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9-10 13:17:35Ronny

夢娜傳奇

~從前聽很多人告誡,如果要到美國北方念書,最好夏天去,從秋季班開始唸。切忌在冬天前去唸春季班,以免從台灣二、三十度的暖冬,一下就進入零度以下的世界。水土不服事小,一但產生寂寞難耐症候群,千奇百怪的事就開始發生…。就像我的朋友夢娜一樣。

夢娜在大雪紛飛的冬季來到波士頓念書,出發前經過了一番越洋電話聯繫,還是找不到人來接她飛機。她來的時機真是不對,大部分的學校同學都還忙著期末考;而考完的人早已定好機票,到溫暖的美國南方佛羅里達及加州享受陽光,或是陶醉在紐奧良街頭的爵士藍調。她一切只能自求多福。

夢娜想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憑她在台灣社會的歷練,還有什麼難得倒她的?頂多還是像從前挽起袖子,靠自己生活。

下了飛機,沒有人來接她,叫輛計程車,便扛著厚重的行李到學校。過了連接機場與波士頓市區的海底隧道,就看到了迴異於台灣的雪白街景,夢娜心中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傷。

父親是個台北街頭的藍領階級勞工,夢娜自知並非富家子弟。專科畢業後又唸了基督書院。她想想,基督書院的學歷,在台灣並不被承認,於是在求學期間,又半工半讀地掙了一筆出國費用。

就憑著她對出國念書的嚮往之心,終於讓她直接跳過大學的門檻,直接來到了波士頓念研究所。可是她沒有想到,美國竟是這樣迎接她的!

「新英格蘭雪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溫情何處有,慢慢長夜等待春!」這首詩應最能描寫夢娜此時的心情吧!兩大包行李,房子沒著落,夢娜縱使在台北花花世界曾經玩世不恭的過日子,但是過去的生活經驗在這裡完全使不上力,找房子又一家家碰壁。

波士頓市區因學府眾多,房價居高不下不說,就算是在學生流動率最高的夏天,也常常是供不應求;而每次簽約就是一年的週期,讓冬天找起房子更是困難;冬天街道上冷冷清清,就算看到了稀稀疏疏人們,也都裹著厚重的裝備,偶而見到一張慈藹的臉龐,都是一種難得的幸福。而找不到房子在外面晃來晃去,心情已經夠差了,再加上冰風刺骨,著實對初出熱帶國門的留學生,造成心理上莫大的衝擊!

此時的夢娜,只能無助地坐在學校傳統的美國北方建築,為寒冬保暖而設的兩道門之間的階梯上,失神的向外望去,唯一看到有生氣的,竟是那幾隻越過街頭,拼命往地鐵暖氣孔鑽進去的老鼠。她實在很難想像往後的日子,如何在冰天雪地中存活下去!

可能是上天在她絕處,安排了王豐走進她的世界吧?

王豐是中國大陸來的留學生,大學念的是北京的理工名校。夢娜會和王豐在一起,怎樣都搭不上調!夢娜是崇尚時髦的台灣XY新世代,然而王豐卻是來自中國傳統的社會。除了對彼岸華人的好奇心促使王豐對夢娜產生情愫之外,唯一能解釋的,大概就是王豐在冰天雪地裡,走進了孤立無援的夢娜心中。

夢娜在波士頓的留學生涯,就是和一群中國大陸留學生開始的,住在一起,還一起開伙。雖然他們對夢娜的生活方式及處世態度有點訝異,尤其是當夢娜拿起越洋電話講個不停而面不改色的功力,真令他們歎為觀止,但是她既然是同志們的「愛人同志」,而且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就姑且相互包容。

來自中國大陸的男留學生,似乎都對台灣女孩特別有好感,這原因或許可以從他們在一九四九年的祖國解放開始-在共產主義那套威權主義下提倡女男平等的具體實現,從此讓女性主義抬頭,中國女孩據說就不再有女人味起來。相對的,台灣女孩看起來就比較令人疼惜。

