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13 16:14:40西風殘雪
緣自有期 第三章、過往記憶
渝州客棧二樓客房內,重樓整整讓游以成四人等了近一個時辰。
游翎雪等的不耐煩,起身來回的在房內走動,眉間微蹙道:
「等了那麼久了,重樓該不會出事了吧!?」
獨孤宇雲對此事也大感奇怪於是接著道:
「確實是奇怪,重樓…該不會被殺死了吧!?」
靠在牆上的游以成,瀟灑的接過尹觴風手中的酒壺,大飲一口後道:
「放心吧…重樓那傢伙,沒拿到酬勞他是絕對不會死的!」
游以成話才說完,開門之聲便以響起。游翎雪一望道:「是重樓!」
重樓滿身傷痕,由外觀便知在四人離去後仍有場劇戰。
重樓一句閒話也不多說,直截了當的望著游以成冷淡問道:
「任務已達成,按照約定,我的酬勞呢?」
游以成早將要付與重樓的酬勞置放在桌上,道:
「你的五十兩黃金便在桌上,拿去吧!」
重樓這次任務的酬勞是五十兩黃金,這確實是比天大的數目,
可是凡人窮極一生也賺不到的,而重樓只要接一次任務代價便是如此。
游以成是江南首富之子,付的出如此高額的酬勞也屬平常。
重樓走向前,將那袋沉甸甸的黃金收入懷中,轉身便要離開。
游以成見重樓那麼快便打算離開,急忙又道:
「重樓,魔門危害蒼生甚至會令整個人間滅亡,難道你還只為自己的利益?」
重樓回頭,還予游以成一個冷冷嘲笑答道:
「滅不滅亡與我何干?我毫無興趣!若想再次合作,就準備好應有的酬勞吧!」
游以成義憤填膺,憤怒的語氣喝道:
「難道金錢對你比任何東西都還重要嗎?」
游以成此言一出,令重樓止卻了腳步、沉默了片刻,
但他卻什麼話也沒說,推開了門走出客房。
走在人聲鼎沸市集內,游以成方才的一句話令重樓陷入苦思。
以往他只知不斷的殺來取得更多的酬勞,但他不是沉淪於慾海、追求慾望的人。
重樓既不近女色、也不喜好奢華的生活,所以他的花費並不大,
剩餘的錢便是要讓他活到下幾輩子也足夠,為何自己還需為錢殺人呢?
重樓心中一直有個不明的空洞,那是連他自己也不明瞭的空虛感,
如今被游以成一問,才讓他再次想起那已漸漸淡忘的空虛……
一道如洪鐘般清澈響亮的聲音,打斷了重樓的沉思:「這位施主因何愁眉深鎖?」
重樓抬頭一望,眼前是位年約三十的出家人,眉宇之間蘊含隱隱的正氣,雙眼炯炯有神、目光閃爍,太陽穴略略隆起,顯然是位內外兼修的高手。
重樓沉默半晌,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因何感到空虛…」
那位出家人似是無意的回答笑道:
「既是因思”往事”而感到空虛苦惱,何不放下執念呢?忘卻前程,也非是壞事。」
這似是無心的話,對重樓而言卻有如暮鼓晨鐘般點醒了他。
一個忘記過往的人,之前就像是白活一般。
記憶是證明存在的價值、回憶是生命過往的印證。
重樓終於明白要彌補心中的那個空洞便得尋找回過往的記憶。
重樓冷漠的臉出現了少有的笑容,他感激的對那出家人欣喜的言謝道:
「多謝大師指點,敢問大師諱字?」
那位出家人雙手合十對重樓點個頭回敬,笑道:
「貧僧來自明心禪宗法號空悟,還算不上什麼大師。施主若還有疑問,請上嵩山一遊,明心禪宗定樂於度化有緣之人。」
空悟對重樓念了句佛偈,行個合十禮便走入了人群之中。
重樓閉目沉思,口中暗念道:「明心禪宗……」
這時,他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奇特且逼人魔氣正擾亂著他的心神,
