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1-06 21:27:17JEAN

點滴事

放學後,和一群學生讀讀書,放鬆心情,是很享受的事。

每天在學校和學生相處,為什麼,放學後還想和學生在一起呢?我不知道,我覺得站在講台上的我不過是一個社會角色,在講台下的學生亦如是,即使我上課頗自由。有一次學生坐在地上聽課,我看了看他,對他使了個眼神,他也笑笑的對著我,就又回到座位上了,他坐在地上有三分鐘吧,我那時只想:聽不聽課,和坐不坐在位子上並沒有關係,從頭到尾,我面無難色。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有錯,但這個學生從一年級到二年級一向是聰敏而幽默的,只是從來不願認真的看待讀書這件事,一年級時我是他的導師的時候我就向全班說過:這個班每個人都很好,所有人都一樣。因此所有人在一年級的時候、在我所見可及的部分,自由地發展著他的每個部分。我上課時有一半的時間在說一些做人的大小道理,及看這個世界的各種方法(當然,我得從課程中偷偷地「引申」出來),也因此當我要求學生對他周遭的人事物寬容的時候,我時時拿著同樣的尺衡量我的行為。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有錯,這個學生的課本幾乎沒有重點劃線,甚至連塗鴨都沒有,但他會在我解釋布希發言表示「不支持」、「反對」台灣的防禦性公投是一種「外交語言」時,用幾乎全然的貫注眼神盯著我的眼,似乎明白了什麼東西呢!

有一次,隔壁班同學被歷史老師留下來補考時(當然,他也是),歷史老師嚴肅地看著那位同學,問說:「回家有沒有念書?」他在旁邊偷偷傳話:「記得,用外交語言。」接著那位同學就開心的答道:「有。」

即使在講桌上扮演著完全不稱職的「社會角色」的我,還是感覺,下了講台的世界才是真實的,那個時候我能靜靜地聽孩子們和我說好多事情、好多故事,那個時候我才能真正掬著孩子們的點點滴滴,洗去我曾經有的許許多多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