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20 02:24:58飛 呆

520我愛你- 沒有愛的被愛

自己國中便認知到自己的性向,但除了同班有圈內朋友外,未特意找尋同志朋友,也沒有管道認識圈內人。正式踏入同志圈算是高一那年。

上高中之前,在一個有錢的補習班同學家得知網路這東西,而也接觸到「押虎」搜尋網站。猶記當時看到押虎搜尋網站有個貼心的分類,好像叫做「同性戀」還是「同志」。因而得著這個交友管道。然而,不幸的是,自己上了高中,住進校舍,壓根兒也沒有電腦網路可以上。所以當時的電腦知能一竅不通。唯有這麼一個週休,國中同樣是同志且就讀五專的同學阿崙邀我出去玩,才有機會上網。當玩到沒地方去時,我去了他家,並提議上網。那是我第一次上聊天室,雖然打字是同學打,但是對話內容我也有給建議。就這一次,我們約了人在後火車站見面。

到了的時候,已是凌晨一兩點,第一次見網友,感到相當緊張且害羞。我們站在車站門口等了一回之後,有個人在對街向我們打招呼。此時,我硬是推我同學去跟「他們」相認!原來,網上跟我們聊天的也不只一個人。

對方一群人提議去茶店聊天、喝茶。我倆就跟過去了!這一聊,讓我見識到一群同志的三八面、可愛面、八卦面等,很有趣卻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怪感覺。對方有三個人,他們的小名已經遺忘在我的腦海中。唯獨記得這些人的臉(人果然是視覺性動物)。一個黝黑略壯、一個骨瘦如材且不怎麼顯眼、另一個很娘卻很可愛,還有一個像張雨生。一整晚,大夥兒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八卦、聊彼此等。

很感謝好朋友阿崙,沒他在場炒氣氛,我鐵定會冷場。我只會豎著耳朵、拼命微笑、問蠢問題,什麼也不會。讓我記憶猶新的是,阿崙跟他們自我介紹時,自稱自己是「熊熊」!這是我第一次聽他說「我叫熊熊」。事後,他才告訴我「見網友很危險,不可以說真名」。

聽著看著感覺著,他們聊著鬧著打鬧著,時間竟然已經六七點了。自己很粗神經,過程中一點也不知道誰已經喜歡上誰了!只知道阿崙一直試探著我是不是喜歡誰之類的;但實際上,我不是花癡,況且裡面也沒有讓我一見鍾情的人。而反倒是阿崙對那個骨瘦如材的男人很感興趣。

外頭的天已經亮,因為是第一次見網友,自己的精神卻仍然抖擻著,意猶未盡。但大夥兒仍決定就此解散。離開前,自己上了個廁所。

就在走出廁門時,發現他就站在外頭等著我。他就是那個骨瘦如材的男人。他看到我,隨即將一張紙條塞給我。這樣的大舉動,好死不死被阿崙看到。回途上,阿崙問我「他塞什麼給我啊?」、「啊!電話唷!」、「我才不要咧!他電話是要給你的,我才不要看咧。」…



回到家中,我便窩進房間,看著那張紙條,昏昏入睡。醒來並吃了點東西後,我便開始猶豫該不該打電話給他。我並不喜歡他,這點我自己很清楚。然而,這是自己第一次有男生留紙條給我,讓自己心情很不興奮。

就在踟躕了一回後,我終究打了電話過去。他接了,笑笑說「你醒啦!吃飯(中餐)了嗎?」就這樣,有點緊張地跟他對話了起來。當晚他就約我去逛夜市、看海。

在家門外沒幾步路處就是M當勞,我們就約在那相等。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依約定時間到達,等了等。他竟然遲到了。當時內心一直在想「M當勞內靠窗飲用餐點的人彷彿一直在觀察著我?路口的炭烤老闆一定覺得我待在路角很怪?…」不久之後,他終於來了。一上車,我就覺得很尷尬,也很緊張。莫名地覺得大家都知道這是GAY的約會。一坐上他的機車,他就直接把我的手抓過去環抱著他,讓我更加尷尬。

我們去了花園夜市、吃了晚餐、買了甘草芭樂後就去海邊。他帶我去黃金海岸的一個偏僻處,吹著海風聊天。內容多數忘了,只記得他提到當兵時學過判星辨位的技巧,並當場指著星星介紹著。這一夜就這樣過去。

隔天晚上,他騎機車從仁德來到永康,載我回位於佳里鎮的高中宿舍。我放好東西後,他便帶去鹽山玩。記得高一時,自己一直很喜歡一位宿舍學長。而跟他去鹽山時,自己心中竟然因念著學長而有莫名的不願。當時鹽山未開發成觀光景點,鹽山場地只有我們倆。我們攀爬上了鹽山頂,然後就在那看著星空。就在此時,他強吻了我的下唇。我卻把他推開!

也許,我不該打電話給他吧?我的心中只有學長。



後來的每個禮拜,他都會來找我!當時我只有Call機,他便每天在我的Call機台留言。每天聽著他說著不切實際但極度浪漫的甜言蜜語,但當時我只覺得「幹嘛講這麼多,我的電話卡快沒錢啦!」

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每次都讓他長途跋涉,之後又得面對我的壞臉色。他年紀也不小了(當時29歲),不用說也懂我的心理。

最後一次見面,他請我去三X三家吃午餐,度過一個無言的中午。後來他把路邊買來的麵包塞給我當餓了之後的點心,便有點不捨地騎著機車離去。我吐了一口氣,彷彿放掉了什麼重擔,沒有想多留他的意思,頭也不回地走回宿舍。

之後還是有他的Call機留言,一樣是思念的話。我沒有回call,只是聽著留言,然後掛掉。直到五月20日那天,聽完他說著愛我的話,並希望我能幸福快樂。這之後就沒有他的電話、留言。

過了許久,我才想起這天的意涵。那就是「我愛你」,就是一種無怨無悔的愛。

這個人生的體驗,讓我領悟到「愛情是種希望對方幸福的行為」,對於尚在青春期的小朋友來說,愛情是個迷霧,尚無法理解,一切只看表象。也因此認為,成年人還是別觸碰未成年的感情,因為他們可能「不懂的愛」,就像當時的我一樣。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