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20 10:46:07落葉

兩秒

如果這是一場玩笑,我仍相信它是美好的。

當音樂透過空間的間隔、透過了空氣中的雜質、透過終日掛著的淺藍色條紋窗簾傳過來之時,繽紛的音符在思緒間跳躍著,讓人有了幸福的錯覺。

Elizabeth Naccarato / North Sycamore漫動的音符就這樣的籠照在我的私人空間,把自己塞在文字的想像空間裡,擁抱著陪伴我無聊時光的狗兒子…,我假裝一派輕鬆地聆聽樂聲,假裝著有種慵懶般的溫暖瀰漫在身邊。

窗簾外面的景緻是一片迷霧。我沉浸在迷濛的冬日情迷底下,就如Thursday Night 般,似乎,嘴角還殘留著你的餘塭。

當時光遺落的時候,最後不被忘記的,恐怕就是那感傷的文字,屬於那種美麗地、純粹地、傷感地情緒。我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無情的心才能不爲所動,不知道該以怎樣冷漠的靈魂才能漠視那混亂內心,於是我用文字將它紀錄下來--我的心。

只是,如果這一切是上天給我開的一個玩笑,我仍舊相信這是你帶給我的美好回憶。

鍾愛地字句是讀了千遍也不覺厭倦。

文字裡似乎籠罩著傷感的顏料,黑色、灰色、藍色、…,陌生的人細細地品味,也許能解讀出自己內心的細語呢喃,仿佛我的文字無外乎一種殤感,一種面對大衆的殤感,然而能關心自己無助靈魂的卻是陌生的過客,沒有過隻言片語,緣由另一類情感的宣泄,相逢在人生兩頭的橋墩上。

我地日子零碎而殘破,像是經歷了一場流砂或飄搖的雨,不辨方向地向前奔跑,期待著風的到臨。

你確實融入了逝去的光陰,海洋,深切地阻隔著你與我;只是,那一段短暫的幸福,不曾從我的記憶裏銷聲匿迹,縱然,縱然你無法成為我生命的交點,我依舊會將它深植入心。只因,我希望那是一段天長地久。

在最後的那一段時間間,我已明白了和你之間無法逾越的距離,但是事實仍存在著,在你迷離的目光裡,在你鬱鬱的眼神裡,在你清瘦的身軀和無言的面容裡,隔膜,就像夜幕一樣無情地垂落下來,把我擋在外面。

而曾經的日子,只是靜靜地躺在不滅的記憶裏,寂寞地閃著光。

我看著自己收集的照片,那些照片裡總是有一大片空白,大多是海、天、或是海天相連,而你不會看到太陽,這裡大多是純粹的藍,在陰霾的,在陽光旁的。景物都很微小,在畫面的角落、最下方、最上方,可能是一塊礁石、一葉扁舟,還有岸,或者一個渺小的人。

這是我喜歡清新簡單的風格之一,畫面總是清淡無邊,海闊天空。大片的顏料在眼前流動,寂靜平緩,流進心裡,卻又像旋渦一般將人吸了進去,心甘情願的。景物微乎其微但又不可或缺,太大,那只是普通的風景畫,缺了,沒有意義。「天地一沙鷗」,全然是孤獨空曠的美。在河堤旁,你問我選擇感情的方式是什麼?還記得我的回答嗎?『天長地久』 因為,我想擁有一個安定的感覺。

如果一個攝影師一生有200張完美的作品,每按一次快們的時間是1/125秒,那麼他的一生不過就是在那兩秒之間。可以無限擴大的兩秒,將一生的精華融於其中,然而剩下的時間呢?剩下的時間是一個攏長的等待和尋找---等待找尋一個可以填滿這兩秒的每一個瞬間。

我也想去尋覓這兩秒的瞬間,但是往往怎麽也找不到。空無中吐納的陽光呼聲,剎那間灑落地月光之舞,寂寥中散發著生命的清香。有時候那些美好的瞬間早已出現卻被我忽略了,沒有即時把握住。

最終找到的是那大量留白下的一點落寞。那是空,包含了無限的可能的空—有寂寞、希望、無奈、期待。也許正是這樣吧,陷在空裡,一百人有一百種體會,想起另一百個人,一百種情境,一百縷思緒。

我想起了什麽?不知道。空對於我來說就是空。我會迷失在它的留白中,我寧願是那角落裡的小點,面對滄海藍天,無所思、無所想,無所牽挂、無所煩惱。

我要的不止是一瞬。
那些又何止是一瞬?

混雜零亂的人群,微微暗淡的天空,夾著涼透我心的夜風從我的臉龐上拂過去,再拂過去,在風情萬種的霓虹燈裡,在高高懸在半空的跨河橋上,在落盡了樹葉的冬日的梧桐下…

在焦躁不安的情緒裏和交錯無序的時光裡,我不止一次地彷徨,不止一次地感到失落,我知道,我必須將你埋進時間的沙裡。

回憶。

所有的歲月,所有的年華,都如同河水一樣汩汩有聲地在你和我之間流淌,流淌,直到消褪了年輪的顔色,淡漠了人情的悲喜,模糊了塵世的冷暖……

驀然回首,那是兩秒裡的一段素色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