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27 13:04:30ROVEN

曖昧-第八章 (一)


   三年後。
   時沛芸要去各門市查看售車狀況,順便看報表,她自稱這是(秘密行動),只有言船知道,為了安全起見,還命令她不准說漏嘴。
   這天,她要去桃園門市。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半,她按照慣例開著自己心愛的跑車晃著晃著,並不趕時間。是她要出新車,要購圖,要有Idea,所以她才會想輕鬆一下,不在辦公室裡辦公事,反而出外走走,巡巡各門市,看客戶有沒有什麼樣的需求,或是看看自己開發的車款賣得如何,將來才好下筆決定車款要如何創新。
   趁著她要出外巡門市的空檔,她也能藉機會到處走走。
   開著車,聽著自己愛聽的音樂,是一大享受,就算再糟糕的心情都會隨之殆盡。
   她開始哼起歌來,心情非常的輕鬆,尤其現在又沒人吵她,一個人就是不一樣,想幹嘛就幹嘛!想唱歌也沒人會嫌唱得難聽。
   在遠遠就看到下一個路口已經轉為紅燈了,她將車速放慢,讓車身緩緩往前滑,這樣可以省下停車的時間。忽然,前方有個人影閃過,她緊急煞車,還好沒撞到,不過她還是下車查看。
   [妳還好嗎?]眼前的女生似乎被嚇到,一抬頭看到她驚慌失措地說:[沛芸?妳是沛芸?]眼睛瞪得老大。
   [慧慧?]她也嚇到了。
   忽然,慧慧衝上了她的車,她追到車旁邊,疑惑的看著她,[妳...上我車幹嘛?]
   [快,快上車!]她臉色刷白,近乎哀求的眼神,讓她無法拒絕。
   於是,她小跑步轉向駕駛座,上了車。
   [求求妳,快開車!]她不停的拍著椅背。
   [妳到底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她知道絕對不是因為差點撞到她而嚇到。
   慧慧先是哽咽,[還好..遇到了妳。]接著開始啜泣。她還是跟當年一樣,連哭都講求形象,讓人摸不著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樣的感覺最討厭了。
   時沛芸蹙著眉,不時地從後照鏡看著她,這個,第一個在很早以前就走出她生命的女人,現在忽然又出現在她面前,心情真是百感交集。
   [總該讓我知道妳怎麼了吧!不然,我要帶妳去哪?]見她心情稍稍平復,事情總該解決。
   她看了一眼時沛芸,眼神哀怨的開口,[有人在追我。]
   她點了點頭,[妳還是一樣行情那麼好,不過,追就追,幹嘛那麼緊張?]她微笑的說著。
   她瞪了時沛芸一眼,[有人在追我,是舞廳的人,妳懂嗎?]她大聲嚷著。
   此時,她覺得自己真是白目,不問清楚就隨便下定論,難怪她那麼兇。
   [怎麼會呢?妳怎麼惹上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開始擔心。
   [是我男朋友,賭博輸了很多錢,要我去賣來還賭債...]說著她又開始哭了。
   [可惡,下流胚子,沒擔當,卑鄙無恥!妳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妳的眼睛還是一樣沒有睜開嗎?]
   [他當初不會這樣,我不知道他何時染上賭博,最近的脾氣也愈來愈差,還好我在家門口遇到他們來押人,才能落荒而逃,不然早就被抓走了。]
   難怪她會嚇成這樣,[那現在呢?我送妳回去吧!]
   [不,不要,求求妳別送我回去。]她從後座拉著她的衣服。
   [我是說妳家。]
   [一樣,他會來我家帶我回去,我爸媽什麼都不知道,他隨便哄個兩句就可以把我帶走了。]
   [那就告訴妳爸媽啊!妳這樣又不是辦法。]
   [沒用的,他們只會覺得我想分手才找理由,他一來求他們,他們還是會勸我們復合,到時候講也講不清。]
   哇靠!什麼父母啊?[那報警吧!]