王豐對夢娜也是真的動了真情,像是對小孩或者是寵物一樣的呵護-夢娜是他捧在手心的明珠,拿在手上小心翼翼怕摔下,讓它離開掌心又怕被摘走。

夢娜眼見寒冬難耐,買輛新車代步,王豐就理所當然的成為司機,上下學必躬親接送,回到家裡還有熱騰騰的食物等著。

對初至美國,人生地不熟的夢娜而言,能有這樣的男朋友,真好!縱使兩人在價值觀上有相當的差距,只因為因緣際會,不小心地把夢娜陰錯陽差的放在王豐身旁,但「既來之,則安之!」,何況愛情是一種相互調適的學習過程;雖然她有時覺得王豐比起學校的大少爺和大小姐們,實在是有點跟不上時代潮流-連逛個街,進名牌服飾店,都會顯現的不耐煩;Victoria Secret和香奈爾沒有一個懂,小義大利區的法國餐廳名字和義大利甜點tiramisu的單字一個也拼不出來。但只要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起來就不會太難過。

何況王豐真的是愛她。

這麼奇特的感情,在開始時雖彼此相安無事,但日子過久了,夢娜就開始覺得王豐實在是有一點無趣。尤其是在她對環境熟識,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打成一片,有了自己的交際圈之後。

夢娜有一雙不願被綁住的翅膀,她總覺得王豐管她管的太多了-週末晚上徹夜和同學參加Party,他要管;花錢花太兇,他也要管。

他們的愛情在開始時,是建築在夢娜的無依和王豐的崇拜之上。在一起生活一年多以後,夢娜既然已經在此地能夠獨立生活,王豐的照顧便成多餘,甚至是欲去之而後快的累贅;而同時,王豐也對這個「翅膀長硬」的女孩,開始有點招架不住,影響了自己的情緒及學業。

那麼,自自然然就應該到了分手的時候了。

夢娜知道,一年來她已經對王豐夠寬厚了,她有意見時大可不必再悶在心裡,有話就該直說,「委曲求全」一輩子的滋味並不好受。

夢娜的「反客為主」、讓王豐有一點措手不及,於是他們開始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夢娜和王豐之間的口角,在他們的朋友圈中,早已不是新聞。

其中最轟動波士頓的一件事,是那天週末深夜Party結束,王豐在開車接她回家途中,兩人就在車上大吵大鬧起來。夢娜堅持要下車,但是王豐就是不肯把車停下來,夢娜便搖下車窗歇斯底裡的大叫:「Help! Help! Call Police」,拼命的哭喊,向路人求援,請求報警。等幾輛「見義勇為」的駕駛緊跟在後面猛按喇叭,王豐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讓夢娜下車。

王豐常對夢娜耳提面命的嘮叨,要她生活多檢點;而夢娜則認為王豐食古不化,趕不上時代潮流。終於,王豐再也容忍不了夢娜,夢娜當然也樂的分手。

夢娜受夠了王豐一年多來枯燥無味的黑白愛情,她不禁又回想起那年冬天,在風雪中隻身流落波士頓街頭的往事。王豐那時的適時出現,幫助了無助的她,但那並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種愛情。在冷靜地分析她和王豐之間的感情糾葛,為自己上了留學生涯的寶貴一課,她決定要重新出發,尋找一個全新的彩色浪漫。

分手之後的夢娜有著飛鳥出籠,脫離桎梏的喜悅。她搬離那群中國大陸學生後的那個美麗週末,她沿著麻州大道,走過橫跨查理士河的哈佛橋,碧空如洗,陣陣和風吹起,不禁想起了年少癡狂的往事:那天她怕考試遲到,就從景美的家中騎了機車,飆上建國南北路汽車專用高架橋,前後花不到二十分鐘,一路就飆到陽明山下的學校-那種放肆與逍遙,與現在的心情有異曲同工之妙。分手之後的夢娜雖還不太會開車,而且開到沒油了,才發現美國大多數的加油站都是要刷卡加油自己來,而竟然她連油箱都不知如何打開!但是少了「管家婆」型的男人在身旁嘮嘮叨叨,她從此終於可以無所忌憚的去探索美麗的花花世界。

