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4-29 21:51:15Ronny

老Q的政治愛情

~「天啊!今年接到的新生,都已經是民國六十六年次的小「美眉」了,整整和我差了一輪十二生肖」-老Q出門前一邊嘆息,一邊在鏡子前照了又照;他穿著西裝畢挺,人模人樣,但他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他老了,不再吸引小妞的注意,還是他的愛情太深奧,新新人類根本不吃他那套。

老Q邊照鏡子邊想:「這些小「美眉」真是搞不懂,想當年我在大學時代,也是小有名氣的學生領袖,一向以『千辛萬苦壓肩頭,痴心一片報家國』自許;在學校,校長對我鞠躬哈腰,仰慕我的女學生從士林的中山北路四段的銘傳,一路排到木柵的羅斯福路六段的世新,未來拿個洋學位回去台灣,前途更是無可限量!」。老Q還是搞不懂,為何他在波士頓情場不論老少,無分美醜,履仆履起卻是履戰履敗!

前輩有交代:有志朝政界發展,找個「好老婆」是很重要的!尤其像我們這樣的平凡家世,沒有「偉大」的爸爸和媽媽,「好老婆」就可彌補這先天不足的缺陷,不只讓你可以平步青雲,在政壇一路順風,壓對寶時,還可一步登天,減少奮鬥數十年!

在此地唸書求學的女孩,家庭的經濟狀況都在水準之上,比來比去,也實在比不出什麼高下;而若有父母在朝中為官者,大部分也都喜歡保持低姿態,甚少與台灣同學接觸聯繫,想要高攀,當個乘龍快婿,實在不很容易。

但老Q仍本著對政治的敏感嗅覺,用心的分析台灣政壇的姻緣脈絡,加上自己獨見而創獲者,理出老Q求偶教戰總則。

教戰總則之一:不碰大陸妹

大陸妹雖然溫柔多情,聰明伶俐。但是寂寞難耐之時,談談地下戀愛可以,玩玩就好,千萬不能曝光,更不用說是結婚了。一但娶了大陸妹當老婆,據說當官時,你的「忠誠度」就會被打折扣;選舉時,搞不好還會被扣上「賣台份子」的帽子。雖然傳說不一定是真的,但從政者最忌有瓜田李下之嫌,千萬別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老Q外表的風度翩翩很能吸引女孩們第一眼的注意,當然很多大陸妹對老Q投懷送抱,但老Q總是嚴守教戰總則之一,私底下交往可以,反正讀書辛苦,寂寞時在一起相互慰藉可以,但絕不能把她們帶上檯面!

就像那一次在僑界的春節聯歡晚會中,老Q遇到了張楓-身材挺好的四川姑娘,臉蛋也不差,北京外交學院畢業的學生。老Q看了第一眼,就馬上起了男人的生理衝動,還好斯文的外表加上超束性內褲,好像後天長出的「羊皮」加上與生俱來的「犀牛皮」,掩飾的還可以。但是心裡還是「老鹿亂撞」,只好二話不說,先纏上去再說,左談學校教授的國際關係理論,右談波士頓花花綠綠生活光景。

張楓被老Q突如其來的博學和風度深深打動,就先做做朋友吧!老Q知道張楓一個人住在學校,便主動開車送她回去,再陪她走進校園,這氣氛對老Q而言,真的是越來越羅曼蒂克。老Q再也忍不住,把張楓抓著狂吻起來。離第一次見面才沒幾個小時,張楓有點花容失色,但老Q是花叢老手,芳心寂寞的她也只得閉起眼睛任他擺佈。

老Q征服了張楓,得來全不費工夫。吃飯買菜時,成雙入對在Chinatown街上出現難免,老Q開始也不以為意,直到那天在餐廳碰到了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的官員……..。

在海外,只要您是「學生領袖」,不管您是雄據何方,在辦事處還混的蠻開的-各單位的主官管,不管是外交部、教育部、經濟部、新聞局、僑委會和調查局國安局來的,都會對您畢恭畢敬,一則是鞏固留學生的向心力,萬一要辦遊行辦活動都有「樁腳」動員學生團體;再則駐外官員就是海外公僕,替納稅人照顧在海外留學的優秀子女,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駐外人員雖三年一任,調來調去,但老Q每次在「樁腳移交名單」中,也是排得上名的,稱作紅人應當之無愧!

