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29 19:28:56緒綾桃櫻

*最初的悸動*

<1>

早晨,陽光透過窗簾滲透進來,床頭櫃上的鬧鐘不停的嗶嗶作響,直到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將它按停。
「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墨綠色的髮絲有些不規則的亂翹。
「嗯…七點了…」看看時間,差不多該起床了,將目光移向鬧鐘旁的相框,照片裡的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兩人手牽著手,女孩比男孩高一個額頭,蓄著一頭褐色的長髮,朝鏡頭笑瞇著眼,白皙的臉頰上撲著淡淡的粉紅,男孩則是壓低著帽簷,看起來有些害羞、彆扭。
定定的凝視照片上的女孩,伸手描繪她的臉部輪廓,嘴角稍稍勾起,「早安…沙織姊。」

梳洗完後,穿上校服準備下樓吃早餐,卻聽到門外傳來的叫喊聲「越前~~~~」,聽聞阿桃叫喊聲,立刻抓起餐桌上的土司夾蛋往外跑。
「我去上學了。」
「等等,小子。」南次郎在玄關處叫住準備出門的龍馬。
「幹麻?」真是的,都快遲到了…
「你今天…說不定會有好事喔。」南次郎邊說邊露出一臉得意的笑。
「搞什麼…」龍馬微蹙著眉頭,只當南次郎在開他玩笑,沒多想就出門了。
「哎~那小子,真不知到時候會是什麼表情。」門後的南次郎挑了挑眉,一臉若有所思的笑…

今天跟平常一樣,龍馬在英文課上幾乎都是半昏迷狀態,偏偏英文老師也不敢說什麼,否則也只有自取其辱的份。一整天下來,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的社團活動。
「嗨~越前。」
「阿桃學長。」在走廊上兩人相遇。
「好~今天的練習也要全力以付,我可不想喝什麼蔬菜汁。」桃城邊說邊揮動手上的球拍,一臉亢奮的樣子。
「還差的遠呢!阿桃學長。」龍馬一臉調侃的表情,輕蔑的笑著。
「啊!真是的…你這傢伙…」桃城一幅快被打敗的樣子,就是拿這臭屁的小學弟沒辦法…

練習結束後,一樣是由桃城騎車載龍馬回家。
「那明天見啦,越前。」
「嗯,掰掰。」在龍馬家門口,兩人道再見。
「我回來了。」在玄關處,龍馬注意到有雙沒見過的女孩子的鞋子。
有客人…?
「唉呀!龍馬,快看看是誰來了。」倫子一聽到龍馬的聲音,立刻從客廳裡探出頭來,向龍馬招招手要他過去。
「誰啊…」龍馬滿臉疑惑,直到走進客廳看見一個褐色長髮的女孩背對著他坐在地上。
「好久不見…龍馬。」好聽又熟悉的嗓音響起,女孩邊說邊從地上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面對著龍馬。
「沙…沙織姊!!!」許久不見的人,如今卻站在自己眼前,驚訝的瞳眸倏地睜大,想多說點什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2>

原來,沙織是龍馬在美國的鄰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而沙織的學校正在放假,趁著假期,特地來日本拜訪龍馬他們。
晚餐時間,大家圍在一起吃飯,沙織和大家有說有笑的,連和從未見過面的菜菜子姊姊也是如此。龍馬一邊吃飯一邊偷瞄著坐在對面的沙織,除了頭髮長到腰際,比龍馬高一個額頭的身高,白皙的臉龐帶有著健康的粉紅,在深色頭髮的櫬托下看起來更加吸引人,湛藍的眼眸眨呀眨的,還有和人說話時,臉上那淺淺的微笑,這些…都和以前一樣…
「嘻嘻。」似乎察覺到龍馬盯著自己瞧,沙織抬頭望著龍馬,偏頭露出可愛的笑。
「唔…///」龍馬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猛的扒了好幾口飯,臉頰有些泛紅。

