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能用這樣的句法回應妳的不在場。這是我在研究所學到的一種疑問句。雖然是問句，但也是一個預言。預言文章將透過各種線索，企求迫近問題核心的一種問句。

時間是這樣過去了，今天在家吃柚子時想到了妳。
我們好像在去年也曾分食過一顆柚子。
我想起了妳的便秘，還有最後的妳的裸體。

曾經想要拍下妳的影像，但因為心裡知道是最後的回顧，始終按不下快門。就看光靜靜撫摸過妳，從胸口到眉心，然後是暗影快速地將整間病房染黑。我什麼都沒補捉到，只是看著這場時間與光影的競逐，遊戲在妳的身體上。


故事結束後，主角們都在做什麼？卸妝、休息、或是線上購物去了？
在妳結束之後，我們選擇哭泣，聊天，作一些機械性的動作，像是把家維持得很凌亂。當然，還有世俗的爭吵。我覺得自己適應得太好了。

我好像忘記了，關於這一年的時光。也許去年那顆柚子與今年我一個人吃的，存在某種血緣關係，也有相似的命運，都被吞進我們身體之中。於是我能不能大膽地連接牠們的關係，並以為這是一種提醒。提醒我，將妳記起。

或許因為柚子，讓我想再去吞食橘子。不只是因為蘇東坡，還因為那時候我們也吃了好多好多橘子，讓雙手都留有辛澀的氣味。只是這個我一向喜愛的季節，真的因為妳而多了悵惘。這些事妳都不知道的，我也希望妳不知道。

一年，意味著什麼？是遺失了妳，又再回頭記起斷斷續續的妳。妳終於成為我回憶的對象，我還是覺得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