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04 02:57:53rihito

黑(六)

在這包煙不知不覺中如火柴棒燒完一樣的結束它的使用效能,我便把煙盒揉扁丟到垃圾桶,以過去和記憶而成的那位年輕人,還是沒出現在這邊,但那片等待之源還沒乾枯之前,買了罐可樂,讓汽泡順著思考已久的回憶皺折,重新計算這段一個人在這邊的時間.

但是那年夏天的事,如不斷升起來,產生的可樂汽泡般一直連續著到達那個終點的水平面,那麼起點呢? 我試著想看看.

在那場類似車禍的意外後,我那個裡拜五去找她,一直有個梗似的東西栓在著我的某部份的通路,那張紙條只有她的名字和手機,我打了一通,和她聊聊關於想去探視她的事,其實,比起教科書,漫畫書,和剛認識的女孩聊天,有著更加"我不喜歡正面的一切的想法;其它的話如漸漸退色的圖話一樣的"好像是"的存在,只讓我深刻的那句話"你認為黑暗是什麼?",答案卻相反地越來越清晰,覺的目地就在前面,然而目地是遠方比例尺還很小的物品一般,無限地吐出那條線,要走完那條一直出現的線才會到達那個目地似的,說不定,那只是我認為的,或許真有那個到達或清楚的一天,才發現只不過是走到另一個意義之門;"我不知道,既然黑漆漆一片,又真的能知道什麼啊"我只這樣回答,那天我們就去公園,在外人看來就是"喔,高中生在約會啊,真羨慕"之類的狀況,她左手包著紗布,穿著一件背心,戴著圓邊草帽,穿著米色的裙子,穿著白色涼鞋,坐在撬撬板上,很像是期待有人坐到另一頭似的低著頭,木板頂在下面的輪胎上,我直接坐上另一邊,她才回神,不知道我在她後面確定是她很久了.

"唉呦,嚇我一跳啦,笨蛋"她如睡醒打了第一個哈欠似的說

"喔,妳手還好吧"我問

"嗯,你覺的因這樣不用上課好不好啊?"

"我也不知道,課是不想上,但也不想受傷"

"還要2個禮拜吧"她想了一下,和熄掉一根煙的時間差不多

"妳的問題很難回答"我們兩個玩了一段時間的撬撬板了"什麼是黑暗"(正確的是"你認為黑暗是什麼"

"喔,會嗎?我到不覺的"她肯定的說"我們都明白什麼是公園,紅綠燈,學校是什麼對吧?它們都在我們的生活中可以看到,感覺的到的東西喔,可能還有人是吃了它們的虧,或是發生了什麼我們發生不了的事,而絕不可能不知道般的深切,同樣啊,黑暗也是每個人都碰過,都會感覺到的,甚至還擁有的,自己擁有的東西怎麼會不了解呢?"

"嗯,因為黑暗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單純的是一片黑暗啊,張開眼,閉上眼都是一樣的顏色,有什麼是在的,有什麼是不在的呢?"

"喔,我倒覺的黑只是一種覆蓋物喔,把初戀,失戀,悲慘的童年,想發洩又怕公司上司的情續給檔住了."

"你想突破嗎?"

"不知道,我只曉得那層沒重量的一片,卻很沉重的壓在其上,害的裡面的東西越來越亂喔."她在下面的時候,起身走到我旁邊."難道你不這麼覺的嗎?"

我沉默了一段時間,天空的雲如絲一樣的飄,風像她身上的香氣一樣地吹,蟬還是互相比較般的鳴叫,為什麼在明亮的地方,還得討論這種會產生鬱結似的東西呢?她的眼睛平穩地看著我,圓潤地像剛領養的狗一樣地期待著什麼回應;我也凝視著那個像是期待的眼睛,沉默把這個視線的時間移到一個漂流不定的無限時間和不知何在的空間,母親和那些遺失的參考書,或許在那其中有她說的那一層薄片,不能確定地一直蓋在我不能了解的角落,但它的確在.

"我不太懂那一片是什麼"我說"但是我知道沉重的東西會如霧般地讓自己的意志模糊或著是更清楚的讓意識一點點地漏到<那一片>想讓它漏到的地方"

"你不想找找看在哪邊嗎?"她問.

"雖然想,或是真的有想過的話,也只是一種無聊的步驟吧!事情總是會像已經定時的鬧鐘或列車班次,像路上的陌生人一樣出現,這種問題,似乎是要找定時的人或東西之類的行為"

"所以你不想找囉,笨蛋"

"呵,不是不想找,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尋的方法或角度的掌握原則"我說"因為一片漆黑啊!"

"呵,跟我想的一樣"她說"我就知道"

"什麼意思呢?"

"那一片東西我很清楚知道它是啥?只是沒什麼信心罷了,一下子來,一下子走;信念這東西就被消耗完了,以前啊,有個人就說過"沒辦法找"的話,但是,我們確被直線而來的黑暗包圍了,他很巧妙地離開了,我就是那時知道他抱持著的那塊東西是什麼,而那塊東西,就是我講的那沉重的一片我想找到的東西;在車們撞到我之前,我就在想這些,突然答案快出來的下一刻,我就被車門撞到了,身體上的痛,好像和那答案是很接近的東西,只是那個直線而來的東西,穿過我之後,只有一個自我空殼還在那邊,痛的感覺被他穿過去的消失感,一起消失了;但是那很紮實的痛,卻並沒有直線而過,因為你和我一直對不起對不起的,害我的手被痛所停留."她看著我說.

她伴著語言的眼神,似乎在和我的另一面交談,而不是坐在撬撬板上的我,她說的"穿過去",交叉起來後,另一個我,如力道改變的書法作品般地起了微妙的變化,但不是突破什麼僵局般的變化,而是更讓自己更清楚的變化,那個直線有多大的影響力呢?

"妳期望他和你說對不起然候痛苦停留住嗎?"我問她

"如果這樣子,黑暗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她說

黑暗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都沒有了,黑暗中如果出現了光,在黑暗中探索的東西,的確一點意義也沒了.

我又把可樂喝完,在點上一根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在等待地一直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