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25 03:41:31Ulung

謝幕˙未完

原舞者「杜鵑山的回憶」演出快要到一個段落,剩下最後一場的花蓮場。

五場以來的演出,我總是期待謝幕,曲身彎腰的動作讓我卸除了演出的緊張心情。然而,謝幕更因為站在高一生次子高英傑老師身後讓我看到這位長者在面對原舞者演出他父親的故事的釋然。

在翼幕旁準備的高老師總在我們演出一段落回到翼幕時給我們鼓勵。有時,中場結束回到翼幕準備下半場時看到高老師拭著眼淚,或許舞台上我們唸著「貪污貪污」「快簽名,聲稱他有罪」令他想起父親被冤枉的那段情景。

演出這齣劇,無論是事前的情緒訓練或是排練,常將我的情緒推到一種無法控制的臨界點,唱著唱著,眼淚也不由自主的在眼眶打轉。人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我一直不敢將太多的情緒涉入這齣劇裡,但是每每唱到「星語」「春之左保姬」「千風之歌」幾首歌,眼淚總是不自主的跑了出來。

不敢用「感同身受」這四個字形容自己的心境是因為我不是當事人,毫無立場用如此「誇大」的口吻好似訴說自己如同親身經歷般,我只能將情感投射於對故事的理解,並且將故事假想成為自己的,引發情緒。歌曲、故事、劇情就像個開關,慢慢的破除我的僵直,涉入自己的情緒。

第五場台北東吳場開演前,老師念了一封無名氏寫的觀看「杜鵑山的回憶」的心得,他說他怕我們演了這麼多場心生疲憊,但是,每次的演出都讓我多了一些感觸與感受。上週,民族誌課堂上老師放了一部電影「心靈角落」,要求我們寫一篇心得報告,我寫了一篇很不以民族誌相關的心得,反而著重於饒恕與告白,我一直覺得最近的生活碰到很多恰巧的事,這齣製作好像就是一種告白,雖然三島由紀夫認為告白的本質是不可能的,是戴著面具的,但他卻又加了「卻有幾分真實」這樣的註解。我在網上看到了幾篇觀看「杜鵑山的回憶」的心得,一些作者將這齣製作連結228事件在到對國民黨的仇恨,我無法說他這樣子的想法不妥,畢竟這是他的個人理解並與他的認知結合而成的,但這齣劇本身傳遞的是讓我們從歷史學習教訓,並且重拾「愛」「希望」「信仰」,是對過錯的饒恕,而非仇恨。我從電影與與演出瞭解,更從高老師在終曲以日文唸出「千風之歌」的歌詞,我看著他領著我們唱的那個神情,那股釋然,他總是微笑的唱著。

剩最後一場這齣劇也將真正的謝幕了,感謝來看我們說故事,一個好聽的故事的人。雖然這次的製作好像要把積鬱的情緒全都釋放開來那樣的令人感到不安與疲憊,卻也將自己的心情重新整理一番,從涉入故事的本身,學習如何為自己找到寬恕的那條路。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