但是那天的晚餐,和台灣的派外官員不期而遇,官員們當然又一如往常的熱情,噓寒問暖一番,就把老Q和張楓請來一起同桌。他們由「線報」早知道老Q現在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今天遇到了男女主角同時出現,也想趁機關心一下老Q的感情生活。老Q開始介紹起張楓的背景,中國來的,北京外交學院畢業的…….。

老Q很得意地一邊瞄著張楓身材,一邊介紹著張楓。但是老Q敏感的政治嗅覺也發現,他越是介紹她,官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沈重,心中也不禁戒慎恐懼起來。

老Q想到學成之後,還要回台灣謀個一官半職,萬一因為張楓而讓他被從海外「樁腳名單」中除名,而喪失了和國內政壇接連的機會,恐怕就得不償失。而萬一被打了小報告,說他私通「匪徒」,恐怕在台灣政壇永遠不得翻身。

想到這裡,老Q不禁一陣心寒。馬上話鋒一轉-言談之間,有意無意都和張楓劃清界線。吃完了膽戰心驚的飯局,老Q便下定決心,再也不帶張楓在公開場合出現。

教戰總則之二:台灣本土化。

台灣社會變遷一日千里,過去只要在政壇跟對人,就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現在時機可不同了!想要在政壇立足,就要靠輿論和選票,「本土化」就是獲取輿論和選票的不二法門!君不見官場政客競相學習閩南語,遇見攝影機就拼命秀一下有一點荒腔走調的閩南語,藉以顯示自己和民眾站在一起。所以,就算自己去國多年,英語已經比國、台語流利,但將來的岳父、岳母一定要是道地的台灣人!

範小萱算是最好的追求對象了,她長得高挑美麗,不折不扣是位大美女,父親經商,家境富裕,又是波士頓台灣僑界的活躍份子。範小萱在波士頓一所著名的學院念大二,老Q足足大她十歲有餘。

老Q其實對範小萱覬覦已久,而苦無下手的機會。因為在美國念大學部的台灣學生,大部分從小就在美國求學,有他們自己一套的生活哲學和玩伴,和在台灣受完大學教育來念研究所的學生大異其趣。大學生可能笑這些研究生食古不化,研究生也認為那些大學生玩世不恭,蠢蠢欲動的老Q根本無從尋找彼此生活圈的交集。

終於,範小萱當上該校同學會的會長,老Q馬上拿出他的本事-當領袖,來吸引範小萱的注意!穿起西裝、打起領帶,加上他渾然天成的政治家格調,要人不稱他「領袖」也難!老Q決定要當所有同學會的領袖。

不過要當領袖,除了渾然天成的格調外,旁邊還要有一堆跟班可以左擁右簇。老Q想想,大部分的學校同學會長,均由研究生出任,見過世面,自主性強,著實難以駕馭。要下手就得從大學部的學生下手,範小萱成為最佳的選擇。

老Q開始對範小萱「機會教育」起來,今天電話談學生自治,明天見面論議事規則,偶而再來個三民主義、五權憲法,還沒出過社會的範小萱和她的同學被「有理想、有抱負」的老Q唬的一愣一愣地!老Q成功的操控範小萱和她的同學,在數次的學生會議上當他的「小囉囉」,幫他幫腔作勢,朝領袖之路邁進。不過形勢比人強,反對老Q意見的人還是遠多於贊成老Q意見的人,老Q還是當不了領袖!

革命雖未成功,但革命感情業已建立,老Q終於有機會對範小萱一親芳澤,表達愛意!

那天老Q約出了範小萱參加Party,結束後老Q開車送她回家,孤男寡女終於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老Q眼見機不可失,就把開車的速度放慢,路也多繞幾圈,準備好好地向範小萱表達心中的愛慕之情。

如果把沒有社會經驗的範小萱比做是一隻羔羊,老Q就是出過社會見過世面的老狐狸!兩者求愛和調情的方式及感受當然也就大相逕庭,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裡!