心跳…也和以前一樣…

由於龍馬的媽媽堅持沙織才剛下飛機,要好好睡一覺,所以大家吃飽飯後,洗完澡就熄燈休息了。
「唔嗯…」躺在在床上,龍馬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一想到牆壁的那一頭就是沙織的房間,心…就怎麼也靜不下來…
「唔…哈啊…」半夜,龍馬起身上廁所,剛出房門就聽見樓下傳來細微的聲響,他好奇的下樓察看。龍馬躡手躡腳的下樓梯,感覺到有風從客廳吹進來,於是走進。廳裡的落地門被打開著,有個人坐在長廊上。
「沙織姊!」
「咦!啊呀,是龍馬啊。」沙織有些驚訝的轉頭,然後對龍馬微微笑。
「妳…怎麼沒睡?」龍馬邊說邊移動腳步,走到沙織身旁由上而下望著他。
「嗯,時差的關係。吶,你不回去睡覺嗎?」
「…沒關係,明天早上是自修課。」還想…跟她多說說話。
「嗯,你坐下來嘛,這樣講話我的脖子很痠吶。」沙織朝龍馬做出一個鬼臉。
「喔…嗯。」龍馬於是坐下,在離沙織好近的地方,可以聞到從她髮絲間飄來淡淡的香氣,讓人著迷,「妳的頭髮…變長了。」
「嗯,是啊…也快一年了嘛。吶…龍馬,聽叔叔說你要參加全國大賽啊!」沙織偏頭問著身旁的龍馬。
「阿…嗯,是啊。」
「要加油喔…你比賽的時候我可以去看嗎?」沙織眨眨眼,眼神裡有些期待。
「嗯,可以啊。」
「哇~真的呀!太好了。我跟你說……」結果兩個人就這麼聊著,聊了一整夜,直到天空開始泛白才悄悄的回房。
「嗯…」今天的課堂上龍馬仍舊不怎麼專心,轉動著手中的原子筆,臺上老師講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腦子裡全是昨晚跟沙織聊天時她的表情,眨眼的時候、微笑的時候、甚至是皺著眉思考的時候,全部都侵占著他的腦袋,龍馬有些煩躁的抓抓頭。
〝還是一樣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也記不太清楚,只知道跟沙織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就會變得很奇怪,會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會加快,也會過份的在意…她的笑容、她的一舉一動…龍馬的思緒不自覺拉回在美國的那段時間,依稀記得,是在自己四歲那年……

<3>

一早醒來,便聽見門口傳來大人們交談的聲音,好奇的走到門口,發現爸爸媽媽正在和沒看過的叔叔阿姨說話,龍馬拉了拉媽媽的裙角。
「唉呀!龍馬醒啦!來跟叔叔阿姨問好。」接著倫子就把龍馬拉到前頭,對方的大人蹲了下來。
「叔叔、阿姨好。」阿姨是金髮藍眼的美國人、叔叔則是和爸爸一樣的膚色,是個日本人。
「Nice to meet you,Ryoma.」
「沙織,來跟龍馬打招呼啊!」接著從他們的身後走出一個小女孩,那是他們的女兒,穿著粉紅色的蓬蓬裙、手裡抱著一隻小熊布偶,紅撲撲的臉上帶著可愛的笑。
「龍馬…你好…」
「妳…妳好…」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或許是那海一樣漂亮的藍色眼睛,也可能是那甜甜的笑容,只知道自己開始注意她,而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很自然的就玩在一起了,更不可思議的是,每當自己生氣的時候、難過的時候、快樂的時候,沙織總會早別人一步發現,她會安慰自己、跟自己一起分擔、一起分享,明明自己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她總是會知道,很特別的感覺…很溫暖…真的…很喜歡…

接下來的幾天,青學為了全國大賽而加緊努力,每天放學後都要留下來練習,而練習量又是平常的兩倍,假日也不例外,一樣要到校練習,因為如此,讓龍馬忙得無暇再去思考心裡那異樣的感覺,也下意識的不去想起……

<4>

「我回來了。」龍馬放學後回到家裡,這幾天南次郎和倫子因為有急事出遠門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菜菜子也跟同學去自助旅行而不在家,所以這個家就只剩龍馬和沙織兩個人,為此倫子他們覺得對沙織很不好意思,她特地來拜訪竟然不能好好招待人家。
「咦!」龍馬來到客廳,發現沙織側躺在榻榻米墊上睡著了,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洋裝,落地門是開著的,風從外面吹了進來,龍馬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織身旁跪了下來,聽著她規律的呼吸聲便知道她睡得很熟,紅潤的唇瓣微微張開,幾跟褐色的髮絲散落在白皙的臉頰上,龍馬看得有些著迷,貓眸般的眼睛眨了眨,俯身替沙織撥去臉上的髮絲,指頭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滑膩細緻的觸感讓龍馬一時捨不得將手指移開。
「沙織姊…」情不自禁的…呢喃…
「唔…」也許是龍馬的聲音,或是臉上搔癢的感覺,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緊閉的雙眼緩緩的睜開。
「你回來啦…龍馬…」沙織朝龍馬笑了一笑,可能是剛睡醒的關係,藍眸裡有些許的霧氣。
「啊…嗯…」龍馬嚇得趕緊將手抽回,困窘的目光不知道該往哪裡擺,臉頰上有些害羞的紅。
〝應該…沒被發現吧…〞
「好,我該來做飯了。」像是沒發現龍馬的異樣,沙織從地上撐坐起來,準備去做晚餐。

