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7-24 18:47:35落葉

微醺的浪漫

  這天,在百貨公司採購的我接到你的電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你的聲音,很意外,心裡訝異著,你怎麼知道到我回來了。但,始終我沒問你怎麼如此神通廣大,因為那並不重要,我們已經在對話了,不是嗎?

  與你聊了一會兒,都忘記自己還在試衣間換衣服!你開口邀約希望我能與大夥一起至港都的旗津海邊夜烤,我欣然答應,因為我也想見見相隔7個月後的你,是否有任何改變。

  總是無端地喜歡夜色,把自己融入無邊無際的夜色中。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新月,難得出現的星子似乎在迎接我們的歡聚,點點照著海邊的沙地,我一邊幫忙烤肉,一邊欣賞著這令人陶醉的夜色。

  然而,真正給予我震撼的,卻不僅僅是美好的夜色帶來的感官愉悅,而是夜的空闊、高遠、神秘、靜美、深遂、博大,以及在靜夜裡我們獨特的心理感受,這些都足以讓我們的心靈顫慄。

  在夜裡,我們的感官變得特別敏感。在白天我們很容易忽略的或者看不到、聽不到的東西,在夜裡卻顯得特別清晰:天空由瓦蘭過渡到暗黑,身邊的景物逐漸模糊,而輪廓卻漸漸清晰並變成一幅幅美麗的剪影;星星眨巴著眼睛漸漸現出了身,月光迷離清幽,近處的樹搖曳著,葉子沙沙作響,在海風中舞動著它的夢,你們奏起薩克斯風,與大自然共同演奏出夜的交響曲,雖然有些走音…。

  沙灘旁來了一群青少年,似乎是在為其中一位女孩子慶生吧。他們在沙灘上升起了一道營火,一邊唱著生日快樂頌,一邊舞動著手中的仙女棒,黑暗中,火苗燃燒綻放光亮,仙女棒的火花像是火蝴蝶般,飛舞在黑夜中。

  我在一旁看傻了眼,真得好美,心中直直為女孩兒感到祝福,因為她擁有著如此美麗的生日回憶。

  以爲自己已經忘記什麽叫做浪漫,就像長期灌黑咖啡的人,突然碰觸到葡萄酒的香郁,反而因爲它的甘澀而拒之千里之外。迷失於煩瑣的每天,漆黑的每夜,某日清晨猛然發覺自己的內心早已結繭。走在匆匆忙忙的點操人流裡,學生時期那股莫名的感動和興奮竟然伴隨著年代的流動棄我而去,連背影都因爲時光流逝而模糊不清……

  於是,我開始明白自己以前的恐懼已經演變成現實:激情的喪失,仿佛也是初入社會新鮮人的必修課,雖然曾經在心底大聲的呼喊過:「我不要!!」。當我在空白紙上,一次又一次地寫下”煩悶!!”這個流行於社會的辭彙的時候,我知道我的夢想已經被現實所顛覆。

  就如同自己一直珍藏的寶貝還是無法逃脫被丟棄的命運。一陣落寞以後,眼見著”煩悶”繼續蔓延開來,身體卻乏力抵抗,似乎還有個聲音在耳邊”幸災樂禍”:「投降吧!哈哈~~,好好面對現實吧!」

  到現在才真正體會到那句話的含義:平靜的日子對我們最殘酷的懲罰,莫過於讓我們曾經顫慄,曾經充滿種種青春的幻想的內心,一點點地失去光澤與彈性,一點點黯淡下來。

  這夜,零星星子、新月高掛、海風漫飛、薩克斯風的浪漫、夜烤的歡樂、啤酒的助興,與你們的陪伴。我閉上雙眼,空氣迷漫著一絲慵懶的味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卻興奮起來,貪婪地呼吸著這種別樣的氣體…,原來這就是浪漫。

  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心滿意足地縱容自己沈醉在其中…。

  因為我感受到了,這微醺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