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妲與永晝＊

「晝……我曾說過吧！不管你逃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一股冷冽的寒氣，從女人的話語中流露，那是，「憎恨」……



「呼哈──！降落成功！」他們成功的降落到一個滿是中國風味的國家，那兒是個市集，人群車水馬龍地流動著。不知從哪裡來的香味撲鼻，而且似乎……

「你總算是有比較進步了……嘛……」還帶來一絲暈眩感，像是靈魂抽離了身體。

「詠夜？」永晝攔住她，以免詠夜繼續滑落，在空氣中，影約摻雜著，那個女人的氣味。

永晝找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女孩依然沒醒來，他看著她，心裡有點在意那個氣味，是她來了嗎？到底，是不是她？那個女孩，他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了，以至於到現在都無法忘懷……男孩深鎖眉頭，又看了看詠夜，猶豫在該不該去找她之間。出去一下，應該不會怎樣吧？

就在男孩有這個想法時，在熟睡的女孩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雖然眼睛還閉著，口中卻喃喃：「不要……離開。」

這又讓永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但他還是拍開了女孩的手，頭也不回的跑走：「我去去就回來！」

「永晝！」女孩爬了起來，卻見男孩已不在門內，其實，再前一秒，女孩早已經醒來，只是仍然希望能挽留男孩。
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想哭呢？他只是死神而已啊？她死之後他就要離開了啊？難道她喜歡他嗎？

因為總是在身邊，所以她竟然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眼淚，從臉頰滑落。

「真是糟糕呢！竟然這麼出心大意。」好大一股壓迫感在話語中溢出，那是，之前出現的妖艷女子。「妳不是……？」

「好啦！妳就好好睡一覺吧！」女人把手抓著女孩的臉，然後出去，而女孩倒落的聲音在下一時間出現。


詠夜？！不知為何永晝突然出現一股很不安的預感，他掉頭直奔客棧，開了門，卻見詠夜倒在地上，雙眼無神，地上還殘留著一絲詭異的魔力。

「詠夜！」男孩咬牙，帶著女孩，跑了出去，女人就像是早已在那裡等似的站著。

「又是妳，奧爾妲。」永晝冷冷的看著那名被喚作奧爾妲的女人。

「我受夠了！」奧爾妲氣憤，他憑什麼這樣對待她，她至少也是他的……「你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

「只是以前認識，不就如此關係而已嗎？」

「可是我……」不能哭，決不能哭泣，在他面前。她是如此高傲的存在，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恨意是那麼的深。

「詠夜……是妳害她變成這樣的吧？」他說，又看著詠夜了一樣，面無血色，就像被吸走靈魂一般，這是奧爾妲擅長的魔法。

「你為什麼要提到她，那女孩哪裡好了？！」她說，對她來說詠夜的存在根本是多餘的，他只要看著她就好了阿！

而永晝只是無表情的回答，只是，這次似帶著一點憤怒：「殺了即死的靈魂可是一等重罪喔！」

「我要的不是這個回答。」她低語。

「快讓她復原……」

她大喊：「我說了我要的不是這個回答！！」


「你為什麼那麼關心她？！」一眨眼，她把短刃架在男孩脖子上。但他也用一瞬間的速度離開：「妳是殺不了我的。」

「因為，妳實在太弱了……」

「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她的聲音顫抖著「我要殺了你！晝！」恨意爆發。這都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如果當初他沒有背叛她，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十年前……─

『呼呼……呼呼……』男孩喘氣的拚命跑著，炎炎的烈日照在他身上，這使他落下不少汗水。也許是太過著急，讓他被地上的石頭給絆倒。他疼痛地拍拍屁股再站起來。

然而有個女孩卻伸出手把他拉起：『真是受不了你耶！笨蛋，走個路也會跌倒！』她綁著兩隻高馬尾，散發出不少霸氣，那通常會是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的人才有的。

『呼……呼……我爸爸說……我要去當死神了。』

『什麼？！』女孩突然臉色發白：『這麼快……所以你要離開這裡囉？是不是？』

男孩點頭。

『我不要啦！我不要晝離開啦！』奧爾妲緊抓著永晝，說什麼也不放開。
男孩也很苦惱，他不想離開這裡，更不想丟下奧爾妲。奧爾妲跟一般女孩不一樣，她是個惡魔，雖然是惡魔但母親卻是個人類，他們被放逐到邊境，女孩只有永晝這一個朋友而已呀！

