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我想要緊緊抱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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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妳這麼不可理喻呢？

　早卉，說實在，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我當初會娶妳進門！」



　「為什麼？！哼！這是我的損失吧？我。。。

　我不但浪費了青春在你身上，而且還生了一個。。。」






　「我接話，『無能的孩子』。」小苺神色自若的說出話。


　又在吵，還在吵。。。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自己把自己貶低成『無能的孩子』？

　為什麼我不會感覺到傷心？

　為什麼我還是依然悠閒著咬著餅乾，手拿著剪刀修假人的頭髮？

　又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多的『為什麼』可以問自己呢？








　「你。。。你還在剪！」媽媽把我手中的剪刀打掉在地上，

　而我驚訝的是這個假人的頭髮又因為媽媽而被剪壞了。


　「一邊長一邊短。。。呼，看來只能修短了。接髮太麻煩了。」

　說完，就蹲下去撿剪刀。抓著剪刀的把柄，還不忘拍掉上頭的灰塵。



　「我不準你撿！你就是因為如此，你才這麼無能！」　

　媽媽踩住我的剪刀，不讓我拿。



　「為什麼不能學理髮？為什麼我不能幫別人理髮？還有，無能是什麼意思？」

　我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媽媽。



　「我回答你又有什麼用？反正你最後都會來一句：

　『剪刀是理髮師的生命，不能這樣對待它』，對吧？」

　媽媽用著不耐煩的語氣回話。



　「這樣又有什麼不好？這本來就是我從小苺小時候就教他的呀！

　想成為理髮師就必須先好好對待剪刀，以及其他所有的一切。不是嗎？」

　爸爸開始和媽媽對峙起來，而我，則是站在一旁，呆呆著看著他們。
　

　「你害了我，害了孩子，害了你自己！

　你老早就把生命給賠了！這下好了，你沒用，還拖累本來就沒什麼用的孩子。。」


　「『本來』？！你這個女人說話客氣點！她可是你的孩子，

　她可是遺傳你的所有！你只因為她目前的表現看起來沒有什麼未來，就這樣批評嗎？

　她可以當髮型設計師，可以做理髮師，繼承這家店啊！

　她才幾歲？他就已經有這樣的本事了啊！」


　「像你？開什麼玩笑！我不想再管你了！」

　媽媽氣的抓起包包，開了門就走，還看著我說：「我不回來了。」



　爸爸則只是坐了下來，並且把茶喝完。

　嘴裡還碎碎唸著：「這女人聽話都不聽重點的。。。」　





　這時有一個人，打開店的門，

　並且衝到我旁邊的櫃檯後面，跟我比一個『噓』的手勢。







　外面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不良少年。。。


　「可惡！竟然又抓不到他！」

　　　　　「算了算了，下次再打也不遲。」
　　
　　　「看到他就不爽阿。。。」








　

　「噗。。。累死我了。」小苺剛剛才發現，

　原來這個人是被『追殺』，而且是灰頭髮。


　「謝謝你讓我躲。」



「喔。。。不客氣。」

　小苺雖然說出這句話，但是眼神是隨著『啪』一聲用力關上門的爸爸飄。
　


　「今天很不尋常。」小苺聳聳肩。　

　「嗯？他是你爸嗎？」男孩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是呀。」

　「他好像很生氣。」

　「喔，是呀。」小苺又應了男孩。男孩則是無言以對。

　「。。。。」

　「你為什麼會被追殺啊？」

　「哦，是因為這個啦。」男孩指了指自己的灰髮。

　「怎麼了嗎？」

　「他們看我不爽。我覺得很奇阿，他們染金髮土的要死我都沒看他們不順眼了，

　還想殺我這個天生灰髮的人。。。」

　「或許，我媽就是怕我跟你一樣被追趕，所以才叫我戴假髮吧。。。」

　小苺不知什麼時候，拿下了她的咖啡色的假髮。

　藏在假髮裡面的，是比假髮還要柔順ˋ比咖啡色還要美的灰色頭髮。。





　「哦？！」男孩退後了兩步。

　「何必這樣。。。。不用這麼遠。過來過來－－－」

　小苺比了『過來過來，我不是壞人』的招呼手勢。

　
　「你也是灰髮。。天生的灰髮。。。」男孩牽起小苺的髮尾，用手撫摸著。

　



