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11 11:36:00落葉

wind

  屋子裡擠進了太多的想念和不安,沈澱氣息讓我窒息。

  幾乎是被逼不得已才選擇要踏出門,終日足不出戶的慵懶讓沈迷在憂鬱中的靈魂肆無忌憚的放縱。我說我和夜有同病相憐的狼狽,還有,同樣難以掩飾的詭異。

  漫捲眼簾的綠色向我宣告春天那一直無法抗拒的力量,原來真的不止是冬季才會讓人覺得無助。

  呐喊著逃離,其實我根本沒有目的地,只是想用距離來證明我荒廢了動搖。鐵軌,那是我唯一能想像睡在枕木上的蝴蝶的歸宿。枕木,很雜亂的紋,很滄桑的印記,常常能讓我看到我的心。

  風從我的臉上輕擦而過再細細地撫摸我散開的長髮。情人的手,我這樣想像你的溫柔,或寒冷,或微涼,或溫暖,或燥熱,都是縹緲的悸動和真實的舒服的纏繞。

  Wind,我開始感激這個詞,不是因爲它是風,而是因爲它也是纏繞。

  很久以前我這樣幻想,睡在枕木上的蝴蝶,美麗的蝶衣是散在鐵軌並行不悖的軌迹上的點綴,是抹在火車呼嘯而過的怒吼中的色彩。

  火車的激情的尖叫之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應該還會有零星默默綻放的野花,和被很多人遺棄的垃圾,孤單單的蝴蝶從沒有人整理也同樣不受人壓迫的單薄的小草叢中飛到枕木上。

  只是現在什麽也沒有被我捕捉,我在想到底是Wind纏繞了我的眼睛還是我的手無形中捏碎了風中柔弱卻又倔強的蝶翼?

  沒有野花和蝴蝶,可是我卻看見了風乾的莠閒適地搖曳,頃刻間我覺得欣喜,那種與風纏繞後所呈現出的觸目驚心的蒼白,讓我想到了蒹葭蒼蒼。只是沒有在水一方,只是從很多有著太多棱角的石頭中奮力地鑽出來,那個艱難的過程我沒有看見,可是風和我眼睛的想像纏繞出現在的坦然。我忽然明白睡在枕木上的蝴蝶,顫慄的翅膀下或許不是倉皇的靈魂,而是像現在這般的坦然。

  看落日留戀的向夜開始禱告,總是能讓我覺得很快樂。陰霾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絲絲的雨,一瞬間便淋濕了我攤開的想像;抑鬱的心底忽然刮起了縷縷的風,一霎那便揉痛了我深藏的眷戀。

  幽幽地,我聽見王菲率性空靈的聲音「有時候有時侯,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用手指輕輕地觸碰軌痕,那同樣的冰涼直刺入心底,遺忘了滴落在手背上的溫度,只有灼眼的亮白色用及至的乾淨痙攣著此刻我眼睛的想像。

  枕木上清楚分明的交織著暗黃色的條紋,翅膀濕粘在一起的蝴蝶輕輕的顫抖,貪婪的呼吸,滿足的沈睡。

  淅淅瀝瀝的音律在風中伴著鐵軌不停地延伸,延伸……

  原來真的下起了雨,蝴蝶沒騙我,我卻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