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金總裁》19

            第 十 章

  金皓天駕車匆匆趕到水漾情的家,幾經敲門未果之後,只好踅回管理處請管理員為自己開門。對方卻以維護住戶安全的理由拒絕他,他則以水漾情的丈夫身份,取得了備分鑰匙。

  只是他也沒有料到他竟會以這個理由來換取鑰匙!

  原來他對她的情感已到了這個地步,只是他一直拒絕相信。

  「漾情!漾情?」他扯著嗓門叫喚,卻沒有人回應,一顆心不由自主地揪緊,放眼所及,客廳有條不紊地擺著各類書籍,但他卻無暇細看,只想趕緊找到她。

  終於在臥室看見身著雪白睡衣的她沉睡著,可是那睡容似乎很痛苦!

  才下心頭的擰痛又上心頭,他輕輕地喚道:「漾情?」

  但她沒反應,粉頸只是輕輕地擺動了下,又沉睡了。

  他連忙走近她,一碰到她那纖弱的柔美,立即有一股火熱的溫度傳了過來。他又摸了摸她的額頭--一樣的火熱!

  他連忙抓起床邊的電話,撥給他的私人醫師,「羅伯,請你立刻趕來」

  收線後,他連忙到冰箱取出冰枕為她降溫,也到浴室翻找是否有酒精等急速降溫的東西,可是卻沒找著。

  本想以濕毛巾擦拭她全身以紓解火熱,最後還是決定在浴缸放滿溫涼的水讓她浸泡全身,降溫比較快些。

  在放水的同時,他又忙著踅回她的身邊。

  「漾情!你醒醒!醒醒!」他焦急地叫喚。

  昨天,她還好好地和自己一起工作啊!

  怎麼過了一個晚上,她完全變了個樣兒?

  「好熱。」她似夢囈地低喃。

  「醫生馬上來!你振作一點!」他握著她的手,一顆心悒悒不安,心弦再一次被扯動。

  她又陷入昏睡。

  他馬上抓起電話,又撥給了羅伯,「你究竟要多久才會到!?」

  對方像是解釋什麼似地。

  他卻不給對方答辯的機會,只是惱火地喝令:「給你五分鐘立刻出現在我面前!超速費,我付!」他簡直失去理智。

  用力掛上電話後,他才想起什麼似地,開始為水漾情褪去睡衣

  當大片粉嫩的肌膚呈現在他眼前時,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真的好美!

  但他很快她痛苦的表情給喚回脫離的神魂,一個彎腰,他便將她抱起--好輕!

  他飛也似地衝到浴室,緩緩地將她放人浴缸裡,不時地以手撥水,讓沒被漫到的部位也能散熱。

  她仍舊沒有醒過來。

  摟著半裸上身的她,他突然有股說不出來的依戀,宛如迷航的人尋到得以停泊的港灣,亦如久經奔波的旅人,終於回到家的懷抱,感覺安全又溫暖。

  過去這些年,他在金錢、權勢及女人圈中不斷地打滾,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認為理所當然,直到她的出現,世界登時變得不一樣起來

  楊金讓他發現金錢遊戲固然迷人,但有個相互瞭解的夥伴,更甚逐鹿競技。

  漾晴讓他瞭解,纖弱綺美的背後仍可以堅強的珍貴,也為他開啟塵封已久的心扉。

  水漾情使他重新瞭解,看一個人除了儀表之外,還要投注時間與精力,最後才能挖到「寶藏」。

  漾情啊漾情,你以多變的方式接近我,只為了我是你的貴人嗎?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嗎?

  不,不會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她每每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愛與不愛的矛盾,也就是說,她對自己不是全然無情。

  「叮咚!叮咚!」這時門鈴響起。

  他匆匆忙忙將她以大浴巾包裹,小心翼翼地抱回床上,才去開門。

  「金先生。」羅伯提著醫藥箱,身邊還跟著一名老護士。

  「快!」他催促道。

  羅伯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兩眼,他從沒見過金皓天這麼著急,跟著他趕至臥室,終於望見床上的可人兒,心頭的疑惑才卸除。

  原來這個大金主墜人情網了!

  「她到底為什麼發高燒?幾度?要不要馬上送醫?或是打退燒針?」金皓天嘰哩呱啦地問了一長串的問題。

  已近六旬的羅伯會心地一笑,「別急,我先量體溫。」

  「當然急!要是她有什麼意外,--」呸!說什麼渾話。

  「三十九度,的確高燒。瑪麗小姐,先幫她打一針。」接著,他拿出聽診器打算聽診。

  金皓天卻出聲阻止,「她沒有穿衣裳,你--」

  「我明白。」老羅伯又笑了,看來這小子真的很寶貝她。

  於是他小心地不觸碰到水漾情的前胸,並撇過頭聽診。「肺有雜音,是急性感冒引起的發燒,最好住院觀察。當然,我可以將瑪麗留下,並將所有相關的儀器搬到這裡,」老羅伯平靜地說。

  「留下瑪麗,然後搬儀器到這裡來!」他不加思索地道。

  老羅伯瞭然於胸地又笑了笑,答案早在他心中。

  金皓天討厭上醫院!否則他會在第一時間送她去醫院,而非命令他至此。

  在羅伯離去之前,他又慎重地交代金皓天與瑪麗需注意的事,同時也打了一通電話,要相關的設備盡快送來,這才離去。

  送走了羅伯,瑪麗也在客廳忙於羅伯交代的事情,金皓天則為水漾情換上全幹的衣褲。

  一切就緒後,他發現還挺累的,於是在床邊坐了下來,也才有機會看看她的閨房,誰知觸目所及全是整齊有序的檔案夾,而且似乎是以顏色來區隔。

  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有女孩子喜歡在臥室內擺「公事」?

