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悼可愛
文／希


迎面鏡子，反映......

口部肌肉伸縮著，眼睫毛經睫毛液的修飾後顯得明麗動人，唇膏與指甲油塗完又抹，抹了又塗，華麗點綴過的糖衣正是時候於人前耀目。

一閃即逝的「星光」灑過她眼前，節奏明確輕快的「單眼皮」曲音響徹耳邊。她得把眼睛時開時瞇，慕求把青春的餘暉歇力換取名利，讓善忘的粉絲們記得「楊丞琳」這一人。她吐吐舌頭，作出招牌可愛的笑容，逗得台下的粉絲們呼喊「cutie Rainie」。此情此景發生次數非常頻繁。起初為此雀躍的，繼續雀躍；起初為此厭煩一頓的，漸漸麻木。

早陣子參與周杰倫於某商場舉辦的大型簽唱會。該商場大堂輪流播放著周董之MV(所有曲目均載於《十一月的蕭邦》)，瘋狂的歌迷們縱有一張張帥氣可愛的臉孔，卻像極日治時期輪米的沒腦俘虜。至於剛剛接手掌管這群俘虜的日皇「裕仁」—周杰倫卻於原定時間遲了三十分鐘才到抵場所，身穿白色外套的他容貌日漸成熟。初出道的稚氣鉛華連同其同成名單曲—《可愛女人》的可愛一併被洗去。我在心中嘀咕，悲涼歌曲意義已被作過度宣傳之用而喧染。

當治療心中痛苦的單曲現今成為狂迷們熱烈談及吹捧的潮流；當周董的歌曲發展只能達到短視那類，看不到「Imagine」那前景；當大野洋子不踏前觸碰，the preference towards lovely things in my soul will disappear，遠方的異類音樂正把玩著淺藍色的光茫吸引著我。

這是個佈置得七彩繽紛的馬戲團劇場，男主持人穿著十八世紀的斗蓬衣與緊身褲子，拇指與二指拿著一顆發放著藍光的糖，準備往嘴裏含。四周的黃皮膚侏儒們，目無表情的眼神下略過一幕幕中國父母怎把這群侏儒們視為掌上明珠，訓練他們成消極被動，過於依賴、怕風險與變更的下一代。男主持人口含著剛才描述的藍色糖果招來大象、獅子、老虎、鱷魚等。眼前的境象太過奇妙，那群黃臉侏儒背後出現一個漸寬大的黑洞。男主持人說著異國語言呼叫我這個作為助手去做事—殺死該群黃臉侏儒。

黃臉侏儒一臉純真，向我這個玩票性質的助手報以一個個虛假的眨眨眼可愛表情。討厭看他們繃緊的笑容，倒不如看其身後的未知黑洞。黑洞向我咆哮，野獸已準備大開殺戒，只差我的一聲令下而已。

可愛的意義，於這世界已變得虛無或遭受到體無完膚的敗壞。如其的侵蝕下去，倒不如發生一場鮮血四溢的屠殺好了。

迎面鏡子，反正只反映鏡子。



05,Dec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