那天晚上老Q送範小萱回家,她是花容失色的跳下車,回家之後還失眠痛哭了好幾天!小女生口耳相傳的傳話速度是很快的,尤其這次有了百口莫辯的「受害者」。沒有多久,全波城的小女生都知道了老Q在月黑風高的車內,從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便成一匹狼的故事。從此以後,沒有「羔羊」敢再搭老Q的便車。

調情與性騷擾的界限之分別,其實只在兩造之間的感受和愛意,所以暫且不管那天晚上,在老Q的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範小萱對「羔羊」們發出警告,老Q的車千萬別搭。有一次的Party,一隻「羔羊」趕時間,要在晚上九點半趕回家,接媽媽每天晚上從台灣打來的「電話晚點名」,而不得不搭老Q熱心提供的便車。只見女孩們煞有其事的提供她一把雨傘,要她坐在後座,上車前還「勤前教育」一番,要「羔羊」提前一個街口下車,千萬不要讓老Q送至她家,而知道她的住處;最後女孩們又找到了一個護花使者,一頭就鑽進老Q的前座,讓老Q當場嘔的發昏。

老Q從那時起,著實沈潛了好一段日子。就等風頭過後的時機一到,再度重現江湖!

教戰總則之三:要能帶得出去。

根據老Q的江湖經驗,政敵用來攻訐你的方式,不外乎有二,一是說你財務不清,再則是說你亂搞男女關係。要破解後者的不二法門,就是要有一個能帶的出去的賢內助。看看柯林頓,亂搞男女關係的同時,都不忘記把老婆帶在身邊,藉以向全國民眾宣示他是個愛妻愛家的男人,必然可以託付他來齊家治國平天下!同理可證,台北市長選戰方酣的同時,陳水扁用輪椅推出夫人吳淑珍,小馬哥也被迫祭出小馬嫂應戰。而要把老婆推到幕前,當然就得找個上相的。

經過範小萱的血淚教訓之後,老Q知道下一個對象不能找太嫩太幼齒的,但歲月不饒人,老Q愛家愛國,當過兵才出國,畢業日期又「此恨綿綿無絕期」,眼見今年台灣出國唸研究所的女孩都已經是民國六十五、六年次的小妹妹,自己又不知道下一個對象在何方?

還是朝身旁的人下手好了!找個性也熟,人品也熟的朋友好了!誰最符合標準呢?老Q想想,最適合的人選莫過於雪莉!身高173公分,有一點山地原住民的血統,輪廓和身材,都像極了外國模特兒,頭腦聰明,著名的國立大學畢業後,來波士頓念研究所,父母在台灣也是事業有成,讓她在波士頓開著進口車到處跑。老Q之所以和雪莉熟,因為他認識雪莉的男朋友,而且還稱兄道弟。

雪莉的男朋友是雪莉唸研究所認識的同班同學,他畢業後暫時離開美國到香港工作,老Q就挑這個時候下手。老Q二話不說拿起電話,先客套一下的噓寒問暖一番,照顧朋友的女朋友,這是朋友講江湖義氣的表現嘛!等到雪莉戒心稍減,肯逐漸放開心胸,和老Q談話,老Q就好像演奏變奏曲一樣的馬上轉調:「那妳最近寂不寂寞?」等到老Q聽了雪莉模擬兩可的回答,馬上再繼續轉調:「既然妳男朋友已經到香港,就讓我好好的陪伴妳,侍候妳,好嗎?」雪莉聽了馬上想起古人的成語:「朋友妻,不可戲!」草草的把老Q的電話敷衍幾句,就主動掛上電話。

但老Q仍拿起國父十次革命失敗而不氣餒的精神,繼續打電話邀約雪莉,雪莉索幸裝上了Caller ID(美國一種常見的電信小裝置,當妳的電話鈴響起,它便能顯示這通電話的來源和主人﹐讓妳決定要不要去接這一通電話),把老Q列為拒絕往來戶,電話一律不接,才讓老Q慢慢心死,這時,恰巧又有新的目標出現,雪莉的煩惱才停止。

此時,是張小媚走進了老Q的心田,根據教戰總則之二-老婆要能帶的出去,張小媚高挑的外表是完全符合的,老Q開始幻想他有一天若是當到部長,張小媚站在他身旁一同出巡的樣子,就好像是美國的第一夫人希拉蕊陪著總統克林頓。雖然張小媚年紀也是小了一點,但還不至於太幼齒,至少在台灣受完高等教育才出國的,大概就不會重蹈範小萱的覆轍;而張小媚沒有固定的男友,所以也不會步上雪莉的後塵。更重要的是,老Q向她放電時,張小媚也欲拒還迎!

