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幻影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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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門的另一邊傳來了笑聲，被推開。
　　「你好，不知天使長找我有何貴事？」飛語帶有嘲諷的語調。
　　「你應該知道星光吧。」由回應。「你到底運用哪種手法得知。」
　　希亞腦中閃過一絲不安，她到底是誰何方神聖…單純是預言家，抑或是敵方的間諜。
　　飛羽用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出現在希亞面前。「後者錯，答案是前者。」
　　她喊了一聲。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心思？
　　「到外面在聊吧，這裡恐怕不方便。」她提議。
　　「奉陪。」
　　
　　空曠的荒野，滾滾黃沙由風吹。確定四周無人後，開口。
　　「看穿人心不過是我的能力之一，想知道我的身分，看本事。」
　　由拔出劍，衝向飛羽，她躍上半空輕巧的閃開，手中的氣形成一把銀色的短刃。
　　刀刃散發出強烈的殺氣，隨她的手揮舞，冷不防的刺向希亞，
　　毫無反抗能力的希亞奮力跳到一棵大松樹上。
　　「竟然躲的掉，我似乎太輕敵了。」
　　「希亞，佈下結界保護自己。我當她的對手。」
　　由叮促著，一刻也不鬆懈，畢竟眼前的少女，不是隨隨便便就可打敗的。
　　希亞趕忙抽出口袋的十字，築起結界。
　　「結界？呿…封我用這種東西還不夠格。」
　　兩把劍相互對岐著，雖然久久不分勝負，由卻處於極度劣勢，體力及精神幾乎快耗盡。
　　激烈的攻防下，飛羽凌略驚人的氣勢仍舊不變。
　　銀刃率先撲過去，由倒抽口氣，剎那的不小心，臉上劃破道鮮紅的血痕。
　　在旁希亞也看得心驚膽跳，自被擦到之後，由的反應也接續變得遲鈍。
　　「最後一擊！！」飛羽突然消失在眼前，她急速朝下俯衝。
　　「不要！」希亞離開結界，將由推倒在地。
　　血花紛紛濺起，衝過來的她為他擋下了這擊，擊中腹部。
　　我還沒認輸，我的力量可不只如此。希亞半昏半醒站在飛羽和由中間。
　　「看來我太低估你們的力量，比起從前，現在的天使用功多了。」
　　飛羽的銀刃化為空氣，滿意的拾起笑容。
　　「你笑什麼？」由饞浮著希亞，很明顯正為自己的過失而感到自責。
　　「照理說希亞小姐挨了我那一擊鐵定會失去意識的，但她的毅力並不屈服於我。」
　　她真的寧願替心愛的人喪失性命，真可愛。
　　「還有你是天使中唯一能和我覺得過癮的人。能遇見你們，我好高興。」
　　「啊？你原來是這種心態。」由氣急敗壞的看她。
　　她…到底把我們的生命當什麼啊。玩弄人命當成興趣，奇怪的人。
　　飛羽怒瞪由一眼，「玩具。我奇怪跟你可扯不上邊。」
　　她雙手輕輕放在希亞的腹旁，發出了奇異的白光。
　　「嗯，我幫她的傷口先做治療，應該能動了。內部需要花時間，自己慢慢靜養。」
　　「謝謝。」由吱吱唔唔擠出這句話，希亞同樣笑著以示附議。
　　「免了，對了我的身份是『世界第一的天使』飛羽。」她開完笑的說道。
　　那是某人幫我灌上名號，講出來真的很可笑。虧他還能天天說都不會害臊。
　　飛羽起身一躍，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真的很奇怪。」由唸了一句。
　　「非常奇怪，不過她認同我們了啊。」希亞在他懷裡竊竊高興著。
　　我能夠在由的懷中也是因為飛羽的出現，我不會忘記妳的。
　　
　　此時的魔界，魔界王和彌洛在談話。
　　「洛兒，你果真不辜負我的期望。何時要動用武力攻打天界？」
　　魔界王露出既邪惡又欣慰的面容，彌洛沒任何表示。
　　「就明天吧，洛兒。任務交給你了，目標使天界淪陷，取下天界王的首級。」
　　「好，我去睡了，父親大人。」
　　抖動黑披風，彌洛走回房。
　　
　　漆黑的房裡，窗外佈滿星光及月光的夜空是如此明亮。
　　因為身分、地位，所以不曾有過朋友，即使有－－也離他而去。