似是要引導他至何處似的,此種感覺令人大感不快,
重樓卻毫不畏懼地循著魔氣散發處追去。
渝州村外的樹林裡,魔氣隨著風飄散挾帶著濃重殺意。
重樓隨著殺氣來到,散出殺氣吸引重樓來此的是邢非。
邢非傲立在重樓面前,狂妄的語氣顯示出他毫不將重樓當一回事:
「你不但將分壇給毀了,更殺了煌滅取走回魂珠碎片。沒想到失去記憶的你,依舊如此的令人頭疼呀!」
那種輕視的眼光,令重樓大感不悅,但重樓壓下心中怒火,冷靜道:
「你知道我失去記憶!?你知曉我的來歷?」
邢非沒有回答重樓的問題,依舊不改先前傲氣,狂笑道:
「你拿走那顆回魂珠碎片,將會引領你去取得其他的碎片,
當你集齊所有碎片之時,我”或許”會讓你恢復先前的記憶。」
重樓終難抑滿腔怒火,憤而喝道:
「現在即回答我的問題,不然你將無法活著離開這樹林!」
邢非雙手浮現先前所沒有的一黑一紅的長形曲刀,笑道:
「你重樓有這能耐?」
兩人初見面已負濃烈的火藥味,如今邢非這句挑釁的話更如導火線般燃起戰火。
重樓手握雙刃,”斷月波”挾帶無限怒火往邢非攻去。
邢非倒也不閃不躲,單純的劈砍對上了重樓的雙刃。
“啪噹”清脆聲響,重樓手中雙刃斷成兩節,人更是飛退數步。
邢非卻不趁勝追擊,反而從背後取出一把巨柄長刀丟給了重樓,笑道:「一般凡鐵絕計擋不下天魔雙斬,這把天吒給你!」
重樓接過此刀,這把刀上貼滿著符咒。光是包裹在層層符咒裡,
已令重樓感到它強烈的刀氣。重樓將刀上的封印符咒拔除,
強烈的魔氣、刀氣化作一道光輝射上夜空,似是此刀因破封而感到興奮。
重樓手執天吒揮舞一番,接著喝道:「好刀!」
邢非高舉手中天魔雙斬,”魔刀弒”一冷一熱的刀勁射向重樓。
重樓深知邢非的內勁比他強橫許多,於是這一出手當然是灌滿真氣。
邢非寒冷的刀氣中帶著炙熱的邪氣,重樓以內力一震手中天吒,
發出有若風嘯破空之聲,往邢非的刀勢劃去。
重樓怎想的到邢非的刀勢竟如此凌厲,最可怕的是邢非的刀鋒蘊含一股森寒無比的邪氣,令人迎上時立感心生懼意。
“鐺鐺…”刀聲交擊數下,重樓竟連人帶刀的被劈落地。
重樓雙肩、左膝、右腕皆留下一道刀痕,很顯然的重了邢非四刀。
邢非心裡暗讚重樓的了得,僅剩兩成力量的重樓,面對魔刀弒居然還能避開五刀。
邢非方才只用上三成功力,他只希望將重樓擊退,但重樓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重樓為阻止邢非再次出招,便來個先發制人。
天吒刀魔光散射,全力施為的”群魔慟”化作一道長虹直指邢非胸膛。
邢非倒是格外冷靜,天魔雙斬華光再現,邢非這回使出了五成內勁,
給予重樓一次強烈的打擊,他長聲笑道:
「這一刀會叫你心服,”魔刀動天地”!」
魔刀訣最強一式對上滅世刀訣第七式,天魔雙斬揮灑出一圈刀芒散向八方,
重樓手中天吒急忙一轉避開天魔雙斬的鋒芒,刀速增加襲往邢非手腕。
邢非的速度卻比重樓更快,雙斬直撼天吒,”魔刀動天地”氣勁灌入重樓體內。
寒冰刀侵入重樓每一處的穴道,令重樓有種置身於冰窖內之感,
突然間,另一刀又如熱潮般閃電湧至,重樓待要舉刀一擋時,
方才一刀的淺勁爆發,胸口如遭雷擊般連出手抵擋皆是困難,
重樓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自己身中第二刀,這一刀力量更勝之前一刀,
直是將重樓震出樹林外。邢非將天魔雙斬收起,得意的笑道:
「重樓,我相信你會為我找齊回魂珠的…」