『我也不想離開呀……可是……』

『我知道了！』奧爾妲突然豁然開朗，似乎想到什麼『給我兩年！兩年的時間我一定會過去找你的！』

『要等我喔！打勾勾！』

『嗯！』

這是他們兩個的第一個約定……
誰都不知道這個誓約，竟會成為他們破裂的起因。

誰都不知道，兩年的時間景物依舊，竟會人事全非。

『晝！』奧爾妲向著男孩的方向揮手跑過去，經過了兩年她真的回來了！

『你看、你看，我當上惡魔囉！這樣我就可以跟你待在同一個世界了！』她拿惡魔專屬令牌揮舞，心情是雀躍的。

『晝？晝你怎麼都不說話？』
永晝靜靜的拿著鐮刀，低著頭，什麼話也沒說。女孩擔心的探頭去看，只見男孩緊鎖眉頭，面有難色。他的手中，還有著一條生命線……但那卻令女孩錯愕。

『那不是媽媽……』奧爾妲急著跑回與母親的住所。


『媽媽！媽媽！』

『媽媽你醒醒！媽媽！嗚……』她跪倒在母親身邊哭泣，而永晝沉默的走到她旁邊，手上的生命線，明顯的表示出殺人的兇手，而死亡原因也清楚可見，半惡魔的血緣是不該出現的。

『你為什麼，要殺了媽媽？』奧爾妲問。

『勒令也許是藉口，其實我心裡是真的想殺了她的，因為妳也害死了我父親。』男孩低聲地說。

『那是！』那是因為考試，惡魔的考試，所以她殺了他父親。永晝也了解這一點，彼此有恨意的兩人是無法生活在一起的，為了不要再受傷害，所以他選擇離開。

『不要走……又要丟下我一個人了嗎？』

『媽媽死了也沒關係，只要有晝陪我就好了，我們不是約定好了？』　　
永晝沉默了半晌，然後乾笑了幾聲『什麼小孩子的誓言，笑死人了！』語畢，男孩揚長而去，只留下一旁的女孩。

那是，男孩明顯的背叛。

『不要走啊！』女孩心裡淌血。

回憶裡，男孩與女孩都已長大，恨意，好深、好深。

「對你來說，那個女孩願望就這麼重要嗎？不是跟我一樣的無聊誓言嗎？」奧爾妲嘶吼，她才是唯一，女孩算什麼，她只不過是個過路人！
女人已經血跡斑斑，這一次的攻擊，將是最後的一劍！

「只要……」

「那個女孩死就好了！」奧爾妲刺過去，來不及的，真的要結束了！

「詠夜！」

鮮紅的血撒落一地，而那名為恨意的刀竟插在最喜歡的永晝身上，女人倒地，落下淚來，直到最後她還是那局外人，比不上那即死的女孩。
「為什麼當初……你不殺了我呢？」

「傻瓜……因為我殺不了妳啊……妳這笨蛋。」從那袖口拿出的是一張泛黃過時的勒令──『殺死半惡魔　奧爾妲』。


「大笨蛋！永晝是笨蛋、笨蛋、笨蛋！」永晝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生氣的詠夜，身上的傷痕已轉為深紅色，躺上用草簡單作成的簾子，蓋在身上的便是自己的死神大衣。

「什麼話，聽好了我可是幫你實現願望的死神大人耶！」男孩照常無情的反縛。

「我才不要你帶我去耶路撒冷，只要你活著就好了啊！」永晝嘆了一口氣，拍拍詠夜的頭：「反正我又沒有死，你的願望可是一定要達成的，懂嗎？」

「那也不必這樣呀！」女孩嘟嘴。

「是是是，所以你不要再哭了！」

「哼！」
就在說完話的那一霎間，雨滴「啪答」的滴在屋頂上，然後開始型成不斷的間奏聲……

「阿阿！下雨了呢……」

「嗯……」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永晝喔……
真希望永遠都走不到伯利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