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站在那裡？是否在我對面？或是在我身體裡面？三十一歲意味著什麼？是不是就是三十年過去了？

〔１９８１〕
一位博士，以非拋物線的方式接近地面，用恆溫的身體測量時代。
那個時代有一種幽黯、柔軟接近腐爛的觸覺。
輕易地就能嗅到血的氣味，在淋漓的墨綠草原或是反潮的大理石地。
在這個故事中，陽光只有十二道光芒，夜卻森冷而長。

那時候，我未滿一歲，必定夜哭夜尿，和多數人一樣。
只是我的哭聲，理直氣壯。

〔１９８４〕

古老的東方有什麼？什麼叫作什麼？常常有人搞不清楚，常常有人吵架。
就像詩是什麼？詩怎麼寫？常常有人搞不清楚，常常有人吵架。

那時候，我四歲。常常有人抱我，常常有人捏我。
我覺得比起東方和詩，我是幸福的。

〔１９８７〕
我上小學了，認得幾個字。我家的報紙認得的字，也越來越多。

〔１９８９〕
擋在坦克車前的人倒在廣場上。老師說那是歷史的傷口，校長要我們默哀１分鐘。過不久，也有很多人擋在奶奶大腦中的馬路上，爺爺說這叫中風，醫生說這要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