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節長週末，朋友夫婦帶著十歲兒子十五歲女孩來家過節。
將滿三歲的想想當然趕不上也加不進大哥哥大姐姐。

星期五，朋友夫婦帶著女兒趕“黑色星期五”購物，我在家帶想想和男孩。男孩打過Wii 吃過飯拿了Lap窩沙發上網玩遊戲，想想問能不能去跟哥哥玩。
“妳得先問過哥哥。”我說。
留在樓下，看她爬上樓，聽見她問；
“哥哥，你同我玩好嗎？哥哥，同我玩好嗎？哥哥，我能不能同你玩？……”
我輕輕走上去，想想依著沙發的這一頭不放棄的聲聲問，哥哥不抬頭不應聲。把想想抱回廚房，放她坐在桌上，我告訴她-----小哥哥正忙，不能同妳玩…….，小小人不吭氣不看媽媽。

星期六，哥哥姐姐地下室打Wii，想想跟往常(當爸媽玩時)一樣電視屏幕前胡攪和，大人不遠處席地閒聊。突然姐姐一聲驚呼，是想想拿CD盒敲了姐姐一記。

罰time out，她反常的不肯。要她說“對不起”她回“我不！”，讓她說“我不打人”她哭叫“我要打人！我要打人！我就是要打人…”，我很訝異也很尷尬。
抓她回房間冷靜，她狂哭狂號。告訴她等她不哭了媽媽就回來跟妳說話。

十分鐘，還在哭，這不尋常，進去讓她不哭，跟媽媽說話，她說“不！我要哭！”，“我打人，我要打人！打姐姐！”趴回枕頭大聲哭號抬頭再說。又十分鐘再十分鐘，站在關上的房門外聽她邊哭邊叫。

脫序，想想不是哭不停的孩子。終於，我走進去，幫她脫衣服，早過了她午睡時間，既已勸不過來，讓她哭累了就睡。冷毛巾抹過臉，小ㄚ頭站起來要抱，問她還打不打人？

想想邊抽噎邊點頭“我不打人了！”。抱著她說“想想乖”，這孩子聽了又嗚嗚哭起來，拍拍，說，不哭了，想乖，媽媽愛。
“媽媽不愛我！爸爸也不愛我！”她叫。
“怎麼了？”奇怪她生那門兒氣？這麼大的氣？
“媽媽不愛我！我不乖！我壞壞！我笨！我笨笨！我是大笨蛋！我討厭！我笨笨！”孩子不停的又哭又說，做媽的則第一次因為孩子的話紅了眼睛。

晚上，洗過澡，風平浪靜。娘兒倆躺在床上唸書閒聊。
“我今天打人。”想想說。
“打誰？”我問。
“打姐姐。”
“打人不好。”
“她說走開！”她問。
“誰叫妳走開？”
“姐姐哥哥，他們手揮揮揮，說走開走開！”
“妳生氣了，可以打球打玩具熊，不能打人，打人不好。”知道她覺得委屈，我自己是以眼還眼之流，講這種冠冕堂皇很心虛。
“玩具熊不說笨！”想想說。


是心疼，但更多訝異，對這個不滿三歲小娃兒的敏感，對她的竟能先“隱忍”然後終於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