她很快的在一場Party中結識了在某校念研究所的Mike,Mike是個標準的ABC(American Born Chinese,在美國出生的第二代華人),雖有東方人的相貌,言談舉止卻是十足的洋味。Mike在女孩們心中可以說是「文武雙全」,又會唸書也懂得玩,還是學校某亞洲學生社團的會長。夢娜無須任何考慮,便很快的和Mike熱了起來,一則是他洋化的個性正符合夢娜豪放不羈的性格,再則是Mike就讀名校的頭銜也令她心儀不已!這麼多優秀的條件,單是出身的學校和社團領袖,就是從前王豐無法比擬的!!而想當年她念的也只是台北鄉下的小專科學校,要想交個念大學的男朋友只可望而不可及,今天來到美國可翻身了!

夢娜帶給Mike美豔和熱情,Mike則帶給夢娜名銜和浪漫,兩人再也自然不過地揍合在一起,但似乎也變成另一種型態的互取所需。夢娜實在不知道她畢業後離開美國,還會不會和Mike在一起,但是她認為只要捉住可以掌握的現在,就不枉費女孩的寶貴青春。

此刻夢娜的愛情是她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沒想到會在北國的異鄉夢想成真。可是夢娜萬萬沒想到,她的姊妹淘日本妹,竟讓這一段感情沒到幾個月,就在一夕之間風雲變色,也讓她更加了解男人原始的本性。

日本妹專科畢業後,就在日本的酒店當吧台服務生,日本的年輕人很有世界觀,喜歡到國外去旅遊及遊學。她就是夢娜剛來到學校,就讀語言班時的同學。那年語言班結束後,日本妹返回日本工作,夢娜則繼續進入研究所就讀。期間兩人還斷斷續續保持聯繫,日本妹知道夢娜在兩個月後即將完成學業,離開那美麗的城市,特別請了兩個月的長假來波士頓渡假。這便是時下年輕人自助旅行的標準程序-趁還有朋友在國外唸書時儘快去旅行,以朋友住處為基地,再放射狀的前往附近的觀光據點旅遊,一則省下不少的食宿費,再則交通問題也隨之解決-因為朋友就算忙於課業,無法全程陪您玩耍,至少也會畫個地圖,告訴你如何的坐車轉車。波士頓是自助旅行者的勝地,接待親朋好友組成的「觀光團」,是大多數留學生的共同經驗與回憶。

日本妹就在夢娜功課最繁忙的期末來造訪,借住在夢娜的客廳。日本妹唯一的嗜好是晚上一個人去Pub逛逛,她一定要等到半夜兩點Pub關門,警察巡邏車在酒吧外面全副武裝的待命趕人,才捨得回家。日本妹實在是很罩得住,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接她去Pub喝酒,再送她回來,有時則徹夜不歸,夢娜也不知她去哪裡。

日本妹一個人自由自在的逍遙,夢娜其實心裡也樂得輕鬆,在她功課忙的焦頭爛額的畢業前夕,有人幫她招待她的朋友,真是求之不得,只要不把野男人帶回家,一切就隨她去吧!但是夢娜大概沒想到,日本妹竟會把歪腦筋動到她的男人身上。

那一天晚上,夢娜趕完了一個期末報告,日本妹調了雞尾酒和她一起共享。酒酣耳熱,聊著聊著,日本妹向夢娜探詢著她和她的男友Mike交往的程度,這個問題真是問到了夢娜的心坎裡,夢娜當然很甜蜜的誇著她的得意男友,日本妹就很興高采烈的接著說:「那麼,叫他來給我們看看,順便給我們按摩吧!」。

夢娜起先是愣了一下,但為了在日本妹面前表現出她很罩的住,和對朋友也很慷慨,夢娜還是拿起電話請Mike前來助興,反正來歸來,會不會按摩又是另一回事,至少可以在日本妹前面展示她的男友是多麼的體貼,可以風雨無阻的隨傳隨到。

