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來了
每年夏天 或多或少
他總是會選擇我們所居住的這個島來登陸
也總喜歡從島的東南方海面往西北方向行進
於是首當其衝的東部總是得正面迎擊他
從小住在東部的我
也見證過他許多次的瘋狂舉動
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
大概是念國中時的一個颱風吧


記得颱風來的那天晚上 風雨交加
原以為這個颱風的威力就如其他我曾經歷過的一般 風大雨大
然後隔天他便離開 花蓮小城就恢復以往平靜
然而沒想到
那天颱風夜我們一家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享受難得的家人共聚天倫樂時
突然間停電了
我們趕緊找出蠟燭手電筒
讓室內能有光線照明
接著
我上樓時發現頂樓陽台的出水孔被落葉堵住
於是水淹了起來
水透過門縫流向二樓
二樓地板到處是水
我們趕緊想辦法清除掉積水
為了不讓水繼續漫進來
媽媽冒著屋外風雨強大的危險
打開頂樓陽台的門去把堵住水孔的落葉清掉
弄了好一陣子
總算把頂樓陽台搞定
二樓積水問題也解決了
正當我們可以鬆一口氣時
沒想到更慘重的是一樓也開始淹水了
而外面的雨勢一點也沒變小 還變本加厲
猶如傾盆而下
於是一樓的淹水逐漸高漲
10公分 20公分 30公分 越升越高
我第一次見到我們家裡竟然也會淹水
真是感到有些驚嚇
接著全家人又是一連串的奮戰
要想辦法把一樓的各種傢具墊高 或搬至二樓
最痛苦的就是冰箱了
那樣的重 但又不能讓它泡水
所以傾全家人的力將它抬高
冰箱下面就放置一些椅子來支撐
接著又要走出門外想辦法將機車移往高處放
折騰了整個晚上還沒結束
因為我們家是開店的
就在離住家不遠處的店面也必須去察看淹水情形
於是爸媽還要冒著強風豪雨
步行在水深及膝且黑漆漆一片的路上
真是危險至極
當下真的默默祈禱爸媽在外面平安沒事

到了店裡
他們又趕緊將店裡的物品移到高處
免得損失慘重
整理好店面與住家後 都已經是凌晨幾點了吧
我們一家人已經累壞
整夜大家也都沒睡好
特別是爸媽
總是隨時起來察看住家安全與風雨情形
較容易為家裡擔憂的媽媽 我想她大概都沒睡吧
也不知何時 天已亮了
外面風雨仍在
但不似昨夜那般瘋狂
颱風侵襲小城之後被高聳的山脈阻擋
和中央山脈狂鬥一番 他也精疲力竭了
削弱聲勢後的他於是悄悄地通過山脈到西部去

睡醒後的我下樓一看
昨晚一樓的積水竟還沒退去
我想仍有60公分的深度吧
而屋外
我竟看見橡皮艇在街道上往來
真的是一幅水鄉澤國的畫面
這一天電力仍然沒恢復
所幸是天亮了 我們不用再摸黑行動
約至下午 水才逐漸退去
那時 我們又趕緊展開另一波大掃除的行動
因為積水退去會到處是泥濘
所以我們得趕緊清除才行
就這樣折騰了許久
直到那天夜晚才逐漸恢復平靜
但是
因為大雨 讓水變得混濁
自來水公司也只好暫停供應民生用水
也就是說在風雨停了之後
我們又暫時面臨無水可用的窘境
辛苦與颱風奮戰的這一天還不能洗洗澡
讓疲憊的身體獲得紓解
這樣的日子真是苦難言喻呀


後來已經忘了電力何時才恢復的
只記得當電力恢復能看電視時
新聞也正報導著那夜花蓮市水鄉澤國的慘狀
也報導著水退去後市容滿目瘡痍的狼狽樣
原來那夜 停電的那一刻
颱風正從花蓮溪的溪口登陸了
於是位在花蓮溪旁的這個小城市
在那一夜被他吞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