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10 19:36:52低調的純粹
余光中 茫
茫
萬籟沈沈，這是身後，還是生前？
我握的是無限，是你的手﹖
何以竟夕雲影茫茫，青輝欲斂﹖
這是仲夏，星在天河擱淺
你沒有姓名，今夕，我沒有姓名
時間在遠方虛幻地流著
你在我掌中，你在我瞳中
任螢飛，任蛙鳴，任夜向西傾
有時光年短不盈寸，神話俯身
伸手可以摘一籮傳奇
有時神很仁慈，例如今夕
星牽一張髮網，覆在你額上
天河如路，路如天河
上游茫茫，下游茫茫，渡口以下，渡口以上
兩皆茫茫。 我已經忘記
從何處我們來，向何處我們去
向你的美目問路，那裏也是
也是茫茫。 我遂輕喟﹕
此地已是永恆，一切的終點
此地沒有，也不需要方向
從天琴到天罡，一切奇幻的光
都霎眼示意，噫，何其詭秘
一時子夜斜向我們，斜一道雲梯
我們攜手共登，棄時間如遺
萬籟沈沈，這是身後，還是生前？
我握的是無限，是你的手﹖
何以竟夕雲影茫茫，青輝欲斂﹖
這是仲夏，星在天河擱淺
你沒有姓名，今夕，我沒有姓名
時間在遠方虛幻地流著
你在我掌中，你在我瞳中
任螢飛，任蛙鳴，任夜向西傾
有時光年短不盈寸，神話俯身
伸手可以摘一籮傳奇
有時神很仁慈，例如今夕
星牽一張髮網，覆在你額上
天河如路，路如天河
上游茫茫，下游茫茫，渡口以下，渡口以上
兩皆茫茫。 我已經忘記
從何處我們來，向何處我們去
向你的美目問路，那裏也是
也是茫茫。 我遂輕喟﹕
此地已是永恆，一切的終點
此地沒有，也不需要方向
從天琴到天罡，一切奇幻的光
都霎眼示意，噫，何其詭秘
一時子夜斜向我們，斜一道雲梯
我們攜手共登，棄時間如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