Mike果真放下他手邊的事,開著車來報到,在喝了日本妹的雞尾酒助興後,大家就開始輕鬆的聊天起來,日本妹不知是隨口還是故意,又提起按摩的事情來。夢娜很信任Mike,就半開玩笑的告訴他:「我們是找你來幫我們按摩的」。沒想到Mike不但一點都不害羞,反而開始輕挑起來。

更令夢娜難以置信的是,日本妹眼見機不可失,也開始和主動的和他調情起來。

夢娜開始後悔把Mike找來,讓Mike以為夢娜和日本妹都喜歡這種「三人遊戲」,他當然也樂得今晚享受「齊人之福」!

唉!夢娜此時只能嘆息:原來外表清高、形象清新的學生,在面對情慾的誘惑,也沒有異於常人之處,同樣逃不出古人「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的定見。日本妹就和Mike在夢娜前面玩了起來,Mike的雙手頂著按摩的名義,在日本妹的身上到處游移,由上半身慢慢的往下探索….,日本妹也滿足的唱和著。夢娜此時妒火焚身﹐她難以置信她的白馬王子Mike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偽君子。

她開始覺得此刻的她不只是多餘,而且是羞愧的無地置容,夢娜於是一溜煙地躲到廁所裡面。夢娜打開水龍頭讓水嘩啦嘩啦的流個不停,只為壓過那男歡女愛的激情合奏,但她的心情又是矛盾的,她又好想關掉水龍頭﹐聽聽他們到底玩些什麼把戲!

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夢娜覺得自己關在廁所進退維谷,實在是很彆扭!但是她卻又沒有勇氣出去面對那一對淫兄蕩妹!想著想著﹐他們竟然來敲門﹐要夢娜一起加入他們的遊戲!夢娜奪門而出﹐拿著衣服皮包就往外頭跑﹐就讓他們倆個好好享受吧!要期望她與人共同分享一個所愛的男人,是絕不可能的!

夢娜對Mike是徹底的絕望了!她決定就把他讓給日本妹獨享-在與日本妹冷戰後幾天後的一天晚上,夢娜和日本妹達成了這樣的共識。反正Mike已不值得留戀,日本妹也不講義氣,那麼乾脆「王八配綠豆」,把他們送做堆,這樣對自己的姊妹淘也算是仁盡義至了!夢娜認為從此就和日本妹盡釋前嫌,她還盤算著返回台灣途中,可以去她日本的家中小住幾天,以獎勵自己兩年半來在國外求學的付出。

距離學成歸國的日子已經不到一個半月了,但沒有了Mike,夢娜又開始寂寞起來,尤其看到日本妹對男人總是予取予求,心裡總是有一點不平衡。更何況日本妹身材短胖,臉蛋也沒長得她好看,她到底哪裡比日本妹差?

夢娜在六月的一個期末Party上,又認識了湯姆。湯姆是個不折不扣的金髮碧眼外國人,在波士頓任職工程師,頭腦聰明又是高薪的白領階級,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像是電視裡的「馬蓋先」!也不知又是誰引誘誰,夢娜毫不思索的就和湯姆熱戀起來。比起Mike﹐湯姆更是熱情而且又不做作,經濟能力當然更不用說,如果以後真有結局,她還馬上可以變成美國公民,這樣的男朋友要哪裡去找?

熱戀之後的夢娜,喜歡帶著新男友湯姆到處晃啊晃,迫不及待地要介紹給她的朋友們認識,當然日本妹也不例外。雖然夢娜讓出了Mike給日本妹,但她至少要讓日本妹知道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是「銷售」不出去的二流「爛胚子」!

