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1-09 15:08:51尚未設定

1999 LUNA SEA THE UNCONVENTIONAL~~ RYUICHI篇


1999 LUNA SEA THE UNCONVENTIONAL
P.104~~P.108 RYUICHI篇

訪問.撰文:增田勇一
譯 者:香港MUSIC ROCK雜誌

雖然我本人並沒有認真接觸過以格鬥作為職業的人,但總覺他們日常待人接物的態度總是謙謙有禮和藹可親,然而每當他們上到擂台後,卻又會把一切的戰鬥本能顯露出來。而我就在RYUICHI的身上發現這種奇怪的特質。對於把表演舞台視作擂台的人來說,唱LIVE就等於格鬥,但兩者當然有它們的分別,最明顯就是唱LIVE沒有勝負之分。我們的談話就是從這裡開始。老實說,對於昨晚剛看過一場拳賽的他來說,這一刻最令他感動的,就是在10數小時前親眼目睹自己的好朋友在拳賽中處於劣勢的環境下反敗為勝。


「拳賽是一種把勝負壁壘分明的運動,雖然以觀眾的角度來說是緊張刺激,但對於比賽者卻是極其殘酷。而可能因為音樂沒有勝負之分,所以才吸引我吧。不過我也曾想過若過分沉迷的話就不大好。昨天拳館教練也曾對我說:「只要認真去做,我相信你一定也可以成為職業拳手。」雖然我也有多少信心可以做得到,但是即使我當了職業拳手,比我強的人總會不計其數,為了擊退他們而努力...我不喜歡這種方式。況且,若立定決心要當世界拳王的話,途中一定會遇到無數的挫敗,雖然我知道這是為了向著光榮之路而必要承受的挫折,所以不需要責怪自己,但是我實在無法抱著這種態度去打拳。」


事實上,對於經常到拳館練習的他來說,拳擊是除了可以令他出一身汗之外,還可以培養集中力,敏捷性和持久力。相信很多朋友都知道RYUICHI亦鍾情於沖浪。到底他對拳擊和沖浪這兩種運動有何看法?


「譬如說,即使有3﹑4個相同分數的人同時落海,他們都不可能在同一個狀況下進行沖浪比賽。每一個浪頭只可以讓一個人乘滑,這是沖浪不可違犯的規則。浪就是人生,第一個浪跟第二個決不會相同,落後的一方永遠不可以要求在同一情況下和其他對手比賽。所以海令我感覺到做每件事都要心靈潔淨,不可以和人比較。拳擊也好,沖浪也好,對於我來說已經變得和音樂相連。最初我還認為是風馬牛不相干,在開始接觸拳擊時,只是一心憧憬著成為一個強壯的人,但後來當鍛練了一段日子後,才發覺不但聲音變得洪亮,而且在氣量方面,更可以一連唱數十首歌亦面不改色,甚至更可以邊走邊唱。田此可知,唱歌這藝術也要講求強健體魄和充裕的活力來配合。因此,我一直沒有放棄沖浪和拳擊,在練習中不但能令身體結實強壯,而且更對呼吸運氣機能有莫大幫助。不過有一個後遺症,就是每次當我錯過練習後,唱起歌來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雖然對於他來說,兩種運動的確是和唱歌有關連,但結論始終是一切都是為了唱歌,從中令我感受到RYUICHI對唱歌的一份熱情,而這份熱情對他來說是歷久不變。


「讓我試試以不同角度想,如果拳擊和衝浪是對唱歌造成阻礙的話,我同樣會感到很苦惱。在我10餘歲還是用狹窄視野去看ROCK的時候,認為ROCK和外表是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如:瘦長的雙腿﹑一頭長髮﹑飲酒...等等就是ROCK的表徵。當時衝浪在我心目中不錯是一種健康的運動,但卻過於柔弱,所以只接觸過一段日子便停下來。後來發覺在音樂世界裡追尋自己的STYLE才是最重要的事。當細心思量過後,知道要有自己的風格必須要先把自己的形像改變不可,不能只懂得有意無意地模仿KISS,BEATLES等樂隊。於是便把頭髮剪掉,重新再練習衝浪,決定尋回屬於自己的音樂之路而行。」


凡事均由模仿開始,這句話雖然沒有不對。但是RYUICHI卻認為對於狹窄而空間有限的ROCK來說,抱著這種單純的想法只會令人迷失自我,所以他決意要令自己永遠不要活在ROCK的框框,要在外面世界增廣見識,就好像隨身攜帶著一本通行世界的旅遊證件一樣,隨時隨地都要和外面世界接觸。難道這就是令自己心靈潔淨的方法?