　　孤獨的身影默默躺在床榻上，急促的呼吸響遍密閉式的屋中。
　　所有的幸福都離我而去，一絲絲平靜的風頓時起了變化。
　　……是否一切都為了想要生存下來，我到底身屬何處，何以使我一無所有。
　　到底哪裡才是我的歸屬？做下的抉擇，縱使不可挽回，我也不在意了。
　　
　　「彌洛，今天去野餐好不好？」帶有稚氣的聲音喚著和動物玩耍的少年。
　　「嗯？」彌洛回頭一看，白髮少女朝他招招手。「月光？妳又偷溜出來。」
　　「不是，今天父王批准囉！我說我去仙界看看，然後就跑來找你了啊。」
　　她摸了摸彌洛的頭，「要吃什麼好，彌洛說說看。」
　　他直盯月光的手，「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了啦！」
　　「遵命，我的小大人。」月光逗弄著他。
　　彌洛想都沒想就說。「煎蛋三明治，因為我最喜歡的就是煎蛋。」
　　「好，我馬上去做。」不同於平常的，她沒有摸彌洛的頭，或許…
　　她早就知道，離別的時間，就快到。
　　
　　午後的陽光循著枝葉間的縫隙一絲絲地灑下來，草原就這樣罩上一層柔和的橘紅色餘暉。
　　翠綠的原野，讓人很難聯想到魔界會有這種地方。
　　「呼～好久沒出來吸吸新鮮芬多精了。」
　　月光伸著懶腰，彌洛只是在一旁吃他的煎蛋三明治。
　　風自遙遠的世界盡頭吹過， 悠閒的時間得來不易，當然要好好休習遊憩。
　　「喏！」彌洛扔了一個紙袋過去。「給你。」
　　月光仔細的打開，裡面是只水晶項鍊，透明而清澈的結晶略有些許的藍。
　　「拜託，不可以連生日都說忘了喔。」他嘆口氣搖搖頭。
　　「你還記得啊，我好高興。」月光的眸子閃閃發亮，近乎崇拜的眼神說。
　　我已經好久沒過生日了，彌洛可是第一個對我說生日快樂的人，內心的愉悅莫可名狀。
　　一副想抗拒的模樣，他們兩人都笑了，發自真心的笑。
　　
　　接下來的日子都過的很和平，但有天月光對彌洛說。
　　「父親大人邀你召見他？別傻，絕對不能去。」
　　「我一定要和你父王弄清楚，非弄明白不可！」她堅定的看著彌洛。
　　傍晚，也就是約定的時間，月光單獨前往，他則是不想見到那厭惡的面孔。
　　
　　「殿下，有人找您。」幾名惡魔侍衛通知道。
　　「叫她進來，你們先出去。」高聳的門由外被敞開，赤白的雙足踏上紅毯。
　　她必恭必敬的九十度彎下身行禮。「殿下找我有何貴幹？」月光一針見血的問，
　　與魔界王僅距不到三公尺，沒有任何恐慌、懼怕表露於臉龐。
　　「天使和惡魔往來是觸犯禁忌，什麼下場妳也知吧。」
　　刺耳的聲音貫穿了月光，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罪有應得，無論懲罰是大或小，我都會服從。」
　　魔界王抽出佩戴在腰間的劍，丟到月光面前。
　　「這把是我們魔族的榮耀，妳決心已定，就自行了斷吧。」
　　他說，話中似乎恨不得趕緊看到天使艷紅的鮮血，咬牙切齒的盯著她。
　　「現在的我，不畏懼死亡。死後也沒有人會為我流淚，頂多偶爾想起我時追悼而已，
　　但我有個請求，我的遺體請叫彌洛幫我送回天界。」
　　說罷，一瞬間，月光迅速時起劍插入心臟。
　　「結束。」
　　太陽和風被雲掩蔽，薄紗般的視線逐漸模糊。
　　就這樣…再讓我見妳最後一面。
　　對不起……
　　
　　還有些許餘溫，彌洛緊抱著懷中冰冷的身軀，淚水不自覺地滴落下來。
　　「妳好傻、好傻。」迷濛的眼眸只有月光，哀傷卻溫柔的臉龐。
　　在一片血泊中，靜靜倒在他懷裡，顫抖地伸出染血的雙手，抱著那沒有反應的軀體。
　　「別為我哭，答應我…忘了我…好好活下去。人為了活下去，會不自覺傷害到身旁關心自己的他人。
　　縱使多大不捨及不願，也是無形中意外產生……」
　　失了聲，走了。豆大的淚珠流落，我很想止住，心中的情緒卻不斷溢出。
　　
　　「可惡，每次都做到這個夢。」彌洛扶著額想著。
　　我依妳的話，將妳的軀體帶回天界，天界才是妳的故鄉、妳的歸屬。
　　不巧，我被發現。負傷下，我遇見了她，雖然沒聽妳提起，但我知道她是妳妹妹，
　　她和妳一樣，藍鑽一樣的眼眸，我初次見面就認出。
　　年紀很小且沒踏出門過的她，不知道有個姊姊吧。
　　我現在作下了抉擇，我要攻打天界，我要消滅他們，對妳說不過去，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