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到處知何似 ， 恰似飛鴻踏雪泥 ；

泥上偶然留指爪 ， 鴻飛那復計東西 。」

from 蘇軾之《和子由澠池懷舊》


大一時，

社團辦蘭陽週，

那次有請游錫坤游院長演講，

只不過當時他的頭銜是捷運的什麼長。

因為官員到訪，

所以有一些台大老老的法律系學長出現，

游院長演講完，

學長們為了拍他馬屁，

便請院長跟我們一起去學長開的帕多瓦吃宵夜。


老實講，

游院長演講主題講什麼，

我都忘記了，

當然，更不用說他演講內容。

吃宵夜時，

也只有院長說到很佩服陶朱公，

特地以‘陶’字為兒子命名，

因為他兒子剛好是社團同學，

我才有印象。


我只記得我們社團都是在跟學長姐聊天，

坐在我身旁的剛好是一位學姊，

個性活潑、身材標準，

她那身穿淀藍色裙褲之類的時尚服裝，

我那時正在跟學姊談及自己上大學有哪些不適應的地方，

希望能從學姊那得到一點過來人建議跟鼓勵。


突然，

我不經意注意到她的打扮。


你們知道，

那時的我僅是一個剛上台北的小孩，

常常被人家戲稱‘宜蘭俗’，

沒看過這樣的裙褲，

我當然很好奇，

沒想太多就對學姊說：

「學姊，你這褲子的料子很特別耶，我可以摸摸看嗎？」

說實話，

我說完也嚇了一跳，

怎麼會跟女孩子借摸褲子。


學姊也愣了一下，

可能看學弟平常也很乖，表現斯文，

便點點頭答應說好。


我見學姊點頭說好，

我更嚇一跳，

心想在台北女孩子怎麼可以給人摸裙子。

但既然我已經提出來，

也不好意思說：「對不起阿~學姊~~不好意思，我不想摸了。」

怕傷了學姊的自尊心，

我便硬著頭皮摸了上去。


老實說，

使用「摸」這個動詞是很不恰當的，

因為會讓人家聯想到「順籐摸瓜」的「摸」，

但，

這絕對跟實際情形不合。

我那時很害羞，

既然答應了學姊，

我便很快的只用【食指、中指、無名指】，

三指間掃過學姊大腿外側【近膝蓋五公分處】，

沿途掃過【面積僅二指寬*五公分】，

老實說，

使用「掃」這個動詞我還是覺得很不恰當的，

更適合的應該用「點」，

我想蜻蜓點水0.1秒內水波盪漾的面積都比我點過的大。


點完後，

我便隨口敷衍說到：「恩，這料子不錯。」

便想繼續談論另一個我上大學後覺得不適應的地方。

卻見學姊立刻花容失色，

經她事后說，

她以為我會拿一角她的裙褲研究一番，

並不知道我會觸及她大腿外側近膝蓋五公分處。


但是，

你們在看上述動作時，

想必也認為我「點到為止」的動作這很正常，

只是跟學姊的期待有所偏差罷了。


我覺得拿裙子研究一番才真的是褻瀆學姊，

或許，

是當時的我，想法太過保守吧。


總之，

學姊非常的訝異，

便趕緊跟週遭的學長姐訴說剛剛發生的意外，

那時的我，

僅是大學菜鳥一個，

當然是百口莫辯，

心想：學姐是女孩子，就讓她一點吧，她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情要說清楚，講明白。


宵夜還沒吃完，

已經有學長姐陸陸續續從手機、網路上得知消息，

等遊院長宣布宵夜結束，散會，

我們步行到校門口時，

剛好遇到了一堆學長姐家聚回來，

這件事情就被越描越黑。


在學長們的處心積慮，

在同屆朋友的推波助瀾，

我便成了當屆女孩子「最不願意單獨在一起」的男孩。

在當年風起雲湧的狗男女配對中，

我完全被扼殺在外。

人心險惡，可見一般。





特以此文平反台大當年的料子事件，

紀念當時單純的我，

並未屈服同儕的陰謀下，仍驕傲的活出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