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17 15:51:45六度的分隔

火車上的偶遇

「學長ー」耳邊隱約傳來細若蚊聲的聲響,但急忙上火車的我無暇其他,只顧著張目四望,看看是否有剩餘的空位可坐。

正當發現都沒有空位,無奈的放棄時,耳邊又傳來「學長ー夢喬學長ー」的細微聲音,這下我才注意到原來是喊我的,尋聲一看,竟然是N年未見的學妹聿旻。


「哇ー好久不見阿ー」望著學妹的笑顏,我不禁訝異的感嘆出聲,

「嗯嗯,對阿~夢喬學長好久不見~」學妹也欣然的笑著,

「恩?我以為你會起身高興的說:『夢喬學長~好久不見,這位子給你坐~』」我自然先按照老習慣開個小玩笑,

「恩?什麼?」學妹一時反應不過來,

「呵呵,沒什麼,我說笑罷了。」我搖搖手示意沒什麼,轉而問說:「最近如何阿?我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

「恩~我在台大心理所當助教,剛好申請到多倫多大學,七月會去那邊唸研究所~」學妹說,

「喔喔,很不錯喔~」我欣羨的笑著,學妹看起來跟學生時代的她差不了多少,身上仍有一股屬於學生的清新氣息。

「對了?瞿毅哩?我也好久沒他的消息了,似乎也出國了吧?」我也順帶問候學弟(學妹男友)近況,

「他也去年到多倫多大學念大氣物理了~」學妹笑著解釋,

「喔喔~原來如此~」我不好意思取笑學妹這下正可以雙宿雙飛,深怕學妹臉皮薄會難為情。這時火車正緩緩停下,有些人到站下車,正好空出兩個位子,我就邀請學妹到那邊坐,順便可以聊天。


一坐定位,我不經感嘆地說:「我們有多久沒見了哩?三年、四年?我記得我出國前蘭友會還有聚會一次...」

「不過那次我沒有去,學長我們大概要更久沒見面了吧~」學妹笑著說,

「嗯嗯,第一次見面是你剛上大學參加營隊時吧?那年是1998年的夏天?」我試圖從過往記憶抓些什麼,

「是阿~那時候的台大人文營~」學妹說,

「已經變成好久遠的夏天了阿...」我有些懷念的回想,那個與一群朋友肆意歡笑的夏天,蔚鍾和淳姐擔任營主任,麒安和勳搞笑演出,尊恩姐、新鎰、carol、哲民、聲葦、邱哥,我們這一屆的幹部幾乎傾巢而出,還有那些學弟妹,育哲、momo、小家緯、書旻、淑瑜(已嫁作人婦)、小小、庭蓉、筱婷。幹部人數雖是歷年最少,也遇到一些問題讓我們還開會討論是否要繼續下去,不過大夥還是撐了過去,一起忙碌教案、準備課程、排戲、準備晚會,直到學員一一來到。也在那營隊遇見了好些位以後的學弟妹,像是聿旻、景宜、靜穆,還有一些到現在都還有聯絡的好朋友。

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明明是生活白痴的我,在那營隊中卻莫名其妙成為生活組組長,也就是負責大家吃飯、洗澡等生活一切事宜,

還記得跟蔚鍾和筱文學姐這笨蛋三人組每天晚上都必須為營隊準備宵夜點心,

完全沒經驗的我們三人胡亂弄的仙草、綠豆湯,製作過程慘不忍睹也就不再多述,

總之我們三人每天都在擔心營隊學員發生大規模腹瀉中毒事件,

每晚我還得出去跟吃宵夜的學員說笑,順便觀察他們是否有不適的情況發生,必須第一時間掌握病情以作參考。(學姐跟蔚鍾都沒出來陪學員吃宵夜,蔚鍾似乎在廚房待命,準備一有發生中毒事件就毀滅證物,而學姐不想出來的原因似乎是不忍心看那些天真的學員就這樣吃下我們奮力出來的結晶)

「夢喬~你為甚麼都不吃~」偶而有女學員關心地說,

「恩?」我神色不變的回答:「因為我在廚房做這些時已經吃很多了阿~」

「恩?真的嗎?該不會這其實不能吃?」有些比較有警覺心的學員用眼神狐疑的打量我,

「哎呀呀,你這樣說就太傷我的心...」我裝出泫然欲泣的樣子:「我為你們下廚準備點心宵夜,居然還被嫌棄...好難過喔...」

「哈哈,好啦~我們吃就是啦~」學員們這才哄堂大笑,一個一個乖乖的吃下宵夜,

「恩恩」我忍住笑,欣慰的望著學員將宵夜甜點喝完,再哄他們去睡,

望著他們遠去,我忍不住心想:「Yea!大成功!這頓沒出事!」,

畢竟我們經費有限,根本沒錢買胃腸散直接倒在那些綠豆湯裡。

當營隊要結束時,有些學員對我說:「夢喬~這營隊我最喜歡的就是晚上吃宵夜的時光~」

「嗯嗯~無知真是一種幸福阿...」我微笑望著天真的學員們,心想:「我最高興的則是吃了那些東西的你們都能健健康康的步出營隊,畢竟你們應該都沒買保險阿...」


對我而言,那曾經是生命中一個重要的夏天。

曾經大夥在忙碌之餘,偷閒地聚在鋼琴旁聽著淳姐彈著一首首的歌曲,溫馨地沈醉其中。多年之後回想起來,才知道那種感覺叫作幸福。

儘管之後仍參加過許多學弟妹主辦的營隊,也與學弟妹快樂的一同歡笑,但那年的夏天仍是記憶中不可抹滅的回憶。

不過儘管如此,就如下午搭火車時看的村上的書所說,回憶這種東西,就像黃昏的影子一樣逐漸拉長,而且終究會被夕暮吸進黑暗中去。逐漸地遠去。


「真懷念學生時代阿ー」不知學妹也感嘆的說:「是那樣的單純,只要為準備期中考、期末考煩惱就好了~」

我聽了也不禁笑出聲來說:「哈,那我們那時代更單純了,根本不煩惱準備期中考、期末考~」

學妹聽完也莞爾一笑。


我和學妹在羅東站下車後,幫她提行李到她家長處,就此話別。

「不知下次再相見是何時哩?」

我心想著,臉上泛起期待的微笑,拉了拉背上的背包,踏上自己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