在夢娜和湯姆打得火熱後的兩個星期,夢娜帶著湯姆和日本妹一起去參加一個生日Party-把他的新男友湯姆帶在身邊,夢娜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尤其是當著日本妹面前。雖然她和日本妹對Mike的事件已經達成和解,但夢娜壓根兒心底還是有一點不服氣,那是女人與生俱來的那一種醋勁!而現在的湯姆正為夢娜扳回顏面﹐讓她在日本妹前出了一口怨氣,一路上夢娜就靠在湯姆懷中走路,讓日本妹跟在他們左後方三步,夢娜故意要挫挫日本妹的銳氣。

那天晚上,是朋友家中一個家庭式的Party,用過餐後,大家就在客廳內席地而坐,一起聊天。日本妹又開始發揮她的專長,調酒給大家喝。但夢娜此時又發現情況有一點不對勁-日本妹竟又再向湯姆調情﹐而湯姆顯然心動的和她也開始打情罵俏起來!

夢娜不知道是要阻止他們,還是靜靜的走開?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烏鴉一般黑?還是她的姊妹淘日本妹勾引男人的工夫了得?

夢娜開始對日本妹和湯姆覺得噁心,她在幾個星期前才成全了前男友Mike與日本妹,沒想到日本妹又對她的新男友湯姆動起歪腦筋!夢娜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念起Mike,難道是日本妹對Mike施了邪門媚功,讓Mike一時無法自己?如果是這樣,那她是不是錯怪了Mike?

Party結束後,湯姆開車帶著夢娜和日本妹回家,夢娜因為剛剛目睹了日本妹和湯姆親熱的一幕,對湯姆已經開始感到有一點噁心,而此刻她滿腦子想的竟然都是前男友Mike!她決定去找Mike談談,看看Mike到底是不是被日本妹在調酒內下了迷藥?她要問清楚Mike,愛的到底是日本妹還是她?她一定要告訴Mike今天晚上發生的是,讓她了解日本妹真正的個性。

夢娜要求在Mike家附近下車,讓湯姆單獨送日本妹回家。夢娜耗了一個晚上在外頭,還是沒有找到Mike,當然也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天快亮了,還沒有公車和地鐵,夢娜只得獨自一人漫步街頭,終於看到家門。她想,這是自己花錢租來的房子,在日本妹來了之後,竟然常常有「有家歸不得」的感覺,真是極度的諷刺。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吧,家終究是溫暖的!不過進門得小聲一點,免得吵醒睡在客廳的日本妹。

輕輕推開家門,夢娜看到日本妹還在客廳的沙發床上睡得正酣,而身旁躺著,竟是赤裸上身的湯姆,他們兩人在夢中竟然還相互依偎的糾結在一起。

夢娜如晴天霹靂般的垂頭喪氣走進自己房間。她不能夠了解,為何日本妹在此已經有了一堆Pub認識的男人供她解悶,但為何還要對她橫刀奪愛?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搶走了她的兩個男人?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學成歸國返家了,想到接下來要辦手續、忙打包,夢娜實在沒有心情和時間去思考這個複雜的問題。

此刻的她,雖整夜沒睡,但心情波濤洶湧,又不可能入眠。她只有靜靜的關起房門,埋首整理行囊。

在整理舊物品時,她的思緒是綿綿不絕的!從大雪隆冬那一刻的記憶開始,夢娜發現那三個男人的身影,和兩年半來在雪鄉奮鬥的足跡,竟是難分難捨!

其實,夢娜在波士頓打包回家的最後一個星期,她是不寂寞的,有一個男人天天陪她整理行李-那是久違的王豐!夢娜對於日本妹﹐雖然還是不服氣﹐但是日本妹讓她也了解到,過去她所汲汲追求的白馬王子式浪漫戀情,不過是一時激情的幻夢。她要感謝日本妹讓她一覺從夢中醒來,把王豐又帶進她真實的世界!

在夢娜離開美國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她在外面共進晚餐,順便開車送她回家,她把她的往事娓娓道來,像在對我敘述一部傳奇。到了Gardener Street,許多台灣留學生居住的地方,她家到了,我把車子熄火,停在路旁,繼續聽她講完故事。

就像大多數留學生們在國外時的短暫相逢,有緣互相幫助,也不用刻意去留下離開後的連絡方法。我不知道這一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夢娜,只有在她下車時祝福她,早日找到她真正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