「前一天我也去過了(笑)!以潔淨的心靈迎接舞台,又或是以平常心去面對。其實就是要意識到正被人看著的同時,更要不斷對自己說「我是日本最強的人!」否則的話就是對觀眾不禮貌。因為在舞台上表演成功,非要有充足自信不可,這種自信是怎樣也裝不出來的,只有盡量保持著最自信最潔淨的心境才可以得到這份自信,雖然並不能說什麼因為累積了10年道行,但如果只是在LIVE SHOW舉行之前努力而已,絕對是不可行。」


命運就是變幻無定,抱著平常心,以身心充實的狀態去迎接5月30日的他,卻發生了始料不及的事。首先,好難得才到海灘衝浪,卻竟然風平浪靜,他這樣說「所以這時刻的心情非常複雜」。接著更糟的就是一場天災。


被模糊不清的光芒包圍,就只是那一夜而已,明天開始又要再追尋光芒。


「縱使心情如何差仍要繼續進行,但是今次遇到的是面臨將LIVE SHOW腰斬的危機。當時的工作人員目睹大家視之如親生骨肉般的心血結晶快將逝去似的,滿懷悲傷地打電話給我們。」要是抱著這種心情的話,LIVE SHOW一定被迫取消。這是我當時最直接的感覺。但是,當冷靜下來思量過後,便明白到即使PA細小,即使燈光不足,在太陽和月光底下,根本不成問題。人家在街上拿著一把吉他也可以,我們怎麼不成呢?於是,就咬緊牙關把重重困難克服。當中可能所有樂器全部毀壞,但是只要能夠把這些障欄跨過的話,即使未必能做到一個120%的SHOW出來,只要我們朝著這目標努力,也已經做到一個BAND最重要的事。」


難怪他說當天從直昇機下來的一刻,有種被幸福團團包圍著的感覺。


「在那裡的FANS,真誠地向我們祝福,熱烈地支持著我們。所有毫無保留地愛護我們的人都齊集在一起,不斷給我們鼓勵。那一刻的感覺,是10年來從沒察覺到的偉大,在步進舞台之際,感到非常幸福。雖然我想許多FANS都有感到不滿的地方。但無論怎樣,因為我們站在舞台上,所以STAFF,FANS們才集於此地,因為我們5人,才有這個LIVE SHOW。所以我們感到非常非常幸福...」


這一天,在他心裡面留下了怎樣的回憶?


對我們來說,是迎接未來的一個連接點。一場印象深刻的LIVE SHOW。就好像在雪白的空間裡面,考驗自己一樣,那種緊迫感,令我更集中精神去表演


這次概念是和1999年初亞洲TOUR相連的。
「我們連CD也還未在上海推出,卻要在那裡舉行LIVE SHOW,這份刺激感實在難以形容。在沒有歡呼聲的環境下唱LIVE,像是向自己挑戰,強逼自己發揮最大潛力一樣。音樂沒有勝負之分,也不會得到分數,到底自己的界限到哪裡?無論是技術上或是心境,到了什麼境界?我就是喜歡這種挑戰。不過,當LIVE終結後會出現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這種狀態維持兩至三小時後便會平復下來,之後我們便會一起盡情暢飲。那時心裡面會說「今天的LIVE SHOW精采極了!」。被模糊不清的光芒包圍著只是那一夜而已,明天開始又再為追尋這些難以捕捉的光芒而向前奮鬥。


因為他們繼續向前補捉,所以在5月30日又有收獲,他在翌日說「我每次都會去海灘」。「在LIVE SHOW之前,即使保持著平常心,但仍然有很多事情要顧慮。不過當LIVE完結後,便可忘記一切,到海灘衝浪。那時我的心窗便會打開。然後朝著下一個目標前進,如果不打開心窗的話,便得不到任何情報,到下次創作時,用作存放靈感的抽屜便會空空如也。」


具體來說,所謂下次就是指下一張ALBUM,那麼下次所等的,是「破壞」?
「未必,如果有更深入的話,可能會再探討一番也不一定」他回答。


那麼,作為個人歌手的他,「下次」又會是怎樣?
「說到歌曲有關方面,如果認為技術性的歌已經無法再得到滿足感的話,恐怕以後只會變得千篇一律,舉例說,認為顫音的數一定要配合拍子,PITCH一定要準繩等,這就會達到理想效果。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始終即時的感覺才是最重要,被自己歌聲感動的一刻,才會真正感受到滿足感。因此,我追尋的是一種連自己本身也感到驚訝的能力和心靈上的挑戰。而我認為LIVE可能就是最能令自己得到伸展的途徑。譬如突然患上感冒,在感冒的情況下怎樣才可以做到最好?到底什麼程度下是自己可以接受的?我會經常問自己,想想自己能否在不同的環境下接受艱巨的挑戰。」


那就是你自己音樂世界裡面的「勝負」?
「不錯,可能是我要求高吧!「我絕不是那些二三流貨色!」 這種想法經常推動著我。舉例說,鐵達尼號續集將會在下個月公映,但音樂仍未決定,而製片跟我說「河村,你幫我這套戲寫歌好嗎?」(笑)若真發生這事情的話,我一定會答應。對於這樣大製作,即使他只給我三天工作時間,我也會樂於接受。這並不是生意,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實力的機會。在地球上所有不認識我的人面前考驗自己。就好像棒球比賽一樣,最重要的是是否可以在危急關頭打出全壘打?就算打出率只有1成機會也好,如果能在最重要的時局中創造奇蹟,這才是一顆閃亮的明星。」


在柔和的氣氛下,向RYUICHI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賭博嗎?」


「不,完全不會,不過可能我對音樂的態度,和賭博十分相似吧!雖然自己完全不賭,但卻喜歡挑戰,因為風調雨順的道路,不能惹起我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