也還好沙織的父母對做菜都很拿手,沙織從小就跟著學,又因為沙織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美國人的關係,所以兩邊的料理都難不倒她。
今天的晚餐有龍馬喜歡的烤魚、茶碗蒸,雖然龍馬是個不怎麼多話的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寡言,臉上的表情也總是一副與年齡不符的冷淡,可是跟沙織在一起的時候,可以很自然的談話,臉上總會多一點笑容,態度也不像平時那麼冷漠,桀驁不馴的眼神也變得單純,有時還會不知所措的臉紅,讓人很難跟平時的自大他聯想在一起。
「沙織姊…抱歉,妳明明是客人還讓妳做飯…」吃到一半,龍馬皺著眉頭,有些歉意的說。
「呵呵,沒關係,我跑來打擾你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而且…能再看到龍馬我很開心呢!」沙織笑了笑要龍馬別在意,然後轉開話題,試圖要龍馬別再多想。
〝每次都這樣…〞龍馬心裡想著,以前只要自己覺得對沙織感到抱歉或內疚時,沙織總想要轉開他的注意力,要他別再煩惱下去,屬於她的體貼方式…
吃飽飯後,龍馬主動幫沙織收拾碗筷,等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沙織先去洗澡,龍馬則在客廳裡看電視。
「龍馬,換你洗了。」沙織洗好後,從走廊探頭叫廳內的龍馬。
「喔。」
「嗯…我先去睡了。」
「這麼早!」龍馬有些驚訝,現在才七點半而已。
「嗯,突然覺得…好想睡。」沙織揉了揉眼睛,一臉疲倦的模樣。
「喔…那晚安了,沙織姊。」是自己多心了嗎…怎麼沙織姊的臉看起來有點…紅!
<5>

隔天早上,龍馬一覺醒來後發現向來比自己早起的沙織居然還沒睡醒。
〝太累了嗎…〞龍馬望著沙織房間緊閉的門扉這麼想著,後來又因為早上的練習快遲到了,沒再多想就出門了。
今天因為是假日的關係,練習只有半天的時間,當龍馬中午回到家時,驚訝的發現屋子裡一片空蕩。
「奇怪…」這個時候沙織姊應該起來了…該不會!
不安的感覺襲捲而來,龍馬三步併做兩步的往樓上跑去。
「紗織姊! 紗織姊!我進去囉!」在連敲了好幾次房門都不見反應,龍馬心急的扭開門把,一進門便聽見床上傳來沙織細細的呻吟。
「紗織姊!」龍馬丟下肩上的網球袋上前察看,赫然發現沙織的臉紅的不正常,還不停的冒汗,伸手碰了她的額頭更被明顯過燙的體溫給嚇了一跳。
「發燒了!」龍馬緊蹙著眉,著急、擔心、不捨,全寫在臉上…
原來昨天下午沙織做完家事後,想小睡一下,便躺在榻榻米上睡著了,衣服單薄又流了些汗,被風這麼一吹再加上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居然就發燒了。

「啊!煮飯給病人!」龍馬在找了醫生來給沙織打針看病後,又找了菊丸來家裡,請他做一些病人能吃的東西。
「嗯,拜託你了,菊丸學長,我知道你對做菜很在行…沒問題吧…」
「可是…做給病人吃的東西…」菊丸搔了搔頭,剛剛在家接到龍馬的電話,只叫他快到家裡來就掛斷了,聲音聽起來很急,菊丸以為出了什麼事了,趕緊飛奔過來,沒想到居然是要自己做給病人吃的東西,雖然他的烹飪技巧還不錯,做給病人食用的卻還是頭一遭,他本身也沒什麼把握,但是再看到眼前的龍馬,平時傲氣的眼神,如今看起來充滿無助,這也提醒了菊丸龍馬不過還是個國一的孩子…
「好吧!我就試試看吧!你也來幫我的忙。」
「是!」聽到菊丸答應了,龍馬整個精神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