　「對阿。」小苺燦爛的笑著。

　「我爸跟我媽都是天生的灰髮，是他們遺傳給我的唷。」

　「很特殊的遺傳。」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今天比較激動。唉－－－好煩喔。」

　小苺整個人躺在沙發上。


　「怎麼了嗎？」

　「我媽之前生氣跑出去的時候都說，『我今天不回來了。』

　可是他今天沒加今天兩個字。我不知道空缺的地方是什麼東西。。？」

　我爸也是，什麼都不說。就一去不回了。。。」


　「你。。為什麼。。」可以完全不在意因憤怒而奪門而出的爸媽？

　反而更是沉著冷靜的啜飲著咖啡？
　






　「你叫啥名啊？」小苺打岔男孩的話。


　「啊？喔，雅治，仁王雅治。」



「好，灰髮男孩，仁王雅治，我記住你了。」














「......」

「難道你以為踏進我家的理髮店可以這麼『輕易』的逃過一劫?」

「欸...」

「欸什麼，來，頭轉過來。」

「我幫你修，保證魅力十足。要是剪壞了這頂假髮就送你。[笑]」

「我不要。。。」

　「放心，絕對不會修壞的。絕對。」亮起了反光＋銳利的剪刀。。。










　頭髮不過就是修短了那麼一點點。
　
　不就是修完之後綁起來。


為什麼。。。剪髮前跟剪髮後會差這麼多啊？！




　「因為這個髮型很適合你的型阿ˇ

　喜歡吧？如果下次你們家有人要來剪髮的話，我一輩子都算免費喔ˇ」　

　手像操控玩偶嘴巴的開開合合，外加一抹邪笑。


　「你怎麼這麼ＨＩＧＨ阿。。。。呵，這可是你說的喔。」　

　「我學這個又不是要賺錢。。。

　我是為了讓男生變更帥，讓女生更美而存在的。」


　「好吧，為了答謝你。。。

　你要是有因為你的理想而缺錢的話，歡迎來找我。」

　我敢保證你這個理想會窮死。

　「隨便你，一言為定。」





　這兩個幼稚的小鬼，很投的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

　仁王手插著口袋。臨走前不忘問灰髮女孩的名字。


　「叫我灰就好了。你不需要知道我真正的姓名。

　等有一天，我確定之後再跟你說。」


　「灰？何必這樣。。。」其實你很消極阿。

　其實是你是悲觀的，以我的眼力，看的出你為什麼會說這句話。


　「要不然好叫一點，小灰？」

　「。。。。。。。好啦，我走囉。」

　「謝謝光臨。」小苺揮揮手，便轉身將假髮重新戴起。

　








　「不對吧。。怎麼已經九點了還沒回來。。。」　

　小苺從沙發上站起來，開始不安的往街上走。






　「。。。。好奇怪。。。真的很奇怪。。。」

　破除了慣例，小苺開始在街上尋找，他的爸媽。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為什麼？

　為什麼今天沒有回來？為什麼，你們一出門就沒有回來了？

　奇怪，奇怪，真的很奇怪。。。。。。。。。。




　「小。。。。灰？」

　「爸？痾痾痾。。。沒事沒事。」

　沒想到『灰』這個字音跟『苺』還蠻像的。［哪裡像？］

　「你在街上晃啊？」仁王開了口。

　而小苺的眼神則是從仁王手牽著的一個女孩，飄到他身後的兩位大人。

　再回到仁王的雙眸中。

　「是阿。」小苺以驚訝的眼神點點了頭。

　『欸，你爸媽回來了沒？』仁王小小聲的在小苺耳邊講。

　『沒。。。沒有。我正在找。』

　『我只聽說過有爸媽在找孩子，沒聽說過有孩子在找爸媽的啊？』

　『哪有，小孩子迷路的時候不是就在找爸媽嗎？我承認我迷路了。
　我忙的很，我要走了。』

　『。。。。。又要走啦？』
　
　『嗯？』
　
　「沒事，謝謝妳幫我修的頭髮。」
　
　仁王說話的聲量變回正常人，

　似乎是想讓周邊的那幾個人知道他這一頭帥氣的頭髮是誰剪的阿。［笑］




　「不會，再見。」
















　妳的背影看起來很寂寞啊，灰。

　妳的眼神看起來很無助啊，灰。

　妳的微笑看起來很虛偽啊，灰。




　我忘了跟你說，即便是在我這陌生人前面，也不用這麼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