少了解了一點
她祖父輩是住在桃園的望族
是二二八事件的受難家屬
光聽這一點就能想像
要是她家人知道
她跟一個純正的外省人交往
後果會怎樣
所以我想她是不能讓她家人
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事的
身為二二八受難家屬協會會長的女兒
想必她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我的印象裡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
有關二二八的事
碰巧當時有一部電影叫"悲情城市"
就是說這件事的
我其實對這個事件的了解並不多
經過這部電影,和連上弟兄的解釋
我才有了一點認識
我個人認為那是一個時代的悲劇
在那個時空那個環境的那個事情
誰也不願意,但確實發生了
我沒有資格說誰是誰非
但我能體會失去親人的痛苦
可是如果要把所有的外省人
當作是一生之中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不適當,也說不過去的
對於我們這些外省人的第二代,或第三代
是不公平的,干我屁事呀
我不會去試圖去改變那些
受難家屬對外省人的看法
但最起碼我可以從我自身做起
客觀的去看整件事
誰對誰錯歷史自有公道

所以這件事一直是我們之間的陰影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02-19-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