老Q開始和張小媚約會,不過在老Q和張小媚正越走越近,逐漸公開化的同時,老Q也發現他的敵人逐漸浮現。最教他寢食難安的,是K棍!大概是英雄所見略同,K棍也是以從政為職志,當然也需要紅花來陪襯,篤信將來的老婆一定要「高佻美麗、精明幹練」,張小媚就是K棍相中的獵物之一。

其實,老Q和K棍本來就是多年的「革命夥伴」,老Q在年紀和資歷方面,均勝過K棍。所以K棍到波士頓後,老Q理所當然的把他找來當他的「左右護法」,以取代過去範小萱的功用。老Q和K棍一搭一唱,再朝著學生領袖的目標繼續前進,K棍愛「澎風」做秀,講起話來雖沒什麼道理卻是振振有辭;老Q愛人拱,喜歡當領袖又不好意思講出來,兩人西裝筆挺,合作無間,不時流露出政治家的風範,把他們在美國的「上級長官」唬得一愣一愣的,有前途一片大好之勢!

搞政治的人常有一特徵,當彼此是利益共同體的時候,稱兄道弟,「革命感情」深厚,但當彼此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則是翻臉不認人。終於,「革命感情」還是比不上「男女私情」,為了女人,K棍和老Q果然翻臉了!

那天晚上,老Q和張小媚約會的時候,K棍歇斯底里的「抓狂」,找個鄰居開車載他在波士頓街頭橫衝直撞,一路在車上喃喃自語﹐矢志要把那對狗男女抓出來,奪回張小媚。

K棍的確是有夠狠!但除了狠之外,K棍的心計也遠高於老Q!老Q若是老狐狸,K棍就是狐狸精,這正是老Q怕K棍的地方。在兩人還相互合作,朝學生領袖的目標邁進的時候,老Q想要達成某種政治目的,只要稍加示意,他的左右護法-K棍,就會利用各種「非常」手段去幫老Q完成,在領袖之路上的潛在對手,紛紛中箭落馬,不是變成上級長官「桀傲不馴」的「壞小孩」,就是變成調查局檔案裡的「海外黑名單」。如今他們翻臉了,K棍如果又使出他掃除異己的一慣技倆對付他,老Q一定會屍骨無存!

老Q和K棍搶奪張小媚的戰爭逐漸白熱化,張小媚也不知道挑哪一個好!反正兩個都是穿著西裝,有理想、有抱負的未來政治家,比來比去,其實都是同一種格調,難以分出軒輊!K棍眼看在這拉鋸戰的同時,不採取非常手段,絕對無法竟其功!

在這個節骨眼上,張小媚的態度決定一切!K棍於是透過關係,買通了紐約街頭的一個算命仙。然後用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哄了張小媚一起去紐約算命。鐵口直斷的算命仙告訴張小媚,他的丈夫一定要大他十二歲,以後夫妻生活才會琴瑟和鳴、魚水交歡,還有白頭偕老。

K棍正是大了張小媚十二歲!張小媚果然選擇了K棍,老Q落敗了!

教戰總則之四:履仆履起,反共必勝、建國必成!

老Q越想越悲哀,尤其老Q知道了K棍在教堂查經班的心得報告時,對教友大放厥辭:「我不愛張小媚,其實她也不愛我,我們兩個心知肚明,但張小媚帶得出去,她也樂得以後當我的官夫人,所以我們兩個就各取所需地在一起」。

K棍著實也和張小媚好了好幾個月,那陣子就看見K棍整天和張小媚膩在一起,成雙入對的進出各種社交場合,儼然是一幅政治人物偕夫人出巡的架式,看得老Q咬牙切齒的。

還好,K棍和張小媚的最後結局是不到幾個月光景,張小媚就把K棍甩了!這樣的結果一吐老Q心中的怨氣。老Q想想,大概張小媚跟了K棍之後不久,就摸清楚了K棍的底細,知道跟著他實在是沒什麼政治前景!果然正義公理最後一定是站在我這邊,萬歲、萬歲、萬萬歲!

「嗶!嗶!」老Q的行動電話響起來了,「妳下課了?!學長馬上去接妳!」,老Q噴噴古龍水,衝出門外發動新車新引擎。新學期有新學妹,有新學妹就有新希望,BMW新車配上全功能衛星導航系統,就像是F-16戰機配上雷射導引鳳凰飛彈,可以同時鎖定七十二個目標,必然能夠讓他在波城百戰百勝,香車載得美人歸!

在波士頓夏末初秋的燦爛陽光下,老Q又充滿了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