   [我報過了,沒證沒據,警察不會理我的,他一來說是誤會,警察就讓他把我帶走了。]
   [那怎麼辦?小姐啊!我還要上班耶!妳不能一直跟著我啊!]她不耐的反駁。
   她遲遲不說話,臉色黯淡的垂下,喔!天!我最不能吃的就是這一套。
   她大嘆一口氣,[好吧!妳暫時跟著我好了,不過先說好,只有三天喔!三天過後,妳自己想辦法,聯絡妳朋友也好,總之不能在我這裡待太久。]唉!誰叫她曾經愛過她。
   [謝謝妳,沛芸!我就知道,還是妳對我最好。]她喜出望外,雀躍不已。
   [我現在要去看報表,妳在車上等我吧!不要亂跑。]轉了個彎,停好車,時沛芸下了車,留下慧慧一個人在車上。
   走進店裡之前,言船走出來看著她,[怎麼現在才來?我到了十幾分鐘了。]
   [等等再說!]兩人一起走進店裡。
   [很好,業績不錯,大家一起加油!客戶的需求,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她從一而終的保持微笑,現在的她比較會體恤員工,畢竟大家都是辛苦賺錢。
   結束訪視,看完報表,她跟言船一起離開。
   走出門市,[言船,先說好,這幾天當我女朋友。]她的話嚇到她了,瞥了她一眼,[妳存著什麼樣的居心啊?]眼神上下打量她。
   [知道我遲到的原因嗎?因為我在路上遇到一個麻煩,正坐在我車上。]她靠近她耳邊說著。
   她看向車子一眼,[女生?]她什麼都看不到。
   [我...高中同學。]不對,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是嗎?有求於我就說清楚喔!]她白了她一眼。
   [唉唷!是我初戀情人啦!]她表情難堪。
   言船聞言瞪大了眼,還來不及反應,時沛芸已經抱住她了,[要演,就要逼真,懂嗎?!等我電話。]接著她笑著離開言船,走向車身,上了車。
   慧慧眼睛一直盯著她,跟著她看到有個美麗女生出來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兩個人一起走進店裡。沒多久,兩個人一起出來,有說有笑,時沛芸還在那女生耳朵邊說悄悄話,那女生看了車子這邊,白了時沛芸一眼,然後瞪大眼睛,時沛芸抱了她一下,就逕自走回車上。[那...是她的女朋友嗎?]慧慧嘴裡呢喃。
   時沛芸上車後,轉頭看了看她,[妳身上有帶錢嗎?]
   慧慧摸了摸口袋,掏出身上僅有的財產,一千一張,一百兩張,幾個銅板...
   時沛芸無奈的要她收起來,[先回我家吧!躲在我家,妳就不用擔心。]順便洗個澡,梳理一下,這句她沒說出口,一向愛面子的慧慧,絕對沒辦法接受現在的她,有多狼狽。
   [沛芸,剛才那個..是妳女朋友嗎?]她還是問了。
   還好剛剛已經套好了,她就知道會這樣,[是啊!]她笑著回答。
   [好漂亮。]她語氣黯淡,那個女生,起碼比她美上好幾倍。
   時沛芸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也沒再說任何話,一切都以笑容帶過。
   回到時家,王媽還是像以往一樣,先是自行出來迎接小姐回家。一看到時沛芸帶著不同的女生回家,先是傻眼,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問:[小姐,妳回來啦!這位是...?]
   [王媽,這是慧慧,我高中同學。]
   [慧慧,這是王媽,妳喊她王媽就好了。]是嗎?她們之間就只剩下高中同學嗎?連初戀情人都稱不上?慧慧失望的想著。
   [對了,王媽,慧慧有困難,要在家裡住三天。]
   [是嗎!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準備。]然後王媽就跑去忙了。
   [這邊坐吧!有什麼需求交待僕人就可以了,他們人都很好的,我還有事要忙...]
   [妳要走了?我可以跟著妳嗎?]她一驚覺時沛芸要走,整個緊張了起來。
   [呃!不太方便,妳等下就可以去客房休息了,妳..需要休息!]她面有難色的說。
   [這樣啊!我知道了,那妳小心點。]原來,她真的已經不是她有求必應的時沛芸了,她為什麼會認為時沛芸還有在愛著她,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真是丟臉。
   畢竟也已經過了十幾年,連她都已經不是當年的慧慧了,她又怎麼可能還是她的時沛芸?
   在客房裡,獨自想起高中時的往事,她真覺得自己很笨,當初要那樣傷害她,真的很該死。
   現在她又那麼熱心幫助自己,真的很慚愧!
   她洗完澡,照了照鏡子,雖然自己30幾歲了,看上去還是挺美的,留著一頭性感捲髮,身材妸娜多姿,比起當時的高中模樣,更增添幾分韻味,她相信,憑自己的本事,三天,只要三天,她就有辦法再次取得時沛芸的歡心。
   她不相信時沛芸再次看到她,這麼有女人味的慧慧,會不動心.....,她照著鏡子,心裡打起時沛芸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