  基於好奇,他起身走近一瞧。

  這一瞧,也打開了他心中的疑惑。

  原來這些檔案夾是以時間作分類的,而且近殘年的檔案特別多,於是他打開其中的一本閱讀,首先入眼的便是

  金大哥,恭喜你自波士頓大學畢業了!

  小妹 小漾情

  接下來便是她剪報的資料,而這家提供資料的雜誌社,暫毀於他父親金百年之手,而她竟然還能弄到這份圖文並茂的內文,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瞄了一眼上方的文稿--

  五行貴公子的「金」--

  全皓天與其他四名貴公於齊聚在無名餐廳,慶祝他們大學畢業。

  這五人可以說是波士頓大學之光,不但家世做人,成績更是優異,同以二十歲的年齡大學畢業。

  他們五人各有特色,其中就屬金皓天不喜與媒體周旋,所以至今,尚無人拍得他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他二十歲唯一公開的一張照片!

  鬥大的嘲世笑容,在舉杯的那一刻彰顯無遺。

  之後,他又翻開其他的檔案夾,發現她非常細心地收集他的每一則新聞,而且每一篇均以護貝收藏。

  他只有一句話說--

  她對他真用心!

  而他卻忘了她,連她的名字也不記得。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為善不慾人知而記不得她的名字,而是為了自己的成績加分找個幫忙他人的理由罷了,自然也就不會花心思在上頭。

  他實在不配得到她如此多的關注!

  如果說,她欠他;倒不如說,他欠她欠得更多。而且那多的部分,恐怕不是他一時半刻可以償還得了的。

  因為,那是一份真情。

  忽然間,他明白那晚她突然憂傷離開的原因了。

  因為,他不記得她!一點都不記得。

  也明白,她所說:「如果金石願意拿真心來換,才來找她。」

  正因為,她一直是真心地待他,十二年如一日,直到她長大,才敢站在他的面前。

  太多的感動迅速彙集成河,衝破他心海的閘口,一發不能收拾

  他自責地席地而坐,進而躺在地毯上,卻在這時看見天花板上,有一幅噴墨的印刷畫像!

  天!這畫像正是他那張唯一公開的黑白照片!

  是什麼樣的情,可以讓一個女人如此敞開心扉,讓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進駐她的閨房、她的心間,甚至是她的靈魂?

  這只說明一件事--

  這個女人愛他,而且以超乎任何想像的力量在愛戀著他!他真是何德何能?

  每個月幾十塊美金的贊助,竟能得到這種厚愛!?

  「鈴」這時,她家的電話突然響起,他一躍而起,趕緊接起電話,不想讓鈴聲干擾她的休息。

  「喂!」他冷冷地道,彷彿當這裡是自己家似地。

  對方也是一怔。

  因為,漾情絕不可能讓人進她家,更別說是男人了。

  那人於是問了一句:「這裡是水小姐的家嗎?」

  「是。」他也在猜對方是誰。

  「你是哪一位?」馬克溫更疑惑了。

  「那又該如何稱呼您?」他故作客氣地反問。

  「你若不說明是誰,小心我報警!」馬克溫又急又怒。

  「你才該先道明是誰名誰!」他反將他一軍。

  這種對話太熟悉,而且腔調也很熟悉。

  同時間,兩個大男人突然低聲驚呼--

  「是你!?」

  「你是金皓天先生吧?」馬克溫猜道。

  「你就是那個和我鬥嘴的男人?」他也問。

  「我叫馬克溫,正好也是金氏的員工,也是漾情的異姓兄長。」他自我介紹著。

  「你們?」他忽然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我們因為同為孤兒,曾一起被國際紅十字會收養」他開始說著他與水漾情的過往。

  「謝謝你照顧她。」聞言後,金皓天放下芥蒂,間接也宣誓他的所有權。

  馬克溫只能苦笑,「我希望可以永遠照顧她,但她卻選擇你。」話至此,突地打住。

  金皓天也不知如何接口。

  「她的房子一向是生人勿近的,連我都不曾踏入,你能進去,表示你在她心中的份量絕非尋常。」

  「那是因為她病了。」他解釋。

  「她怎麼了?有沒請大夫?」話落,就察覺自己問得多餘。因為金皓天出現,就表示她無慮。唉!他該放手了!

  「現在已經平穩了。」

  「謝謝你。」這次換馬克溫致謝,卻是以兄長之姿發言。

  金皓天不敢居功。

  「金--」

  「叫我皓天吧!」既然是水漾情的「哥哥」,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總之,我希望你好好待她,她很愛你,卻又不敢上前,因為她怕自己配不上你,也不願和許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我們從小就窮,也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所以對能夠擁有、或是想擁有的東西或人,是特別珍惜的,甚至到了獨佔的地步。

  不要怪她,她求的不多,只是要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且讓孩子在愛的家庭孕育與成長。這個心願對平凡的男子,也許容易得多;但--我或是她對你都沒把握。」馬克溫說出了他的隱憂與她裹足不前的理由。

  「我也是個平凡的男人!」他一語雙關地保證著。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把她交給你。可你要記住,你若失信,我會不計任何代價將她搶回來的!」馬克溫半威脅道。

  「你不會有機會的!」他自信地說。

  「我該欣慰還是遺憾呢?」馬克沮有些無奈,但一想到水漾情終於守得情定花開,也就釋懷了。

  「謝謝你。」他又說了一句感激。因為他相信馬溫已經完全退出戰場,僅以兄長之愛關心水漾情。

  收線後,他滿足地俯近她,在她朱唇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